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布衣在東都試探變革推行選拔人才之際,王世充在黑石卻是束手無策。
黑石大敗一場,讓他本就彷徨之心更沒有了著落。他的確如同蕭布衣所想,準備以黑石為根基,若能挫敗瓦崗,回轉東都之時,也能有爭奪東都的資本。
王世充現在很是後悔,就算用洛河之水也是洗刷不盡,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變成今日之結局,這裡面只因為多出個蕭布衣。
本來薛世雄兵敗對他而言是個好消息,因為大隋本來已少名將,老將多是凋零,若由他掌管東都,實在是圖謀天下最厚重的本錢。
可蕭布衣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帶大軍行進,蕭布衣卻是孤身一人,這小子跑的比兔子還要快,結果比他先到了東都。這本來也沒什麽,誰都不認為蕭布衣孤身能混出什麽名堂,但蕭布衣這小子不知道踩了什麽狗屎,竟然借李密的東風一戰成名,然後憑借一己之力扳倒了皇甫無逸,這讓王世充想想都覺得恐怖,他甚至認為這個蕭布衣多半有鬼神附體。他後悔借故對抗無上王耽誤的太久,但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他本想擊敗瓦崗積累資本,可沒有想到的是,瓦崗一樣不容易對付。
黑石一仗,他明白瓦崗現在勢力強盛,絕非自己區區幾萬淮南軍能夠對付,這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的道路,到底在何方?
帳外王辯匆匆趕到,壓低了聲音道:“義父,蕭布衣在東都變革。廣納賢士,在外城開梁公府拉攏人心,每日求見之人有數百之多!”
王世充跌足長歎道:“此子恁地了得,他這招就是對付我呀。”
王辯臉色微變道:“義父此言何解?”
王世充緩緩坐下來。“此子心機之深。實乃罕見。我當初在東都初次見他之時。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變成我的大敵。想他幾起幾落,每次大難不死,卻能再上一層,老謀深算不讓於我。他借李密攻東都之際樹立民心,借皇甫無逸造反之念鏟除異己,又借越王年幼無知獨攬大權,這三步走的環環相扣,用意昭然若揭,他當然就是圖謀東都之地,做天下之主。”
王辯苦笑道:“義父。好像這也是你地意圖。”
“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王世充只能歎氣,“我又如何想得到他竟然搶先得手,又如何能想到他落子如此之快。他和皇甫無逸鬥法,將我卻是排斥在外,皇甫無逸一敗塗地,他眼下的大敵當然就是我。可他顯然還要利用我,卻已經安排了對付我的妙招。他知道在根基勢力尚淺,所以才是積極的拉攏人心。我就算能擊敗李密,再回轉東都,他也是根深蒂固,我又如何抗衡?更何況,我不見得能勝過李密!”
“那可如何?”王辯焦急道:“難道我等辛苦這些年,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妝?”
王世充沉吟良久才道:“辯兒。眼下我們只剩兩條路可走。”
“哪兩條?”王辯急急道。
“第一條當然是裝作若無其事。就當我們從未有過爭霸之心,然後向蕭布衣示好。如果他能圖謀天下。我等就是開國功臣。再說姬兒也是長地不差,若是送給蕭布衣做個小妾,我們和他聯姻,也是條退路。”
王辯愣住,“這條路……我……義父……你能接受嗎?”
王世充卻是凝望著自己地一雙手,“辯兒,你能接受嗎?”
