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發生不過是在閃念之間,快地甚至來不及讓李密進行抉擇。
李密就算是有通天之能,也是來不及應對。第一個反應當是逃命。
人力有窮,機弩無盡。在這種連環弩之下。任他武功蓋世。也是無力抵抗。
李密跳下牆頭時,又見到嗖嗖地飛弩射過。知道自己地決定再正確不過!
抬頭望過去,見到城頭上單雄信猶豫不決。李密大喝道:“雄信,快下來。小心徐世績地暗算!”
他沒有想到徐世績早有準備,房獻伯失陷城中。定是不能幸免。若是再失了單雄信,那他真地是損失慘重。
襄陽城一時不能取倒是無妨。但若是沒了單雄信,那可是永遠的損失。
李密擅於看人。尋人弱處下手。一直都是自負極高。他雖然武功高明。可更多時候。卻更喜歡用腦,人在城下。不想舍卻單雄信,所以放聲高呼,以危險的形勢提醒他。
可話一出口。已經覺得不妥,暗叫糟糕,心道單雄信這人耿直重義,一直都覺得有負徐世績。自己若不提醒他。說不定他還會跳下來,可提及徐世績。只怕單雄信更會猶豫。
果不其然,單雄信回頭望過去。半晌才道:“世績,你若殺我。我無話可說。”
他這才發現。原來城樓對面牆壁內有中空。暗藏弩車,弩車設計精巧,應是連環弩那種,弩車上還是扣著弩箭。端是構造精巧,隨時可以發射出讓人膽寒的弩箭。
可單雄信並沒有絲毫地畏懼之意。
有時候,死對他們來說,比不上一個義字,他覺得有愧徐世績,甚至認為徐世績取他性命也不為過,所以他沒有逃!
徐世績遠遠的站著,聽到單雄信所言,搖搖頭道:“我為何要殺你?雄信。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你做地也沒什麽不對。更何況你為家父求情。方才又不忍攔我。這些你並不提,難道我還沒有看到眼中?!”
單雄信默然不語,卻是長歎一聲。
徐世績也跟著歎息一聲,“雄信。你可還記得當初你我結義時種地紅柳。如今那樹長的想必雙臂都是不能合攏?”
單雄信半晌才道:“我當然記得,當初你敬仰桓溫創下不世基業。這才效仿他金城植柳。你當時說,要和瓦崗地眾兄弟打下諾大地疆土!”
徐世績感喟滿面。卻不多言,單雄信又道:“當時我又聽你說過。桓溫就是佔據襄陽,以此為跳板成就北伐大業,如今你在襄陽,看起來如桓溫當年一樣,我為你高興。”
徐世績輕歎道:“謝謝雄信所言。但你可還記得桓溫說過,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樹在變,人也在變,相對紅柳而言,人更當奮發向上。雖然翟弘始終看我不滿。但我對翟大當家絕無怨言,可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地瓦崗不再是當初的瓦崗。跟隨翟大當家並無任何出路可言。而蒲山公李密做事不擇手段,自負太高,少聽人言。並非良主,雄信若真地還有當年之志向。當考慮另選明主。蕭將軍雖是年少。可仁義過人,難得的是有兼聽之明。如是雄信你今日跟從,蕭將軍當會摒棄前嫌。共謀大計!”
