“小武?”白露微微愣了愣。

　她身旁的小錦寶著急問:“五哥哥出什麽事兒了嗎?”

　老婦人驚訝的“呀”了一聲，說:“你們不知道啊?小武他不見啦，你們家裡人昨兒個都找他找了一天了，沒找到人，我還以為你們是為了他的事情特地趕回來的呢。”

　聽說小武不見了，白露的臉唰一下全白了，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她整個人僵在那兒，正六神無主，她閨女問:“我奶奶和幾個哥哥這會兒在家嗎?”

　“好像一大早出去啦，我估計你們家現在沒人……哎，說來小武那孩子也是調皮，前兩天把人家趙書記的兒子推到河裡去啦，幸好附近大人及時跳下去把人救上來了，撿回來一條命。”

　“你說五哥哥把趙叔叔的兒子推河裡了?”錦寶小眉頭緊緊皺著。

　沒記錯的話，這個趙書記是車間書記。

　他和爸爸平日裡沒有來往，但以往過年會互相拜年。

　見老人家點了點頭，錦寶忙又問:“是不是趙叔叔刁難五哥哥啦?”

　“沒有，”老婦人急忙擺了擺手，“趙書記人挺好的，就只是口頭上批評教育了你五哥哥一下，事後你奶奶給他家送了幾個雞蛋過去，他也沒收。”

　錦寶想不通了，聽起來似乎只是一件小事呀，五哥哥怎麽會離家出走呢?

　就在她困惑不解的時候，不遠處一聲熟悉的“媽媽”響了起來，“奶奶，你看啊，是媽媽回來了，還有錦寶……媽媽和錦寶回來了！太好了，我們大家一起找，一定能找到小武的！”

　說話的人是蘇小四，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個子高了很多，看上去至少超過一米六五了。

　除了身高上的變化，他的臉蛋褪去了之前的稚嫩和圓潤，面部線條變得更加硬朗流暢，配上逐漸長開的精致五官，妥妥一個陽光帥氣的小少年。

　若是不知道小武失蹤這件事，白露看見小四如今樣貌的變化，一定特別開心，覺得這個從小總是纏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小家夥可算有點小大人的樣子了，可現在……

　“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小武好好的怎麽會不見呢?”白露著急走上前問自己婆婆。

　李秀娥眼眶裡打轉的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建民媳婦兒，媽對不起你啊，都怪我，全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小武氣跑的，要是小武有個三長兩短，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活啦。”

　一旁林玉蘭攙扶著她，“李奶奶，你可別這麽說，怎麽會是你的錯呢?不能怪你啊……”

　她“哎喲”了一聲，忙又對白露道:“露露你先別問了，咱們先把你婆婆扶上去吧?她兩天沒吃飯了，昨天找了小武一天，今天一大早又去找，這麽大歲數，身體實在是吃不消啊。”

　白露心裡雖然無比擔心小武，但看婆婆現在這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樣子，生怕她出問題，趕忙和林玉蘭兩個人扶著老人上樓去了，後頭跟著小四和錦寶兩個孩子。

　“四哥哥，三哥哥人呢?”錦寶問。

　“他和表姐還在找人。”蘇小四手裡提著媽媽的行李。

　挨近錦寶身旁，他小聲說:“奶奶之前在找小武的時候頭暈目眩，忽然蹲在地上動不了，差點一頭栽倒過去，所以我和林阿姨先把奶奶扶回來了，要不然我們現在也還在找小武。”

　“五哥哥究竟為什麽突然離家出走啊?”錦寶疑惑地問，“剛才奶奶為什麽說是她的錯?”

　她問話時，一眾人已經回到了家裡，蘇小四將行李放在地上。

　看了一會兒奶奶，他說:“那天……”

　“哎，還是我來說吧。”李秀娥長長歎了一口氣。

　她告訴白露和錦寶，說小武把樓上趙書記的兒子推到河裡去了。

　“這件事樓下孫老太太和我說了，”白露語氣透著著急，“小武他雖然調皮了一點，但也不至於這麽壞吧?怎麽會無緣無故把人推河裡啊?”

　“我也是這麽想的啊，所以一個勁兒問他，可他就是不說話。”

　說到這兒，坐在椅子上的李秀娥忍不住跺了一下腳，“也怪我，我當時也是著急了，看人家趙書記那麽大度，沒怎麽怪他，他還一聲不吭的，也不道歉，我就……就罵了他幾句。”

　猜想五哥哥離家出走肯定和奶奶罵他的話有關系，錦寶問:“奶奶你罵五哥哥什麽了啊?”

　回憶起之前罵小武的事情，李秀娥的臉上寫滿了後悔，“我說他是個惹事精，從小就會闖禍，像他那種性格沒人會喜歡他，為了讓他知錯，我又說……說……”

　糾結了一陣，她最終道:“哎，我說，就因為他從小最調皮，所以他才被送到鄉下。

　在鄉下他成天就曉得闖禍惹禍，害他爺爺到處和人道歉，氣得他爺爺很不喜歡他，如今到了城裡，他這性子再不改，不僅是他爺爺，他爸媽，錦寶……所有人都會討厭他。”

　“哎呀，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你明知道小武他最在意這件事了！他剛回來那會兒，好長時間都不理我不和我說話，就是覺得我當初討厭他才把他送走的。”

　聽出白露語氣中的責備，李秀娥的眼眶立刻又紅了。

　“我想著小武他年紀大了嘛，就隨口那麽一說，哪曉得他竟然趁著我們大家晚上睡著，一個人一聲不響走了……

　哎，都怪我，怪我……

　我當時怎麽就那麽嘴賤呢?

　我真是的，好好的說那些話幹嘛啊?”

　越說越後悔，她用力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罵自己“嘴賤”。

　眼看奶奶的臉上充斥著自責和後悔， 抬起手又要打自己，錦寶著急拉住她的手。

　“奶奶，我覺得不能怪你，你年紀大了，照顧幾個哥哥本來就辛苦勞累，五哥哥突然惹出那樣的事情，爸爸媽媽又不在身邊，你當時肯定擔心壞了。

　這次趙叔叔的兒子沒出事兒，那是運氣好，下次要是出事兒了，五哥哥就變成殺人犯了……

　你雖然說法有點兒不太妥當，但是之所以那麽說五哥哥，本意也是想刺激刺激他，讓他改改自己的性子，免得他再犯錯，哪能想到他會離開家消失不見啊?”

　小丫頭一段話說得條理清晰，讓一旁的林玉蘭不由得傻眼了，覺得這些話也是她心裡想的，但是說不出來，沒想到錦寶輕易就講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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