王辨苦笑道:“我唯義父馬首是瞻,只是我自從跟隨義父後就知道,義父志向遠大,圖謀天下,驀然放棄,只怕絕無可能。”
王世充長歎一聲,“辯兒深知我心。”
“那義父地第二條路呢?”王辯忐忑問道:“我們現在絕對不是蕭布衣的對手,投靠李密更是絕無可能,因為在我看來,投靠李密還不如徑直投靠蕭布衣。”
王世充點頭,“的確如此,最少蕭布衣已經為以後做打算,李密卻還是拘泥這彈丸之地,無心遠圖。我這第二條路嗎,卻還是和第一條路一樣,對蕭布衣示以尊敬,只是卻是固守不出。蕭布衣遲早會和李密決戰,到時候當用我們淮南之軍,只要我等抓住機會,關鍵時候給他致命一擊,等到蕭布衣、李密兩敗俱傷之際,我們再反圖東都,可望成功。”
王辯興奮道:“義父高招,孩兒佩服,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等……等機會。”王世充老臉上露出狐狸般的笑。
王辯點頭,不等說話,帳篷外腳步聲傳來,有兵士掀開簾帳,遞過文書道:“王大人,東都加急軍文。”
王辯接過,遞給王世充。王世充展開看了一眼,霍然站起。看了傳令兵士一眼,揮手道:“你且退下。”
傳令官退下後,王世充這才道:“好一個蕭布衣!”
“義父,怎麽了?”王辯問。
王世充皺眉道:“蕭布衣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表面對瓦崗並不在意,卻已準備出兵鏟除瓦崗。他準備自己親率大軍吸引瓦崗主力,讓我等聯合攻擊,又準備令一路騎兵出伊闕,過伊水,繞路而行,兵出方山攻擊洛口倉!”
王辯吸了口涼氣,“這小子說打就打,這麽說他東都一切都是做戲?”
“他在東都優哉遊哉,想必是想麻痹李密而已。”王世充輕歎道:“若非有文書到來,我還真沒有想到他會這快出兵,只是兵貴神速,若我和蕭布衣真的聯手,攻其不備,擊敗李密應有六成的把握。”
“可是……”
“可是蕭布衣不能贏。”王世充握拳道:“我才新敗。他若帶兵勝了,那我顏面何在?”
王辯點頭,“那義父準備如何處理?”
王世充微笑道:“伺機而動,絕不能讓蕭布衣這小子得手去!”
有消息傳到王世充營帳之時。也有消息到了李密手上。東都雖然還是處於戰備狀態。可通商還是依舊。
洛水貫穿東都。帶來了生意往來,當然也有消息往來。
梁公府前絡繹不絕的行人有求官,當然也有探秘,探秘之人琢磨著東都的動向,消息從洛水流出,過黃河而下,折而上岸,有快馬接應,傳到洛口。
李密此刻正坐鎮洛口,他才擊敗了王世充。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得意之色。
洛口倉不容有失,他不放心把這個糧倉交到別人手上。中軍帳除了李密外,瓦崗地頭腦大部分均在,眾人顯然在商議著什麽。
翟讓坐在下手,眼睛半睜半閉,他來這裡,完全是為了代表他對魏公的重視。當然也代表李密對他地尊敬。實際上,這時候的他只是想著,女人也有了,錢也有了,這輩子還圖個什麽?
東都近在咫尺,他從沒有想到過入主東都,他不認為自己有這個命。
但是他現在又難以說服李密。翟讓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有點畏懼李密。李密陰沉著臉地時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陰冷地殺氣。
李密看了眼密信,輕聲道:“蕭布衣在外城開設梁公府。幾日地功夫,吸收近千人來求官。”
瓦崗眾人面面相覷,對於這個蕭布衣,都是心中有著莫名的抵觸,可對他又是無可奈何。
魏公自從加入瓦崗以來,本來未嘗一敗,可就是在攻回洛铩羽而歸。當然由始至終,都可以說魏公帶瓦崗軍打的蕭布衣無還手之力,蕭布衣甚至不敢出回洛倉半步,可對魏公這種人而言,和亦是敗!
王伯當見到眾人默然,不想冷場,接過話茬問,“魏公,蕭布衣此舉何意?大敵當前,他臨時抱佛腳只怕不行。”
房玄藻搖頭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蕭布衣此舉顯然影響深遠,不止是為眼下做準備。”
說到這裡,房玄藻若有深意地望了下李密,發現他只是凝望著軍文,心中歎息,有了些茫然。他可以說是最早跟隨李密之人,對李密亦是忠心耿耿,他認準李密能成大事,這才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李密也的確沒有讓他失望,自從入瓦崗後,一系列的雷霆手段讓天下人震驚,瓦崗能有今日之功,可以說是李密一手策劃。竇建德、孟海公、徐圓朗,甚至李淵都是奉表勸李密稱帝,可李密只是說了一句,東都未平,不可議此。
別人都認為李密謙虛,房玄藻卻知道,李密不肯稱帝只因為驕傲!
