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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511節 勇士
幾個類似喇叭的東西,正放在蕭布衣的桌案上。

 在汜水旁人嘶馬叫、喊聲嘹亮的時候,蕭布衣還在幾十裡外的營寨,平靜如水。

 襲營他並沒有參與,但是和他有關。

 將喇叭放在唇邊,作勢要吹,可終於還是放下。西梁軍營沉寂一片,大軍正在休息,他不想搞出古怪的聲響,雖然他知道要吹一聲,恐怕會驚天動地,他隻想這些西梁軍能在明天血戰的時候,好好的休息一下。

 工部尚書廖凱搓著雙手道:“啟稟西梁王,這個震敵膽還在研究中,除了喊話的樣品外,還有的可以發出尖銳的聲音,甚至可以演奏樂曲,這是幾個樣品,不知道這次可合你意?”

 廖凱本是將作監的大匠,後來升職為工部尚書,西梁王有令,當然親身趕製。在東都恢復安寧後,蕭布衣大力發展商業和手工業,匠人的地位有所提高,也就總能研究出些當世人眼中稀奇古怪的東西。

 古人素來求溫飽安康,在傳統中,一些新奇的技巧和發明,都會被人認為是奇技淫巧,因為滿足吃喝是天理,追求省力好玩當時卻被視作人欲,為世所不容或排斥。

 楊廣打破了這個傳統,最重巧匠。楊廣在位時,可以說是古人工匠施展才華的黃金殿的機關和天外飛仙般的木偶可見一斑,只可惜東都建成後,他開始窮兵黷武,導致國家窮困,是以十萬巧匠散去大半,其余的雖留在東都。可地位低賤。

 蕭布衣發展國力後。國家富強,可說是最有財力的一方勢力,也就開始重視工匠,主張他們研究些促進民生的發明,這個震敵膽就是他覺得需要的一個發明。

 因為每次行軍喊話,都是頗費力氣,有了這東西,喊話可省不少氣力。

 蕭布衣只是提出個概念,剩下地事情,統統交給將作監去執行。

 不過將作監在製做地過程中。蕭布衣又發現了喇叭地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千余震敵膽集中在一起。可以造就不小地聲勢。

 伊始地時候。因為這東西像喇叭花。蕭布衣並沒有起名。後來想到這個功用。才起了個震敵膽地名字。

 作戰嘛。什麽東西都要講究鼓舞士氣。摧敵膽寒。

 蕭布衣今夜。就讓千余精兵騎馬摸黑急行到了汜水河邊。給羅士信和竇建德吹喇叭聽。這種噪音馬兒多半受不了。不過蕭布衣自有辦法。提前預備。給馬兒塞上耳朵即都會氣炸。

 遠方地聲響。他雖是聽不到。可卻能想像地到。所以布衣嘴角露出得意地笑。竇建德言出必行。肯定會交戰。可不知道一夜未眠。到明日還有什麽氣力作戰?

 廖凱研究許久。製造出幾種震敵膽。不但可以擴大喊聲。有地還能發出一種尖銳地聲音。甚至可以簡單地演奏點東西出來。

 這個東西,已經接近嗩呐的雛形。

 蕭布衣看著桌案前的喇叭,做工精細,微笑道:“我一開始,不過想要你做個擴聲的東西,沒想到你搞出這麽多名堂。”

 廖凱倒有些惶恐,“屬下知錯,我只是參詳波斯那面的一種樂器的做法。東都有不少波斯人,總有些奇異的東

 蕭布衣拍拍他的肩頭,“你舉一反三,多做了很多,該獎勵,何錯之有?若是都能像你這樣,不拘一格,歷史才會更快的推動。”