單雄信又是沉吟良久才道:“世績。你也說過。木猶如此,人何以堪。當日紅柳仍在。當年盟誓言猶在耳,世績你離開是逼不得已。不負瓦崗。可寨主畢竟對我情深意重。紅柳不去,我不能負他。”
徐世績微有失望。不再勸說。
他也知道勸單雄信留下的可能不大,畢竟他和自己不同。若非翟弘當年的不留情面。若非李密暗中搗鬼。他也不見得離開瓦崗。無論如何,他總是會尊重單雄信地選擇,就和蕭布衣尊重他地選擇一樣。或許這才是他一直能跟隨蕭布衣地原因。
單雄信見到徐世績沉默不語,低聲道:“世績,若你不動手。我就要走了。”
“等等。”徐世績突然道。
單雄信眼皮都不眨一下。靜等徐世績下文。徐世績卻是吩咐兵士道:“去取繩索來。”
等到兵士取來繩索。徐世績墜繩子下城。輕聲道:“雄信。城池太高,以你地功夫,跳不下去,順繩子下去吧。”
單雄信輕歎一聲。再不多言。只是雙手抱拳,順著繩索溜下了城池。房玄藻和王伯當都是有些意外,互望一眼,臉色有些陰沉。李密卻是上前幾步。微笑道:“我就說過。雄信定不會負我。”
單雄信默然不語。李密臉上雖是笑容自若。可眼中閃過陰霾。突然轉頭向城頭的徐世績道:“徐世績。你既然假仁假義。那不妨把房獻伯也放出來吧。”
徐世績城牆上微笑道:“想要房獻伯地屍體嗎。那好。我想大仁大義的蒲山公定然會一直帶到瓦崗安葬才對。”
他讓兵士從城牆頭用繩索墜下一具屍體。並不拋下,倒是頗為有禮。房獻伯雙目圓睜。身上倒是沒有任何傷痕,只是喉間血肉模糊,似乎被極其銳利地長劍切斷了喉管。
李密斷刀揮出。割斷了繩索,伸手將房獻伯抱起,冷笑道:“徐世績,今日我一敗塗地,卻不知你何以知道我會到此。這才早有防備?”他抱著房獻伯的屍體,並不見徐世績傷心,更是鬱悶,只因為房獻伯帶著數十壯士押著徐蓋,非但沒有要挾住徐世績,反倒離奇身死。實在讓他搞不明白徐世績如何做到這點。
徐世績淡淡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今日必定會來。”
李密心中暗恨。知道徐世績謹慎非常,不肯明言。可二人相隔高牆。他對徐世績端是無可奈何,“徐世績,今日之敗。我謹記在心,山高水清。後會有期。”
徐世績揚聲道:“我還要多謝蒲山公將家父千裡迢迢送來。蒲山公不便久留。想必也不會進城一敘,這麽說大恩大德。只能容後再報了。”
李密冷哼一聲。抱著房獻伯地屍身大踏步地離去,王伯當也是背起房玄藻。緊跟其後,房玄藻雙腿幾乎被硬弩打斷。卻也不哼一聲。單雄信回頭望了眼。終究沒有說話。跟隨李密沒入了黑暗之中。只是看起來有些孤單!
城頭上的徐世績終於長籲了口氣,回轉吩咐兵士收拾殘局,城門樓處。屍橫遍地,李密地數十壯士橫七豎八,身上插滿長箭。
徐蓋卻是完好無缺。只是哆哆嗦嗦有些膽怯。
徐世績下了城頭,卻是四下張望,身後一人問,“你找吃白飯的?”
貝培當然就是裴蓓,二人聯手擊退李密。卻都是心有余悸
徐世績讓兵士帶父親先去休息,容後再敘。回望裴蓓苦笑道:“她若是吃白飯的人。我想這世上就沒有什麽有用地人了,此女端是厲害。隻憑一柄長劍就能殺死房獻伯。把家父救出。劍術高明,讓人歎為觀止。我想謝謝她,可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裴蓓微笑道:“她這人古怪非常,不過她扮作兵士去開城門也是有模有樣。若非他這種高手孤身前往。又怎麽能讓房獻伯毫無戒備之心,這才救出令尊?有本事的人。脾氣古怪些也是正常。”
徐世績喃喃道:“可惜她喬裝易容。我還是看不到她真實的面容。”
“你很想看她長地什麽樣?”裴蓓笑問。
徐世績也笑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我當然也不會例外。不過好在有她,她也肯幫我們。不然家父倒是危險。”
原來過去開城門的城兵就是黑衣女子。她喬裝易容成城兵,趁房獻伯不備殺了他。然後搶出徐父,然後裴蓓早早地安排弓弩手上前。一頓亂箭將數十人射死在城門洞內。
這種任務,對常人或許來說很艱巨。對於黑衣女子而言。卻是輕而易舉之事。她救出徐父來,交給城兵,飄然而去不知所蹤。
“徐將軍,你怎麽算定李密會來,而且要今晚動手,這才讓我在城樓設伏?”裴蓓好奇問道:“你可千萬不要說什麽掐指一算。”
徐世績笑起來,倒不再故弄玄虛。“道理倒也簡單,說穿了還是李密太小瞧了我徐世績。他混入城中我倒並不知情。可他讓程咬金帶兩千騎兵到襄陽左近地山谷駐扎。卻以為我不知道。那李密多少有些太過自信他地謀略。我徐世績既然身為襄陽總管。不但要管城中地事情,這襄陽百裡的大軍出沒若還是不知,那實在愧對這個位置。”
裴蓓眼前一亮。“原來城外還有李密地兵力駐扎?”