旁人都覺得瓦崗是饑賊盜米之徒,李密骨子裡也是如此認為,他要帶著這些賊打下天下,就要洗刷下這個惡名,堂堂正正的登基,而攻佔東都,俯瞰天下正是此中意義所在。
其實瓦崗眼下並非只有攻佔東都一條路,最少如果南下去取江淮之地,向東北去取河北之地都要容易很多。不久前梁郡太守楊汪也來歸附,無論李密沿運河而下或者順黃河去爭,都有另一番廣闊的天地。
這天下當然不止東都、西京二地,可房玄藻知道,李密覺得丟不起這個人!
現在的李密,早非當年的那個李密,或許人在不得志地時候,都會有那種謙虛,可若是一朝得意,骨子裡面到底是謙虛抑或驕傲都會被人看地清清楚楚。
或許現在的李密,還是當年地李密,只是現在的李密,不再需要那種卑謙示人,他完全有資格傲視天下。
不知道為什麽,房玄藻突然想到了楊廣,心口一陣抽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李密比喻成楊廣,可這二人似乎真的有相似之處,一樣的志大,一樣地狂妄,亦是一樣的無法拋卻面子問題!
他方才說什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地時候。其實已經在委婉的提醒李密,不要被眼前的東都糾結,可很顯然,李密並沒有聽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不了李密。李密如今只有一個念頭。擊敗蕭布衣。搶佔東都,其余的計謀,再不考慮!
李密終於冷冷笑道:“蕭布衣故示悠閑,假施仁義,必有陰謀。”
瓦崗眾人面面相覷,邴元真上前道:“魏公,此子狂妄,當挫銳氣,不然讓他羽翼一成,據守東都。實乃我等地心腹大患。”
李密點頭,“大當家,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翟讓正喝著茶水,聽到詢問差點嗆到,放下茶杯道:“我老邁昏庸,魏公想做什麽盡管吩咐好了,我沒有不聽從地道理。”
李密點點頭。“爾等意下如何?”
環視帳下眾人,見程咬金單雄信茫然,秦叔寶默然,郝孝德惶然,王伯當奮然……
其余地人如房玄藻、王君廓、李文相、張遷等人亦是沉默不語,帳中的氣氛有點沉悶。
“我覺得邴長史說地不妥。”翟弘終於搖頭晃腦的站出來,“我說魏公呀。咱們現在什麽都有了。何苦去打東都……”
“住口。”翟讓一聲怒喝,霍然站起道:“這裡議事。怎麽能有你插嘴的余地,滾出去!”
翟弘難以置信的望著弟弟,“你讓我滾?”
翟讓點頭,“不滾就閉嘴!”
翟弘驀地滿臉漲的通紅,環視帳內眾人,見到所有人都是幸災樂禍的樣子,臉上有些掛不住,可對於弟弟翟讓,還是心中有所畏懼。霍然拂袖,怒氣衝衝的離開。
翟讓這才坐下來,微笑道:“魏公,我們繼續,莫要讓這不成器的家夥壞了我們地事情。”
眾人都是舒了口氣,李密內心卻是歎了口氣,這個翟讓是個難題,讓他一時間無法解決。
“咬金,不知道你對東都形勢有何看法?”
程咬金不能推搪,嘿然一笑道:“魏公,我是個老粗,很多地方不懂。不過你既然問了,我的意思倒和邴長史一致,蕭布衣拖得,我們卻是拖不得。”
“為何拖不得?”李密問道。
程咬金苦笑道:“我只知道瓦崗起事多年,自從魏公前來後,確定中原霸主的地位。可這霸主也是一直佔據這巴掌大小的地方……魏公……我說話很直,請你莫要見怪。”
李密微笑道:“咬金,你這是肺腑之言,我何怪之有?”
