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交戰,虛虛實實
李道宗帶大軍過白溝,逼近大陸澤,看起來已知道蕭布衣搶佔了大陸澤,擺出架勢要和蕭布衣正面對決。
不過秦叔寶並不急於出兵對陣,發現對手行軍有異,當下以疑對疑。其實他心中已有定論,為求穩妥,還是征詢蕭布衣。
蕭布衣聽秦叔寶詢問,回道:“李唐當然也應該知道我們來到這裡的消息,若是疑兵之計,多半亦不會尋求立刻和我們對決,當求剿滅河北軍後,乘勝來攻本王。”
“若是疑兵之計,多半會有他圖。”秦叔寶道。
蕭布衣道:“信都的探子可有消息回傳?”
“暫時沒有。”秦叔寶沉吟道:“難道西梁王認為,他們用疑兵之計牽扯我們的兵力,就是想掩護大軍偷入信都,攻河北軍的腹背?”
“的確有此可能。”蕭布衣道:“所以還要等信都有消息回來後,再做決定。”
“那我們不如派一隊兵馬扼住信都要道?抵抗李唐軍的偷襲?”秦叔寶笑道:“西梁王你放薑陽回去,不就是想利用他的最後一分力量?”
“薑陽嗎?這種性格也能去做點事情。”蕭布衣冷哂道:“殺了他也沒什麽用處,不如讓他和那些人拚個你死我活好了。不過現在要兜頭去攔只怕趕不及,經信都之路多條,我們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行軍計劃,一時間無法周密部署。不過他們抄河北軍地後路,我們抄他們的後路如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讓他們也嘗嘗被偷襲的味道?”
秦叔寶哈哈大笑。“好主意。既然不能迎頭痛擊。當故作不知。給他意外一擊。不過這也需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要做個好戲。讓他們覺得我們被。也不是容易地事情。”
蕭布衣微笑道:“本王要親自出馬去擊李道宗。這個面子給個十足。看他信也不信!”
秦叔寶道:“可若是李唐真地出兵信都。那擊他後路地誰來領軍最好?”
“苗海潮勇猛。但不夠細心;+棱過於年輕。經驗有些不足;徐紹安中規中矩。領兵不差。卻缺乏應變能力。這些人作為偏將。統領千人。糾纏邊角還可勝任。但是不能總攬大局。伺機而變。總是遺憾。”蕭布衣遺憾道:“其實杜伏威有勇有謀。可堪大任。但他意志消沉。我幾次鼓勵。卻難以振作。江淮軍這幾個將領。都不足擔此行地大任。”
“舒展威、管出塵等人已到清河。進軍高雞泊。不然這兩將征戰多年。可擔此任。”驀地眼前一亮。秦叔寶道:“西梁王。程將軍只怕已快到了吧?”
蕭布衣恍然,“不錯,程咬金一來,我等為難之事迎刃而解。”
原來程咬金一直在山東招安,早近尾聲,蕭布衣見大材小用,已招他前來河北,算算日子,也差不了多少。
蕭布衣計策已定,突然道:“李唐不可輕視,秦將軍,你讓探子詳細探得信都李唐的兵力和路線,不得怠慢。程將軍若來後,才能制定打擊手段。”
“西梁王征戰多年,益發的謹慎。”秦叔寶讚道。
蕭布衣苦笑道:“征戰日久的人只怕都有這個毛病,因為太多的死亡讓他也難免心存恐懼。其實我們征戰這些年來,除了李密、竇建德氣勢洶洶外,其余的兵力,並不太強。那些人相對隴右的薛舉、馬邑的劉武周,其實都差了不少。”
秦叔寶佩服道:“西梁王果然是西梁王。”
“你怕我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蕭布衣笑問。
“的確有點害怕。”秦叔寶倒是直言不諱,正色道:“大隋名將從張將軍、楊太仆到王世充,對盜匪少有敗績,往往還能以少勝多,除領軍犀利外,我覺得更主要的一個原因卻是,敵手很多都是烏合之眾。”
蕭布衣點頭道:“你說地不錯,這些農民組織的軍隊,缺乏操練、軍備和統一的調度,很難形成真正有威脅的力量。”
秦叔寶讚同道:“但經過這些年的拚殺,農民軍的實力也是有所提高,無論陣型、裝備還是領軍的人物,很多本是隋臣,這點以李密、竇建德最為突出。二人都知道自己的弊端所在,這才重用隋臣。農民軍有根本性的轉變,可以說是從李密開始。到了竇建德地時候,河北軍的發展可說已到巔峰地步。但他們顯然還有極大的缺點,他們目光短淺,小富則安,不思進取。這就導致他們的猶猶豫豫,進退維谷,終於錯失良機。”
蕭布衣歎口氣,“你說的沒錯,閥門和泥腿子的矛盾根深蒂固,豈能一朝一夕解決?很多隋臣就算不得已的依靠,其實很多時候也在觀望。大浪淘沙,由不得人喘息。如果給李密一段發展的時間,如果他不這麽激進,說不定還有作為。”
“但薛家軍和劉家軍不同。”秦叔寶不想多談李密,“薛家軍以馬力稱雄,作戰有素,邊陲的風沙將他們洗練的戰鬥力奇強。這點優勢劉武周也很明顯,因為他們動用地兵力,很大部分就是隋兵,而且是一直在作戰的隋兵。”
“眼下我雖地盤大,兵力多,而且南征北戰,但李唐軍若論戰鬥力,並不比我們遜色。因為我們最主要的戰鬥力,還是隋朝地府兵!那些農民軍,小打小鬧可以,但要訓練成鐵血兵士,絕非易事。更何況玄甲天兵加上突厥鐵騎,也不見得抗不住我的黑甲鐵騎。”蕭布衣道:“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不能大意,就要當是從頭再來!”