 廖凱眨眨眼睛,一時間不明所以,可總知道,西梁王並沒有怪責他的意思。

 原來古時規矩甚嚴,對禮樂均有規矩,文帝在時,就認為民間音樂流入邪僻不正,所以加以限制。廖凱此舉,若是文帝在時,反倒有過。

 蕭布衣哪裡管得了許多,只求實用最好。鼓勵了廖凱幾句,讓他回轉東都,再接再厲,蕭布衣出了營帳,卻去看望張濟。

 張濟沒有死!想到汜水廝殺地場面,蕭布衣舉止從容,只是眼中,卻有了分無奈之意。

 蕭布衣舉止從容的時候,羅士信幾乎被喇叭煩地要死。

 喊聲鼓聲傳來,宛若醉酒後,頭腦中那難明的隱痛。蕭布衣帶的人手,都把馬耳掩住,可河北軍卻是無法掩住馬兒。

 馬兒驚惶不安,嘶叫不

 河北軍紛紛出帳,不明所以。

 羅士信心中憤懣,空有十萬大軍,卻被這些人攪的風聲鶴唳。

 在他想要出兵的時候,聲音突然靜下來,在他剛要歇息地時候,聲音卻是再次響起。羅士信再不猶豫,點起兩千騎兵,讓手下守住營寨,自己奔過汜水,奔呐喊聲衝了過去。

 汜水對面沒人。

 在羅士信踏過汜水的時候,對岸死一般地沉寂。黑夜甚濃,濃的他看不清遠處地距離,眾人點著火把,心中惴惴。

 因為如此一來,暗中若有埋伏,他們毫不例外的成為埋伏地靶子!

 可他們雖怕敵人,卻更怕羅士信,他們有功,羅士信會重賞,可他們若有過錯,只怕羅士信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羅士信不怕,他只有怒火中燒,他想喊、想呼、想戰,可四野……只有死一般的沉寂。望著遠方的黑暗,不知人在埋伏,羅士信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悲涼,心中已有了不詳之意。

 他出離了憤怒,但是敵人,顯然冷靜的有如千年寒冰,萬古凝岩。

 他人未戰,心先亂!明日若出擊,還能有多少把握?

 劉雅急匆匆的再來尋找竇建德。因為羅士信衝出營帳。他無法攔住。河北軍中任何一個兄弟,都會聽他的勸,可羅士信不是他的兄弟。

 羅士信的一顆心,沒有誰能夠理解。可羅士信若是出了事情,他肯定有責任,劉雅不想擔負這個責任。

 竇建德不在營帳,劉雅微愕,記得方才來找長樂王地時候,他亦是不在營帳,向剛才遇到他地方向走過去。見到一女子茫然四顧。

 劉雅詫異道:“紅線,怎麽是你?”

 女子水紅衣飾,黑夜中宛若靜靜盛開、然後獨自凋零的山茶花,雖是濃染的夜,卻遮不住女子憂豔的清容。

 女子正是竇紅線。

 原來竇建德征戰河南,竇紅線卻是回轉了樂壽,一直和祭酒凌敬、納言宋正本和大臣齊善行鎮守根本之地。這次突然來到了滎陽,卻不知道有何事情。

 “我爹呢?”竇紅線問道。

 劉雅見竇紅線雖憂鬱,卻沒有惶恐之色,心下稍安。劉雅皺了下眉頭。心道你沒有看到這裡亂做一鍋粥了

 “西梁軍在哪裡?”竇紅線問道。

 劉雅這才注意到,原來鼓噪的殺聲,鼓聲都已消失不見。有些心驚問:“紅線,你從哪裡來,沒有碰到西梁軍

 竇紅線搖頭。“我從牛口的方向趕過來,本來遠遠的時候。還聽到頗為鼓噪,沒想到走近了。人都見不到一個。”

 劉雅皺眉道:“這……就奇怪了。是呀,喊殺聲有一段時間不見了。羅將軍出去查看。和長樂王的命令不符,我這才過來請示。”

 竇紅線一驚,“士信帶兵出營了?西梁軍狡猾多端,要有埋伏怎麽辦?不行……我要去找他。”

 她才要舉步,卻被劉雅一把抓住,急聲道:“紅線,你這麽冒失的去找,若有了事情,我怎麽和你爹交代?”