程咬金振作了精神,“本來去年年底的時候,我等已經威勢大振,可轉瞬又要過了一年,我們做了什麽,我們好像什麽都沒有做成。雖然河南各地多落我們之手,但此地並無什麽地勢可言。黃河之北還是隋兵佔據,東北有竇建德、東部有徐圓朗、東南有杜伏威、南部和西南卻是有林士弘、張善安和蕭布衣的荊襄軍。我們的西面呢,有座大城,叫做洛陽!我們這巴掌大小地地方,周圍最少七八個大敵,而這些人,以前何嘗被我們看在眼中?”
眾人點頭,都覺得這個程咬金粗中有細,秦叔寶嘴角卻是有絲苦澀的笑,他發現就算和程咬金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個人,程咬金一點都不粗。
“蕭布衣坐鎮東都,如今風風火火,以往我們看不起的勢力如今也能和我們抗衡,我們若不再奮發而起攻克東都,我敢說只要再過一年,我等優勢不在,再奪天下已落入了下風。所以依我之言,東都要打,而且要全力來打!不然坐以待斃,悔之晚矣。”
眾人終於點頭,李密拍案而起讚道:“咬金所言正合我意,我等休養生息這久,眼下當再全力一戰。梁郡楊汪已降,扼住要道,杜伏威正和荊襄軍對決,又有李子通虎視,絕對不敢輕易北上。徐圓朗心無大志,已和我們暫且和解,前幾日竇建德來信,尊我為主,再說有羅藝南下牽製,更不會舍棄根基之地襲我。我等雖在眾敵之下。但眼下的大敵當是蕭布衣,當求全力一戰勝之,余子不足一道!”
王伯當大聲應道:“魏公要戰,我當求先鋒。”
祖君彥一旁道:“魏公。東都固然要取。可黑石的王世充如我等心口之刺。不能不拔。更何況蕭布衣此人不能小窺,若他和王世充合兵一處的話,洛口倉危矣。洛口倉是我等根基所在,蕭布衣全無動靜,我只怕他暗中搗鬼,此人狡猾奸詐,不能不防。”
李密點頭,卻是望向秦叔寶道:“不知道叔寶可有何妙策?”
秦叔寶一顆心飄飄蕩蕩,聽到李密詢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心中苦楚少有人得知。如果說羅士信還能摒棄一切的話,他卻還是不能忘記對母親地承諾。他一直掙扎在痛苦邊緣,只是想著母親臨終前地幾句話,一時間心如刀絞。
自古忠孝難兩全,他看起來竭力去抓,可是無一樣抓得住!
眾人見到秦叔寶還是默然,多少有了些鄙夷和不滿。
張須陀雖死。可對於秦叔寶當時的出手,這些人都是心中嘀咕,暗想赫赫有名地秦叔寶看起來也是不過如此。只是前幾日秦叔寶、程咬金渡洛水反攻王世充地營寨,扭轉了瓦崗地頹勢,倒也讓人不敢小瞧。
李密卻是頗為耐性,輕聲道:“叔寶,我們既然同聲同氣。瓦崗地富貴也是眾人的富貴。若是取了江山。眼下這些人,哪個都是開國功臣。有時候。人要向前看才好。”
秦叔寶回過神來,“王世充不能不防,不過他黑石吃了敗仗,如今手下都是淮南子弟,當會謹慎。我們只要派三路人馬,在月城、洛河、石子河三處守住。王世充若是攻打,就用兵士牽扯他的後路,他必當進退兩難,難以對洛口倉造成實質的威脅。”
李密點頭,“叔寶此舉深合我意,不過如何對付東都?”
“我等此次不應急攻取之,最少要做好攻堅準備,要知道東都城高牆厚,想要攻取並非易事。我們若能出兵將蕭布衣的軍隊逼回東都,分困回洛、東都,可徐徐圖之……”
秦叔寶還要再說什麽,營帳外馬蹄聲急驟,有傳令官飛奔入內道:“魏公,東都有變。”
李密雙眉一樣,“何事?”
