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主任，這個老姚是誰呀?”王秋蘭疑惑地問。

　她進工廠的時間僅有兩個多月，這期間沒有見過姚賀明，不知道他是誰。

　白露猶豫了一會兒，說:“他是雪嵐的丈夫。”

　王秋蘭驚訝，“啥?楊大夫的老公?”

　說完，她再次看向姚賀明時，眼底的怒氣蹭蹭蹭地往上湧。

　“好哇！又一個陳世美，楊大夫那麽好的女人他不珍惜，居然還偷腥，我今天非好好教訓這個混蛋不可，給楊大夫出出氣。”

　王秋蘭這麽說完，卷起袖子就要衝上前。

　白露急忙拉住她，“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你先別去。”

　“是呀，姚叔叔不是那種人，說不定是我們誤會了，”錦寶說，“咱們先偷偷跟著他，看看情況吧?如果他真有什麽出格的舉動，到時候再找他對質，這樣也更有理呀。”

　白露覺得錦寶這主意好，“對，如果看見他們兩個人手拉手，我們再去找他問清楚。”

　王秋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制住心裡的怒火，“好吧。”

　她們幾個人躲在附近，看見姚賀明付錢買了一瓶昂貴的雅霜雪花膏。

　付錢之後，他和身旁的女子肩並肩離開百貨公司，一邊說話一邊走路回到了衛生所。

　“媽媽，他們沒有牽手，我想我們剛才誤會姚叔叔了。”錦寶說。

　王秋蘭冷哼了一聲，“這可不一定，現在是大白天，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當眾手拉著手呀，別說他們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了，就是一般夫妻上街也不會手拉手的，讓人笑話。”

　“確實啊，”白露說，“要不……我們跟進衛生所去吧?”

　“進衛生所的話，咱們就暴露啦。”

　“暴露就暴露唄，總比瞎猜好！”王秋蘭說。

　她說完就要往裡頭走，被白露再一次拉住，“不行不行，不管他們是什麽關系，老姚他肯定不會承認的，我覺得還是得暗中觀察，不能這麽直白地去問。”

　小錦寶點點頭，“媽媽說得對，男人出軌肯定不會承認的，除非他想離婚。

　我覺得姚叔叔不可能會和楊阿姨離婚的，他也許只是一時糊塗，也有可能是咱們想歪了。”

　“那麽貴的雪花膏都送了，要說他們兩個人清清白白，我才不信呢。”

　話雖這麽說，但王秋蘭覺得白主任和錦寶的話也有道理，這麽冒冒失失跑進去問，肯定什麽都問不出來，再說了，這件事應該由楊大夫做決定。

　衛生院裡，姚賀明把雪花膏放進抽屜後，脫下外套，將白大褂穿在身上。

　走出辦公室，再次看見剛才幫自己挑選雪花膏的護士秦小梅，他道謝說:“剛才謝謝你啊，我對這些東西不了解，讓我自己買，我還真不知道買哪種。”

　“不用謝，姚大夫你對你太太真好，還記得結婚紀念日，”秦小梅說，“不像我丈夫，什麽生日、結婚紀念日啊，他一個都不記得。”

　“以前我也從來不記得這些日子，只是這麽久時間不能陪在雪嵐身邊，送點東西算作彌補罷了。”姚賀明語氣透著無奈。

　秦小梅說:“聽說院長已經申請讓你調來衛生院了，這個月底就會有消息，如果檔案進了衛生院，你就能分到宿舍，到時候讓你太太和兒子一起搬來住了。”

　“我也想讓她搬來同我一起住，但之前院長明確和我說了，婦產科現在不缺人，暫時不太可能把她也一起調來衛生院，”姚賀明說，“只怕她還是會待在機械廠工作。”

　“說真的，姚大夫，你醫術這麽好，我覺得你太太應該辭掉機械廠的工作，專心來衛生院照顧你才對，如果她不願意，那她真的有點自私了。”

　“這不是自私，這是原則。”

　“什麽原則啊?我不懂，我只知道孩子需要父親，您也需要有妻子的陪伴和照顧，在工作和丈夫之間，正常女人都會選擇丈夫而不是工作的。”

　說到這兒，秦小梅又補充說:“換作我的話，我的丈夫若是像姚大夫您一樣醫術高超，我就算只是做您背後默默無聞的女人又如何?我覺得我依舊是偉大的。”

　姚賀明不想和她爭論，禮貌地微笑道:“小秦同志，你是一位好妻子，你丈夫娶到你挺幸運的，不過我太太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妻子，她有自己的堅持和事業心，我能理解她。”

　不是所有女人都應該為了丈夫拋棄自己人生的。

　姚賀明覺得這是不對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論，這些心裡話他沒有說，借口自己有病人需要去查房，轉身走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秦小梅覺得自己心跳加快，撲通撲通像是小鹿亂撞。

　剛才姚大夫誇她了，說她是好妻子，還說娶到她的人很幸運……

　這是不是證明姚大夫其實挺喜歡她的?

　秦小梅跟著姚賀明進過幾次手術室，見過他精湛的手法，不管是難度極高的開顱手術，還是其他更簡單的外科手術，他都非常嫻熟，動作行雲流水。

　離開手術室後，她看著他，心裡崇拜得不得了，覺得他真的太厲害了。

　崇拜姚賀明的護士很多，她們經常講述著姚大夫動手術時的風姿，那麽果斷，那麽胸有成竹，他那雙手簡直就是上帝之手，能把人從閻王手裡搶回來。

　“可惜姚大夫結婚了，”小姑娘們湊在一起說，“真想見見他妻子長什麽樣。”

　心裡妒忌的一個小護士說:“還能什麽樣啊?按照姚大夫的年紀，他太太估摸著也有四十歲了吧，肯定人老珠黃了唄。”

　休息室裡崇拜姚賀明的護士們聽了，大笑起來，為了過過嘴癮，說:“沒錯，和咱們相比，她肯定難看死了！”

　秦小梅今年二十五，剛結婚不到半年，這會兒聽了她們的話，心裡暗暗偷笑，嘴上卻故意說:“你們剛才說什麽呢?在人家背後這樣嚼舌根說壞話，太不像話了！”

　“小梅姐， 我們只是開玩笑胡說的。”

　年輕小姑娘們臉上都是做錯事的心虛，急忙說:“是啊，小梅姐，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姚大夫，求求你啦……”

　秦小梅“哼”了一聲，“這次就原諒你們了，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這麽說姚大夫的太太，我不僅要告訴姚大夫，還要告訴給護士長，讓她好好罰你們！”

　她故意說得很大聲，然後等姚賀明上樓的時候，在樓道裡裝作無意地把這件事和另外一個護士說了出來，最後佯裝憤怒道:“那群丫頭真是太不像話了！”

　正因為當初這件事，姚賀明對秦小梅印象不錯，這次他想給雪嵐挑禮物，不知道選什麽，才會讓秦小梅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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