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九巍山的修士正在到處找您!”
聽到風秉文的詢問,郡城皇的目光竟有幾分躲閃,平白削減了幾分威嚴。
“你怎麽知道他們正在找我?”
風秉文奇道,若是他的記憶沒有出差錯的話,他還從來都沒有跟九巍山接觸過。
“下官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找的就是您,不過他們正在尋找太上道子,依下官前些時日所見,若無差錯的話,他們所尋找的十有八九便是仙師您了!”
郡城皇的言語中多了幾分先前所不曾有的恭敬,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道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更重要的,還是因為他的身份!
太上道子!
這身份若是擺出來,不論是想要覲見哪一位帝君,恐怕都不需要等待,立馬就能夠得到召見。
“這樣麽!”
風秉文頓時明悟,他將消息傳回上報宗門之後,宗門那邊沒有派人過來,反倒是來了一群九巍山的修士,這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那群九巍山的修士在哪裡?我過去尋他們!”
“咳,我這裡有他們留下的一塊玉符,能夠溝通到他們,不過有件事情,我需告知仙師,還請仙師多多海涵!”
聽到風秉文的話,郡城皇的態度更加怪異了。
“城皇大人,不必如此客氣,但說無妨!”
雖然預感到可能有些什麽,但是風秉文也沒太在意,畢竟能夠站在神壇上,接受百姓的香火供奉,多多少少也是做出了功績。
“先前那些九巍山修士過來詢問時,我尋了一理由,沒有告知他們,擔心他們有什麽別的企圖,所以隱瞞了您的存在!”
郡城皇的目光撇向一邊,完全就是言不由衷,明擺著一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當時九巍山的修士找過來問詢的時候,他之所以把人給湖弄過去,沒有告知消息,就是不確定風秉文的狀態。
如果贏了自然不必多說,就是眼下這種情況,可如果是輸了出事情了,他這麽一尊小小的香火神,可是真的擔不起那責任,因此他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
“這只是小事而已,城皇大人不必介懷!”
風秉文看著眼前這位郡城皇的模樣,想清楚其中的關竅,便是一笑也不在意,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心思而已,很正常。
“多謝仙師!”
心中本就快要落地的石頭徹底砸了下來,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郡城皇。取出一塊玉符遞給風秉文。
“這就是能夠溝通九巍山的傳訊玉符,有了此物,想必仙師很快便能夠尋到九巍山遣派出的仙人!”
“善!”
風秉文自然不會追究眼前這位神靈為了明哲保身而做出的一些小動作,反正又沒有傷及到他的利益,他順手從城皇那裡接過玉符後,便直接打了一道神念進去。
“我是太上道子風秉文,可是九巍山來人?”
“正是!”
風秉文的神念傳訊剛剛發出去,便立馬得到了回應,而對面的九巍山修士,就沒等風秉文繼續回應,又迫不及待的傳過來一條信息。
“敢問道子如今在何處?我們這就過來尋您!”
“這便不必了,你們告訴我你們的位置吧,我過去與你們會合!”
“我們在落星谷!”
“好!”
風秉文回以簡單的一子,隨後便扭頭看,向一旁略微有些忐忑的郡城皇,
“落星谷在哪?”
“落星谷!”
郡城皇一愣,隨即微微思索片刻,便給出了回應,
“那裡距離此處可還有千裡,不過以仙師您的法力,想必須臾便可至。”
“給我指正方向便是!”
風秉文可沒心思聽著,一位大神拍他的馬屁,雖然感覺還不錯,但是他可沒這時間。
“我府上正有一副景國堪輿山河圖,國境之內,名山勝水皆在其中,您想要尋的落星谷亦然!”
郡城皇獻寶似的說出他的一份收藏,
“不過我已經用不上了,正好贈予仙師!”
“那便多謝城皇大人了!”
“相比於仙師所做的事情,我能給的也只是這些微不足道的幫助了!”
郡城皇臉上露出了慚愧之色。
“哈哈,哪裡的話!”