秦叔寶露出激動之色,“好,說地好!”
他臉上一有表情,就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蕭布衣看在眼中,難過在心頭。突然說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秦叔寶有些詫異,不知道蕭布衣要做什麽。
蕭布衣盞茶地功夫就已經回轉,手中拿個錦盒,打開後,錦盒內有顆老山參。
“西梁王,這是?”秦叔寶不解問。
蕭布衣笑道:“現在東都富有,各國朝拜,稀奇古怪的東西真地不少。不過這東西,卻是宮中本來就有,當年先帝征伐遼東,遼東投降,奉表稱臣,也進獻了不少老山參。我這次來黎陽,就給你帶了一顆,只希望能有點用處。”
秦叔寶
,“西梁王,你事務如此繁忙……”
“舉手之勞而已。”蕭布衣笑道:“宮中很多,若是能傾盡宮中的山參讓你好一些,我也心甘情願。”
秦叔寶心下感激,良久無言。
二人等了個把時辰,有探子回轉道:“啟稟西梁王、秦將軍,我軍一出,李道宗大軍退卻,如今已在六十裡之外。”
秦叔寶點頭道:“再去探查,命李文相、常何、徐紹安再依計進十裡,看對手動靜。”
傳令兵依言退下,秦叔寶道:“李道宗還不想和我們硬抗。若是連番退卻,只怕是誘敵深入。”
蕭布衣點頭,冷冷道:“不著急,我會讓他看到戲弄本王地後果。李道宗數萬大軍,每天吃的不應少了,他們的糧草在哪裡?”
秦叔寶道:“眼下探得在百裡外的趙郡城內囤積,有重兵把守,想要偷襲燒了他的糧草並不容易。這次他們用的是誘敵深入之計,一退再退,只怕想要在白溝和我們一戰。他們若是倚仗地勢,又將我們拉出了大陸澤,形勢對我等不利。”
蕭布衣久久的陷入沉吟之中,望著桌上的地圖。秦叔寶也皺眉不語,知道這場仗要速勝並不容易。李唐軍紀律嚴明,從迅疾退兵可見一斑。
“眼下李唐軍還沒有什麽破綻。”秦叔寶謹慎道:“若依末將的看法,當求坐等對抗,按照原定的計劃行事。”
蕭布衣揉了下太陽穴,喃喃自語道:“真地沒有任何破綻嗎?”
蕭布衣、秦叔寶苦尋擊敵對策的時候,李淵亦是眉頭緊鎖,額頭青筋蹦起,蚯蚓般的微微跳動。
蕭布衣在找李唐軍漏洞的時候,他亦是在找東都的缺陷。雖然在蕭布衣眼中,李淵拚的是舊閥的勢力,他掃除的大多都是農民軍,到如今二人可說是旗鼓相當,可李淵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優勢,甚至李淵覺得,他一直處於劣勢。
哀兵必勝,李淵一直保持低姿態,可更悲哀的發現,要吞下蕭布衣地地盤,比他擊敗薛舉和劉武周加起來還要難百倍!