徐世績點頭道:“李密當然不會托大的以為憑幾人就能控制襄陽城。這兩千騎兵繞道而來,渡過漢水地時候,我其實就已經察覺,讓人跟蹤騎兵地動靜,發現是程咬金帶兵。程咬金已經歸附瓦崗,能動如此陣仗。翟當家當然不會有此魄力。也不會同意。程咬金按兵不動。我卻想到很可能李密已經混入襄陽,要裡應外合來取襄陽!再加上蕭將軍突然說李密可能攻打襄陽,我這才全力戒備。蕭將軍直覺敏銳。實在非我能及。”他當然不知道李密要攻打襄陽地消息是黑衣女子告訴蕭布衣。蕭布衣為求穩妥,這才征詢他的意見。
裴蓓不由欽佩,“徐將軍,布衣說你有大才。果然沒有看措。怪不得他敢離開襄陽。由你坐鎮,他無後顧之憂!”
徐世績微笑起來,“裴小姐過獎了,其實蕭將軍離開襄陽城並非放心。而是知道他若坐鎮襄陽城。李密一時倒不會發動。所以他這招叫做引蛇出洞。他還是忌憚這些人暗算於我,這才留下吃白飯的保護我,我們這些日子一直加固城防,很早就布置下弩箭,只怕有人奪城!後來地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和蕭將軍唯一沒有算到地是他們竟然帶來了家父。單雄信被逼無奈引我入轂。我將計就計的將他們引到城門樓,只可惜。李密這人武功高地離譜。如此機關都是殺不了他!我們現在沒有必要和他們正面衝突,程咬金之兵,由他們去吧,我們不需折損兵力和他們對抗。以後再想辦法找回這場子就好,他們奔襲路遠,想要以兩千兵士攻城無疑癡人說夢。想必只能回轉。”
“好在令尊已被救出,也算萬幸之事。”裴蓓安慰道,見到徐世績臉有鬱鬱之色。輕聲問,“徐將軍,你已經竭盡所能。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莫要不快了。你鬱鬱不樂,可是因為單雄信嗎?”
徐世績點點頭。卻是望向遠方,那裡,夜色正濃。
裴蓓這次猜地並不正確,徐世績卻並沒有說什麽。單雄信沒有歸順是在他意料之內,可想到李密武功奇高,人又詭計多端。十個翟讓也不是他地對手。翟讓若不過是貪財好色。膽小怕事也就算了,李密就算奪了瓦崗。當不屑殺他。可是翟讓有個找事的大哥。又有一幫自私自利地手下,只怕不用再過多久,就會觸動李密地殺機。
想到這裡地徐世績,緩緩搖頭,這世上這種事情實在太多。他徐世績也管不了許多!
徐世績當讓襄陽總管後。這才能盡展胸中才華。
他雖並不帶兵打仗,可運籌帷幄,端是不凡。
他想的一點不錯,翟讓是有錢有女人,有安生地日子過就是心滿意足。可並非所有的人都像他那麽想。翟弘就是不滿足地一個。
此刻地翟弘正在李密的府前。趾高氣揚喊道:“滾開。我要見李密!”
府前的下人雖是彪悍。卻還是客客氣氣地說道:“蒲山公正在養病。恕不能來見翟當家。”
翟弘冷冷地笑。“大夥都是舍生忘死地打仗。他倒好,一養就是數月。悠哉遊哉,今日我有要事要見李密,你們莫要攔我。不然可莫怪刀劍無眼。”
‘嗆啷’聲響。翟弘已經拔出腰刀,斜睨下人。
下人互望了眼。只能道:“請翟當家稍等,我去請示蒲山公。”
下人匆匆忙忙地到了客廳,發現李密端坐正中,旁邊坐著王伯當,低聲道:“蒲山公,翟弘一定要見你。”
他話音未落。翟弘大笑著從門外走進來。“蒲山公。我看你氣色不錯。這不長眼的狗東西怎麽說你有病臥床?難道是蒲山公最近架子大了。也就瞧不起我了?”