風秉文又與郡城皇寒暄了兩句之後,便拿著那位城皇的屬神匆匆取來的堪輿圖,去尋九巍山的修士了!
落星谷!
相傳乃是遙遠歲月之前,一顆懸於天穹之上的星辰落下時所成,時至今日,已是一處小有名氣的名山,其中那有別於它處的景致,更是為周邊的文人騷客所津津樂道,更是趨之若鶩。
不過此刻景國大旱,餓夫遍地,那些喜歡尋山探秘陶冶情操的文人騷客,自然是沒了這份雅興。
而此刻,在處本該無主名山,早已陷入到了森嚴的戒備之中,其天空中隱隱還有玄光不時滑過,卻是有一支強大的修行勢力將此處佔去了。
“什麽人?”
當一道白虹劃過長空,隱隱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力,降臨這處名山上空時,頓時便激起了莫大的反應。
澎湃的靈光衝霄而上,仿佛蘊含著天地奧妙的靈軌在虛空中縱橫交錯,構建成了一副蘊含著無盡殺機的龐大陣勢。
“太上道,風秉文!”
那一道宛如流星一般的白虹瞬間停止,無量的仙光散去,顯露出一位劍眉星目,英武不凡的青年道人身影。
“太上道!”
“真的假的?”
“居然真的來了?”
隨著風秉文通報自己的名諱以及師承,下方的山谷中數百道本該隨著陣勢的展開,而升上天空,進一步增福法陣威能的修士,都停下來腳下浮動的玄光,相互交換眼神,有些激論的傳音交流起來。
“早就聽聞當代太上道子天資絕倫,冠絕人族當代,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九巍山的仙人都還沒有見到,風秉文就聽到了一道隱隱帶著奉承之意的話語聲從落星谷中響起。
“原本老夫還以為是一些無聊之人以訛傳訛,卻沒想到太上道當代道子比之傳聞,猶有過之,卻是老夫見識短淺了!”
眼前一個恍忽,風秉文便看到了,眼前出現了一位身著玄色道袍,鶴發童顏,完美詮釋了何為仙風道骨的老修士!
地仙!
看到這位老前輩的第一眼,風秉文就確認了他的修為境界,當即便是以拱手作揖,以晚輩的身份執禮拜見。
“晚輩當不得前輩如此誇讚,修行之道,漫漫無期,還需砥礪前行,不可有半分驕縱!”
“說的好啊,我那些徒子徒孫若是能有道子你一半的覺悟,我都滿足了!”
“前輩何必自謙,我觀九巍山門人弟子皆乃人中驕子,萬裡挑一之輩!”
風秉文這句話乍一聽似乎有幾分吹捧之意,但實際上能夠修仙的,哪個不是百裡挑一的,至於境界再高一些,說的上是萬裡挑一,絲毫不為過。
“哈哈哈,能入道子的法眼便好,道子若是有吩咐,盡可與他們交代,不用客氣!”
雖說類似的吹捧之言,在他那漫長的人生都不知聽過多少了,可是因為眼前這年輕修士的身份與地位,仍是讓他的心情變得相當不錯。
“說了這般多,還未請教前輩名諱?”
“老夫,九巍山第七峰,明玉峰主,許遠山!”
“見過許峰主!”
風秉文聽到眼前這位地仙的來歷,眼前一亮。
九巍山的宗門構成,他多少還是簡單了解了一下,這一處東華洲唯一排得上號的大仙宗,其宗門內的權柄由九位峰主共同執掌,而掌教則從九位峰主中選拔,屬於輪換製。
花兒言之,眼前這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修士,乃是九巍山的實權人物,他至少能夠調動這仙宗九分之一的力量。
莫要小看這九分之一,若果眼前這一位老地仙想的話,類似於龍蛇教這樣的小宗門,他都不知道可以覆滅多少。
當然,也可以收編,不過,這對於大仙宗而言,完全沒有必要就是了,這只會讓自己的山門變得無比龐雜且混亂。
“道子不必如此客氣!”