二人同樣的苦惱,不得其法。
可現在的東都,的確軍民齊心,這種力量很可怕,讓人難以尋隙而入。
很多時候,對手敗退並非實力不濟,而是內部開始不和,這才導致內耗嚴重,被外敵趁機而入。但東都舊閥影響已很微弱,新貴、商賈、寒門幾乎都是因蕭布衣的策略而得利,他們實在沒有背叛東都的理由。
用手用力的按按太陽穴,李淵目光終於從軍文上移開,神色不愉。
他出了三路大軍,形勢雖不出他的意料,但總讓他心中感覺不爽。
李建成、屈突通帶大軍出潼關,伊始的消息還算不錯。因為他們不但收回了常平倉,還一口氣向東推進了三百裡之遙。但常平倉已被焚燒,這三百來裡地域的糧食,也被東都軍能收就收,能割就割,收割不了地糧食,東都軍寧可一把火燒掉。李淵指望秋季搶糧,以戰養戰的策略,並沒有成功。
徐績……李淵想起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恨不得掐死他。
這人坐鎮東都,運籌帷幄,能在這短地時間內破壞他的計劃,實在狡詐非常。李淵早就知道,徐世績在他運兵潼關地時候,就已開始了堅壁清野的策略。李淵雖然夠快,但徐世績更快!雖知道徐世績不差,但徐世績做地如此絕,如此果斷,還讓李淵有點出乎意料。
百姓又在收獲地秋季,遭到了慘痛地打擊,但百姓並不埋怨東都,而隻痛恨李唐的入侵。這裡的氛圍,和河東還有關中迥異,李唐軍得不到在河東的那種熱烈擁護。李建成明白這點,但還是拿出了安撫關中的一套,甚至還施舍點糧食以博百姓好感,但這種策略,收效不佳。李建成東進三百裡,一直到崤山之西這才安營下寨。
李建成百般搦戰,但張鎮周就是避而不戰。
谷、慈澗、熊耳、谷水、洛水、澗水再加上西梁鐵軍交錯掩映,將東都之西極好地屏障。
李建成無能攻破。
楊廣當年在洛陽建都,可謂是目光深遠。東都或許比關中稍遜,但是東南西北四處,都有極佳的屏蔽,當初楊廣是為防反叛,均衡中原,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的雄圖大計,有朝一日會用在為自己掌旗的表弟李淵身上!
張鎮周老辣,再加上張公瑾多謀、單雄信勇猛,郭孝恪犀利,四將齊心,將東都以西守的風雨不透,水泄不通。
如果說潼關是關中的絕佳屏蔽,天然勝過人工。但谷之防,卻如鐵桶大陣,眾人齊心,不讓潼關。
李建成久攻不下,很快的轉到了僵持,然後分兵南下,企圖擾對手的視線,再尋隙而入。沒想到張鎮周早算到這點,張公瑾數次出兵,斷李唐後路,讓李建成無法南下,也不能南下。因為關中這些年來,雖保存了實力,但畢竟三路出兵,已是關中的極限,若再分一路南侵,消耗那是難以想象。李淵眼下當然還能承受的起,但是他已做好了打三年、五年甚至一輩子地打算。
寧可等,也不能急,這是李淵成功的一個訣竅。
潼關不利,河東亦是如此,早在竇建德入侵的時候,蕭布衣就已加大了長平、河內兩郡的防守,如今更派裴行儼、史大奈二人協助鎮守,東都隔黃河隨時接應,李神通不能下。
如果說能讓李淵稍感欣慰的地方,那無疑就是河北。
李世民不負所望,已強佔幽州,李孝基、李道宗領軍嫻熟,已連取四郡。
不過李淵也知道,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暫時的先手,把先手化作勝勢還要一段艱苦的時間,甚至這先手可能再次丟去。河北的形勢,其實並不出李淵地意料。若是知不可行,李淵又如何會派李世民出兵?
可是……
李淵想到這裡,臉色更沉,眉頭緊鎖。
誰都看出他心中不悅,可他不悅的是什麽,沒有誰能夠猜出來。天威難測,人只要到了李淵的這個位置,早就摒棄了所有的天真幻想,有的只是在如何穩固江山,如何平定叛亂。
宮人看到空隙,戰戰兢兢的上前,“啟稟聖上,齊王求見。
李淵的沉思被打斷,才要發怒,聽到齊王兩個字的時候,皺了下眉頭,“讓他進來。”
李元吉進來的時候,小心翼翼,見李淵望過來,疾步走過去跪下來道:“孩兒叩見父皇。”
李淵見他乖巧,終於浮出了笑容道:“元吉,不用多禮,起來吧。”
李元吉站起來,從懷中掏出個錦盒遞給李淵,陪笑道:“父皇,你晝夜操勞,這是京城杏林堂秘製的虎骨膏,都說吃了可青春永駐,百戰……那個很神。”
李淵皺起了眉頭,“你胡搞些什麽?”