“蕭布衣突然號令精兵出上春門,吩咐東都百姓連帶兵士從上春門至北邙山扎九營連環……如今東都城萬人空巷,全力修建營寨,氣勢逼人!”
“九營連環?”李密遽然而驚,“他怎麽會懂得這種陣法?”
眾人皆問,“魏公,何為九營連環?”
李密皺眉道:“九營連環為古時之法,複雜非常,布陣指揮極為不易,蕭布衣初出茅廬,怎麽能有這大的陣仗,對陣法運用如此純熟?”
他心中隱隱覺得哪裡不妥,卻是一時間想不出關鍵所在,只是更大的憂慮卻是,蕭布衣布此九營連環,已經把戰場擴充到東都以外,若想再使用秦叔寶之法,已是頗有難度!他沒有想到蕭布衣看似施政,本來以為會緩和局面,不和瓦崗開戰,卻沒有想到他們驀然造大聲勢,動用東都百姓的力量,此子想法古怪,運用力量之能,實在匪夷所思。
東都百姓足有七十萬之多,若只是調用半數來建寨,九營雖是工程浩瀚,可也無需幾日的功夫。
現在去攻打,李密念頭才轉的時候,營寨外又是馬蹄急驟,有傳令官再來。
李密雖是沒有攻打東都,可畢竟知道消息重要,無論東都內還是東都外,就安排探子關注東都地跡象,又聞有傳令官前來,緊迫非常,不由暗自心驚。
“報魏公,東都有變。“何事?”
“東都上春門、喜寧門出兵兩路,各有萬余兵士。一路繞金墉城北邙山行進,一路從洛水而下,聲勢浩大,還請魏公速做定奪!”
李密皺眉道:“是誰領
“屬下還未探得,只是先來稟告軍情,消息應該隨後就到。”
“再去探來。”李密吩咐道,等傳令官才退,李密就是皺眉道:“蕭布衣驀然出兵,氣勢洶洶,我等絕不能退讓,當兜頭給與痛擊,挫其銳氣,不然被他氣勢若成,三路攻我洛口倉,勝負難料。”
秦叔寶終於道:“東都除蕭布衣、張鎮周外,少聞名將,蕭布衣出兵兩路,難道是和張鎮周均出東都?若是盧楚守城,我等可分兵抗拒兩軍,另出一路奇兵沿洛水南岸出擊東都,東都告急,蕭布衣、張鎮周自然會回轉守城,到時候我們大軍壓境,逼他們決戰,可圖一勝。”
李密露出讚許之色,心道秦叔寶果然名不虛傳,這種想法在瓦崗也沒有幾個能夠說出。
“報魏公,”又有探子衝入營寨,急聲道:“已探明蕭布衣親率大軍沿洛水而下,張鎮周卻從北邙山出兵,還請魏公速做定奪。”
李密長舒一口氣, 眼中露出喜意,“此二人以為出奇兵一鼓而勝,搶奪洛口倉,卻不知道此法極為冒險。此戰若勝,東都再不敢出兵。程咬金、單雄信、王伯當聽令。”
“屬下在。”
“我命程咬金為行軍統帥,單雄信、王伯當為副手,你們三人率精兵兩萬趕赴偃師北的北邙山列陣抵抗張鎮周的大軍。”
“屬下聽令。”
“房玄藻、邴元真、祖君彥聽令!我命你三人分屯月城、洛口、石子河三處,布鼓千面,晝夜擊鼓鳴金,疑兵攻打,遏製住王世充出兵。”
“屬下聽令。”
“秦叔寶聽令。我命你帶精兵八千去襲洛陽,誘蕭布衣回兵,不得有誤。”
秦叔寶點頭領令,李密又派翟讓帶人守住洛口倉,這才號令余眾點兵出征,一時間洛口忙碌不停,李密卻是喃喃自語道:“蕭布衣,你我終究有了對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