老地仙笑呵呵的,側身讓開,做出引導的姿態。
“且隨我來!”
從空中落下風,風秉文跟著這位老前輩進入一處暖閣之中,剛剛坐下便有兩名模樣俏麗的女修進來奉茶,其目光基本也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其中具有好奇,也有仰慕。
但是這樣的晚輩弟子,自然沒有資格探聽太上道子與他們家峰主的談話,奉完茶後,只能戀戀不舍的離去。
“浪費時間的閑話,老夫也就不多說了,不知道子對這一處世俗國度的災情有幾分了解?”
“這次大災並且以此引發的饑荒,是由一群心懷不軌之輩引起的!”
風秉文端起霧氣氤氳的靈茶,淺淺的飲了一口。
“魔道余孽!”
老地仙如此稱呼,那群隱藏在暗中興風作浪的修士,語氣很是肯定。
“看來前輩這些時日有不少收獲?”
風秉文臉上笑容綻放,隨後露出了探尋之色。
“時日尚短,若說是收獲倒也稱不上,只是抓了幾個活口之後,搜魂後,倒是能夠確認他們的身份!”
老地仙輕描澹寫的說道,並沒有在意他的言語,若是傳出去會引起多大的波瀾。
搜魂,乃是純正的魔道手段,在修行界中屬於禁忌,一旦展露,無疑是被喊打喊殺的,不過若是將這門手段用在魔道修士身上,這倒是沒人會說什麽了。
“哦,既然如此,那前輩可知曉那一群魔道余孽是如何瞞過那幾位帝君的?按理說發生在此處的事情,應該逃不過他們的目光,可哪曾想到這裡,都已經鬧出了如此大的亂子,也沒有引來那幾位陛下的干涉?”
“欺天法陣!”
老地仙的語氣中隱隱透露著一絲傲然。
“那一群魔道余孽,不知道從哪裡挖出來的老古董,彷的是天衍道擁有的一件通靈仙寶,蒙蔽了此地的天機,攪亂了一切!”
“那如今這欺天法陣可還在?”
風秉文試探著問道。
“已經快要尋到了,只要將其毀去,那幾位帝君的目光便可以毫無凝滯的投注到此地,到那時候,那群地溝老鼠就真正的無所遁形了,我們也可以直接抽身就走,不必再管此事!”
“那幾位陛下已經知曉了?”
“我們九巍山得到消息的時候,神道自然也就差不多知道了,聽說那幾位陛下都很是震怒!”
雖然這樣說不大好,但是風秉文隱隱感覺眼前這位老前輩的話語中,隱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還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這其中的緣由,風秉文就是用腳想,也能猜得到七七八八,這九巍山恐怕是長期處於被神道壓迫的狀態,這日子過得恐怕會有那麽幾分憋屈,哪怕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利益衝突,也是如此。
“既然那幾位陛下已經知道了,那這件事情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結束了!”
想到那一些,因為食物的短缺, 瘋狂到了拋棄一切,甚至做出易子而食這種慘事的景國百姓,風秉文也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是自然,不過他們想要將這一口氣給發泄出去,恐怕沒那麽容易!”
“呵呵!”
風秉文自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神道在守家這方面還是確實很強悍,不然這人族的大後方也不會被神道給佔據了。
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防守神道再行,可真要是碰到了什麽事情,想要對外宣示武力的話,就有那麽幾分麻煩了,也不是說不行,但遠沒有武道,仙道那麽乾淨利落,說打就能打。
“雖說此事很快就可以解決,不過這些魔道余孽似乎掌握了一種很特別的手段,我等必須抓住分量足夠的活口!”
“什麽?”
“我們懷疑那些魔道余孽掌握了可以批量培養旱魃的手段!”
老地仙的神情嚴肅,甚至稱得上是凝重。
“什麽?”
風秉文驟然聽聞此言,頓時便被驚到了,但同時也有一股不可抑製的喜色湧向心底,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他已經看到了一筆又一筆百萬善功正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