 “一切事情,我來承擔。”竇紅線心已亂,顧不了許多。

 劉雅放開了手,竇紅線才要走,又是止步,叫道:“爹……”

 竇建德不知何時,已站在竇紅線的身後,雙眸中地憂愁,有如汜水之流,晝夜不休。濟帳篷前,有三人起身施禮道:“參見西梁王。”

 蕭布衣低聲道:“免禮,張濟如何?”這三人就是汜水河邊剩下的三個親衛,亦是有著過人的武功。

 要知道在那種慘烈廝殺下,還能存活下來,無疑都有著過人的勇氣、應變和反應。

 蕭布衣已知道,這三個人中,高瘦的叫做展擎天,敦厚的那人叫鐵江,彪悍的那人叫做唐正。

 他失去了二百勇士,卻磨礪出最鋒銳的四人。展擎天等人本來和張濟算不上朋友,因為彼此很多時候,都是分開執行任務,可這次經過生死之戰,早就肝膽相照。

 想到二百人只剩下四人的時候,蕭布衣不知道心中何種滋味。

 他的血顯然更冷,這場他贏了,影響深遠,可卻是以勇士地性命來換得。雖說戰場之上,多有死傷,可今日汜水河畔,總不能讓人開顏。

 聽蕭布衣詢問,展擎天回道:“醒過一次,又昏昏睡去,可太醫說,應該不妨事

 蕭布衣在帳外傾聽半晌,終於掀開簾帳,走了進去。展擎天幾人雖跟隨蕭布衣已久,可素來少有如此見面,不由心中振奮,守衛著營帳。

 不到片刻的功夫,蕭布衣走了出來,輕聲道:“我看他一眼就好。”滿是感慨,三勇士卻都是滿面激動。疆場百戰死,壯士難得歸,他們出來戰,就已經抱著去死地準備。激戰汜水,他們亦是隻想著如何殺傷敵手,而沒有想到太多,可今日見西梁王親身前來探望,已覺不虛此生。

 他們知道西梁王,更知道西梁王亦是百戰才得今日的威望,他們沒有期冀和西梁王一樣的地步。可卻希望有西梁王一樣的威風。

 “你們……怪我嗎?”蕭布衣離開氈帳幾步。突然問。

 他抬頭望天,讓人看不清臉色,天正黑,蕭布衣仰望蒼穹,突然覺得,自己就算是什麽西梁王,在天地間也是如此渺小。

 三人齊齊施禮,搖頭道:“屬下豈敢。”

 “是不敢?”蕭布衣轉過身來,雙眸炯炯閃亮。

 唐正上前一步,正色道:“戰場百戰。有誰不死?若無西梁王當年號令天下,征伐瓦崗,我等怎有今日征戰機會?若無西梁王浴血幾度,我等家人如何會有今日的安樂?若無西梁王,亦沒有今日地我們。我們不敢、也不會、更不能抱怨西梁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我們就能承受地住!”

 “是漢子,就沒有抱怨!”鐵江憋出一句。

 蕭布衣鼻梁微酸,轉過身去。道:“我們知道。兄弟們戰死,西梁王當是心中不樂。可既然上了戰場,早知今日地結局,相對先帝在時,我們後顧無憂,死而無憾!”

 展擎天話音落地。鐵江跟道:“西梁王,我等後顧無憂。死而無憾!”

 唐正凝聲道:“我等其實也有憾事。”

 “你說。”蕭布衣並不轉身。

 唐正道:“今日決戰,我等隻恨不能多殺幾人。也能多活幾個兄弟。”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角已掛淚光。唐正請求道:“西梁王,誰無家小,誰無父老?死難地兄弟,或許屍體不能收回,可我只希望,不要獎賞,將所得分給死難的兄弟。”

 其余二人均道:“我等亦是一樣地想法,隻請西梁王成全!”