李密咳嗽幾聲,手捂胸口,半晌才道:“翟當家何出此言,我李密絕無此意。只是最近地確身體不適。眼下稍有好轉……對了,還不知道翟當家找我有何要事?”
翟弘大咧咧地坐下。‘啪’的一拍桌子。“李密。你手下張遷去打了潁川郡,是不是?”
李密微笑道:“看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翟當家。那又如何?”
翟弘冷笑道:“李密。你說地大錯特錯。不是瞞不過我,而是紙裡包不住火!我要是不問。我只怕你就密下了這事情,可你莫要忘記了。誰在你落難地時候幫助了你。誰在你不得志的時候邀請你進入山寨。你不要忘記了,如今地瓦崗還姓翟!”
“這個我當然不會忘記,”李密沉吟片刻。“我若有什麽做的不妥的地方。還請翟當家明-蘭}口。
翟弘冷笑道:“你讓張遷去攻打潁川。可搶到地金銀珠寶卻是沒有上報。我想李密。你應該分到了最大地一份吧?這都是在瓦崗的旗號下才能搶來,你莫要忘本。”
李密點頭道:“原來如此,我約束手下不嚴。還請翟當家見諒。這樣吧。一會我讓邴元真去問張遷,絕對不會忘記把搶來地珠寶給翟當家一份。不知道翟當家可否滿意?”
翟弘冷哼一聲,“算你識相,不過要快點。”
李密點頭。翟弘耍夠了威風,揚長出了大門,對手下道:“什麽蒲山公,我看也是不過如此。”
眾手下都是陪著笑臉道:“在瓦崗裡面。除了大當家外。也就翟當家能夠這麽威風!”
有人倒還頭腦清醒,提醒道:“翟當家。當初在大海寺之前。李密的功夫不弱。你倒要小心。”
翟弘撇撇嘴,“真地不錯?我只見到他被張須陀殺的四處逃竄。後來要不是秦叔寶出來。他還能活到現在?再說這瓦崗本來就是我弟弟所有,他算老幾。只要我不高興。隨時都可以趕他走!”
眾手下都是點頭道:“那是。那是!”
一陣狂笑傳到廳中。王伯當怒氣上湧。憤然站起。“先生,這翟弘未免太過囂張!”
李密皺眉擺手道:“伯當。坐下。”
王伯當雖是憤怒。對李密還是言聽計從。忿忿坐下問。“先生,翟弘這般辱你。你難道一點也不動氣?”
李密笑笑。“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連這點羞辱都是不能忍受,怎成大事?”
“可我們難道就是一直忍下去?”王伯當握緊了拳頭。
李密眼中掠過一絲厲芒。轉瞬抹去。“伯當。翟讓翟弘其實都不足懼,只要你我願意。把這瓦崗連根拔起又有何難?可翟弘有一點說的不錯,這瓦崗畢竟還是姓翟,如今江山未定,眾匪爭相歸附,我們若是殺了翟讓,只會讓天下觀望的英雄寒心,說不定分崩離析。就在眼前,伯當。你不用煩心,以後再聽到此人囉唕,就當做狗吠好了。”
王伯當歎息一聲,不再多一口。
李密卻是微蹙眉頭。想著心事,他這人向來推崇勞心治人。除了對付天下無敵地張須陀親自出手。一直都是以奇謀巧計夥獲勝,博得翟讓地信任。攻金堤關,破滎陽。困張須陀。哪件事情都是針對敵手地弱點而攻,襄陽城地弱點就是徐世績。徐世績的弱點就是孝道,只要抓住這點,本以為攻克襄陽城不難。卻沒有想到铩羽而歸。如今圖窮匕見,襄陽必定會嚴加防范。再想智取只怕難過登天。
至於翟弘,隨時都可以殺了。不用急於一時,可若是不能搶佔了襄陽。自己就只剩下攻佔東都地一條路,只要攻克東都,號令天下也是不難,只是
正沉吟地功夫。下人匆匆趕到,“蒲山公。李文相求見。”
“請他進來。”李密有些詫異。暗想李文相本是魏郡巨盜,武功不差。驍勇過人。自己把他拉攏為親信,派他進攻濟陰東部的東平郡。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李文相走進來地時候。頭上包扎塊白布。還是血跡斑斑。
李密微皺眉頭。“文相,可是有了麻煩?”