李元吉見李淵不悅,慌忙道:“孩兒只見父皇日益操勞,恨不能分憂,這才為父皇買地。這虎骨膏頗有神效,孩兒試過,絕沒有問題。父親日夜操勞,整日皺著眉,孩兒隻想父皇開心些。”
李元吉說到這裡,眼角噙淚,李淵看了李元吉半晌,終於接過了錦盒,放到桌案一旁,拉著李元吉的手,讓他坐在了身旁。
現在能得此榮耀的除了重臣裴寂、還有一幫首義老臣,也只有李氏兄弟才能和李淵如此地親近。
“元吉,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李淵欣慰道:“其實只要你如這些日子般,為父就很是欣慰了。”
李元吉乖巧道:“父皇,孩兒現在想想,以前真地很蠢很不懂事。我失了太原城,父皇竟然也沒有責備,那對我真地是再疼愛不過……”
李淵歎道:“元吉,你能想到這點,為父也就心安了。日後去見你地娘親,也不辜負她的所托。”
“父皇身體康健,不會有事。”李元吉慌忙道。
李淵苦笑道:“人誰不死?為父只求有生之年擊敗蕭布衣,為你等謀取個活路就好。眼下我和蕭布衣,只能活一個,他若是落在我手,他重用地臣子,我當斬殺殆盡。可我若是落在他手,只怕連祖墳都被他挖起來!”
見李元吉神色有異,李淵想到了什麽,問道:“元吉,你找為父想必有事?”
李元吉有些臉紅,“也沒什麽事,不過是見父親辛苦,這才過來和你說兩句話。我聽說……聽說點傳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淵伸展腰身,靠在椅背上,閉目道:“說吧。”
“我聽說……二哥沒有死?”李元吉小心翼翼的看著李淵的臉色。他口中地二哥當然就是李玄霸,他寧可把李玄霸排在第二,也不肯把李世民稱呼為二哥。
李淵神色不變,只是輕‘哦’了聲,良久才問,“這種荒誕的話,你也信嗎?”
李元吉得不到答案,有些失望,“可河北那面已經傳開了,都說因為二哥的緣故,才殺了羅藝和竇建德,因為二哥的緣故,才毒死了薛舉。很多人說,秦王的功勞,有二哥的一半。”
“荒謬。”李淵一拍把手,喝道:“是誰這麽說的?誰說薛舉是被毒死?”
他眼角抽搐,憤怒之極。李元吉退後兩步,斷斷續續道:“大夥都這麽說!大哥也心存疑慮,這才讓我來問問。”
李淵舒了口氣,“建成讓你來問?”
李元吉連忙點頭,“谷戰況緊急,大哥當然無暇回轉來問。可他當然也已聽到了河北的傳聞,忍不住半信半疑。他給我封書信……”從懷中取出書信,遞給李淵道:“他信中雖未明言,但我知道他也很想知道,是以就替大哥問了出來。”
李淵緩緩的拿過書信,慢慢的看了遍,輕輕地放在桌案上。
李元吉陡然覺得有些壓力,那是他從未感覺到的壓力,讓他開始有些窒息。
李淵這才道:“其實這個傳聞,我也聽過,但隻覺得滑稽可笑。想玄霸過世這久,我親自將他入棺,河北擊殺羅藝、竇建德的怎麽可能是他呢?是誰除去了羅藝、竇建德,卻把這件事安排在玄霸的身上,他到底有何用意呢?”
李淵皺起眉頭,自言自語。
李元吉試探問,“難道是蕭布衣?”
李淵眼前一亮,“元吉,你說的不錯,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蕭布衣多半派人潛入郎山,暗算了羅藝和竇建德。”
“那蕭布衣有什麽好處?”李元吉不解道。
李淵歎道:“元吉,你還太過天真,想蕭布衣讓人偽裝成玄霸刺殺竇建德,這計顯而易見,就是栽贓嫁禍,河北軍隻以為是我們出手,這才和我們僵持不下,蕭布衣這才漁翁得利,此子的機心,真的駭人聽聞。”
李元吉幡然醒悟,“原來如此,那我就可以回復大哥了。”
李淵目光閃動,“元吉,不用著急,這件事情,我會親自修書一封給建成。”
李元吉詫異道:“這等小事,用不著父皇,我還能做到。”
李淵想了良久才道:“如此也好。元吉,為父有些累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李元吉應了聲,才要離去,突然又止住了腳步,“父皇,我還有一件事稟告。”
李淵耐心問,“何事?”
“我還聽到個謠言。”李元吉欲言又止。
“要是關於玄霸的……就不用說了。
”李淵感覺態度不好,放緩了口氣,“我不想讓蕭布衣的陰謀得逞。”
李元吉猶猶豫豫道:“是關於李世民地消息。 ”他雖在李淵面前乖巧,但顯然對李世民恨極,直呼其名。
“到底是什麽?”
李元吉道:“都說現在李世民功勞比大哥要高,也有消息說……父皇有意另立太子。”
“一派胡言!”李淵再次震怒,“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抓來處死!”
李元吉慌忙道:“父皇息怒,我再去查明。”他慌慌張張的出去,到了宮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李世民……這次你還不死?”
李淵不知道李元吉的心思,等只剩自己的時候,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發泄出心中壓製的怒氣。燭光下,李淵臉色陰影不定,額頭青筋暴起,咬牙一字字道:“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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