 蕭布衣歎息聲,轉過身來,望著三人。

 三人眼角帶著淚痕,臉上滿是懇求。他們少有求人,可不惜為素不相識之人來懇求。

 蕭布衣臉色帶著尊敬道:“你們其實已值得為自己驕傲,因為……你們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

 三人滿是詫異,不解其意。

 蕭布衣唏噓道:“當年竇建德一戰成名,你們可知曉?”

 三人不明蕭布衣為何提及,展擎天道:“我只知道,德帶著二百八十三名手下,從一百四十裡外,星夜襲擊薛世雄的大營。薛世雄數萬大軍,竟然被二百多人襲擊的一晚崩潰,薛世雄重傷逃命,一蹶不振,竇建德這才如日中

 蕭布衣舒了口氣,沉聲道:“薛世雄之敗,原因很多,但是不能否認,當年敢加入死士,衝擊薛世雄大營的人,均是驍勇善戰。當年竇建德帶著二百八十三名手下,回來的不過一百七十七人。而經過這些年地征戰,到和我們對抗的時候,這些當年的死士又少了幾十人,剩下不過一百零二人!”

 他對河北軍的情況如數家珍,展擎天等人面面相覷,還是不解。

 蕭布衣又道:“這一百零二人,均是千錘百煉,是為河北軍軍魂,每人都是鐵骨鋼筋,少有人敵。要知道,大浪淘沙,戰場不同別處,能活下來的一定要比別人強上一籌,沒有半分虛假!除去竇建德手下三員名將王伏寶、劉黑闥、蘇定方外,阮君明、曹子琦、范願、高雅賢、王小胡、曹康買等人都是驍勇難敵。”

 唐正歎道:“張濟大哥以一己之力,殺了竇建德手下阮君明、曹子琦兩員大將,非我們能及。不過……河北軍還有這些能征善戰的勇將,我等有心殺賊,卻是難以雙手擎

 蕭布衣搖頭道:“河北軍征善戰的勇將已不多了。”

 三人齊聲問,“西梁王此言何解?”

 蕭布衣沉聲道:“本王雖是自號勇猛,可這半年來,不過殺了個范願,高雅賢之死,還讓我莫名其妙。可今日一戰,你等除了殺了阮君明、曹子琦外,還殺了四十八名當年的勇將!”

 三人一振,難以置信道:“西梁王,你說什麽?”

 蕭布衣歎道是:“我也是今夜才得準確消息,原來竇建德為求一勝。臨時將當年死士還剩的一百人中。分出一半的人混入決戰勇士中。除了阮君明、曹子琦,那二百河北軍中蘊含地戰鬥力,難以想像。”

 展擎天三人忍不住驚呆,訥訥道:“西梁王……你說,我們一共殺了河北軍手下五十員大將。”

 蕭布衣肅然道:“不錯,正是如此。”

 他話音一落,展擎天三人已驚詫的不知所以。要知道,當年竇建德手下死士之猛,震驚河北,震動天下。

 竇建德能有今日之威。實在和當初一戰不可分割。

 那二百八十三人,創造了一個平民地奇跡,可是……他們決戰地對手,竟然是這些死士?

 這些死士,每一個都可以說是河北軍的精英,可竟然莫名的死在汜水之中。

 當初他們並不知曉,可現回想,才明白,為何河北軍死一般的靜寂。河北軍當然難以置信,他們勢在必得地一陣。竟然讓西梁軍默默無聞的勇士勝出?

 西梁勇士當時並不知情,若是知道地話。會不會早沒有了戰意?

 或許有人退卻,或許有人更勇,他們不知道自己如何,卻知道,張濟還是會一如既往。找最硬的對手對決!

 真正地勇士,不需要挑選懦弱的對手。真正地勇士。就要挑選真正的對手!