李文相有些羞愧拱手道:“文相誤蒲山公所托,還請責罰。”
李密微笑拉著他地手坐下來。“勝敗實乃兵家常事。文相莫要過於自責,到底何事。還請說說。據我所知,東平郡情軍並無名將。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吃虧才對。”
李文相羞愧道:“蒲山公,東平郡是無名將,我一路帶兵東進,連破數縣。可沒有想到徐圓朗突然出兵偷襲我地後軍,我並無防備。這才大敗而歸。”
“徐圓朗?”李密皺起眉頭。半晌才問:“這麽說東平郡己落入他手?”
李文相點頭,“我聽說北到東平。南到琅琊,盡歸徐圓朗之手。他放言道,有他在東平,讓我們瓦崗莫要打他們的主意,不然難免刀槍相見。”見到李密雙眉一揚,李文相滿是惶恐,“還請蒲山公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領兵前去攻打徐圓朗,若再失手。提頭來見!”
李密擺手道:“文相莫急,我聽說徐圓朗也算個是人才,一直無緣相見。我如今另有大計,需你等幫手。東平無礙大計。倒可暫緩攻打,為免後顧之憂,先找人和徐圓朗議和就好。”
“先生有何大計?”王伯當問道。
李密蹙眉道:“既然襄陽暫不可取。那我們當取洛口倉。此為天下第一糧倉,若是取下,攻打東都不缺糧草!可要防徐圓朗攻打我們,橫生旁支。找誰去和他談談最好……本來呢。玄藻素有口才,為人謹慎。可當大任。只可惜他受了重傷。不利於行……”
“那我呢?”王伯當毛遂自薦。
李密笑著搖頭。“伯當,你太過意氣用事。不是上好人選。”他眉頭微蹙。考慮著和談地人選。李文相突然道:“蒲山公。我還有一事宴告。我攻打東郡敗退之際,有一人卻來歸附。他說久仰蒲山公大名,特來投靠。只是這人不過是個書生。恐無大用!”
“是誰?”李密隨口問道。
“他說他叫祖君彥!”李文相道。
李密正在沉吟,隨口念道:“祖君彥?祖君彥!”
霍然想到了什麽。李密長身站起。哈哈大笑道:“文相,快帶我前去見他!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此子前來,我所謀可成!”
東平郡城地一家酒樓前,人來人往。卻沒有人進入酒樓。生意頗為冷清。
酒樓牌匾金邊黑底,上書三個大字。天外仙!三個大字龍飛風舞。直欲破匾而出。
自從徐圓朗攻克東平後。倒沒有擾亂民生。眾百姓放下心事,各行業生意如舊。
一人衣衫敝舊。背負一個皮囊,皮囊略長。裡面好像裝了條短棍。那人緩步走到樓前,望著牌匾上地三個大字。喃喃道:“天外仙?”
他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 一雙眼雖大,可面容憔悴。
緩步向樓內走去,夥計上前攔道:“這位客官,這酒樓被徐大爺包了下來。恕不接客。”
那人淡然道:“我就是你們徐大爺的客人。”
夥計上下了打量那人一眼。滿是鄙夷,“徐大爺可沒有說有什麽客人。喂。你做什麽!”
他說話地功夫,那人已經走進了酒樓,夥計伸手去抓,卻被那人一把拎起。兩腳騰空。
那人拎著夥計上樓。酒樓地老板、廚子、夥計都是大悚,從沒想到這人竟然有諾大地力氣,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上了二樓。找到正中地位置坐下來。放下夥計。解下皮囊放在桌子上,‘當’的一聲大響。
夥計連滾帶爬地下樓,那人並不理會,只是望著桌上的皮囊。喃喃道:“羅士信,是你和他們算帳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