 “竇建德為求勝我,不惜傾力一戰。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的死士身經百戰,我手下的勇士卻是萬中選一。”蕭布衣激昂道:“所以你們不必遺憾。亦應該為死難的兄弟感到驕傲,更應該為自己覺得驕傲!你們每一個,都是東都勇士,都是天下的勇士!活著的人,好好的活下去,死了的人,亦是不負此生!我蕭布衣,敬佩你們,我蕭布衣,代替天下百姓謝謝你們。屍體或許撈不回,可我蕭布衣要在東都立下一豐碑!所有今日一戰的勇士地名字,都會在上面銘刻,只要我蕭布衣在東都一日,天下百姓就會記住你們一日!只要我蕭布衣在東都一日,你們的家眷就不會受他人欺凌!所以你們不用擔心,該是你們應得到地東西,盡管問心無愧的拿去,該,我只有重賞,我蕭布衣對朋友、兄弟所說,絕不食言!你們,從現在開始,是我的手下,亦是我的……兄弟!”

 蕭布衣一番話,說地三人熱血沸騰,淚盈於眶。

 他們從未想到過,那個俯瞰天下、叱詫風雲的西梁王,竟然和他們稱兄道弟,視他們為朋友。

 對於蕭布衣,他們向來都是仰而視之,可今日一番話,驀然讓他們覺得,他們不負西梁王,可西梁王,亦是從未負過他們!

 蕭布衣說完這些話,拍拍三人地肩頭,緩緩的轉身離去,終於沒入黑暗之中。

 展擎天三人,卻是立在營寨前,良久!

 離開展擎天三人,蕭布衣踱入營帳,陷入沉思。

 他一路行來,倒是風平浪靜,夜色幽幽。眾兵士知道西梁王若不吩咐,最好不要打破他地沉思。可蕭布衣卻知道,這一路行來,營寨中不知道有多少明卡暗哨,在護衛著他的安全。

 西梁大營中,看起來風平浪靜,卻是殺機暗藏,十面埋伏。

 不是他地親信,不得他宣召,擅自走到他的身前者,格殺勿論!

 就算李玄霸、裴矩前來,也已到不了他身前三步。

 因為這是他蕭布衣的大營,這是他蕭布衣的天下。他的天下,只能由他做主,容旁人在他的世界走來走去。

 可蕭布衣也知道,李玄霸不會來!李玄霸是個狡猾的人,或者說,是個聰明的人,他素來少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李玄霸,現在在做什麽

 不知為何想到李玄霸,蕭布衣自嘲的笑笑,或許若能擊敗竇建德後,他的下一個對手,就應該是李玄霸吧?

 竇建德有缺點,缺點就是他太仁義,太重英雄氣概,太重情重義,今天的打擊對竇建德而言,慘重非常。

 在這世上,英雄素來都是悲哀的代名詞,他蕭布衣,早已不是英雄,他寧可做一個梟雄,因為只有那樣,他做事才會再無顧忌。

 可李玄霸呢, 他缺點又是什麽?蕭布衣想到這裡,蹙起了眉頭。他蕭布衣從熱血到如今的冷血,經過了太多的年頭,可李玄霸,似乎出生就是工於算計之人。

 這個對手甚至連最愛他的人都忍心欺騙,他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李玄霸已經成功的說服了頡利可汗,他不會是個坐享成果的人。

 正沉吟間,蕭布衣突生警覺,他已覺察一個高手到了他的帳前。

 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那人腳步輕盈,若風若塵,這麽高武功的人,營寨中可沒有。可若是外人,怎麽會肆無忌憚的徑直到了他的帳衛做什麽?

 高手是誰?

 蕭布衣已手按刀柄,殺機陡升!吧,這個推薦票可是人人都有,而且天天有,拜托,謝謝諸位!

 月票,看看富裕的就投點,呵呵,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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