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升玄護命妙經》
《太上長生延壽集福德經》
《太上諸天靈書度命妙經》
《玉清元始玄黃九光真經》
《十一曜大消災神咒經》
……
風秉文的心神沉浸在自己從太上道道藏殿鐫刻下來的一卷卷道藏經文中,其中的每一部真經流傳出去,都可以在各大洲的修行界中掀起腥風血雨,而此時,這些道經也不過是風秉文的參照而已。
這便是宗門底蘊,無論想修行何種道法神通,都能夠找出數量驚人的道藏經文,不論是修行,還是創法都是極佳。
風秉文自然是創法,因為這些被他挑選出來的道經,都在消災解厄,護法求道上各有玄妙獨到之處。
因此風秉文想嘗試,能不能從其中各自截取玄妙之處,融入一道神通之中——力求能夠創出一道接近完美的護法神通。
修行中人的攻伐手段多種多樣,再加上旁門左道,與妖魔邪道的手段,更是防不勝防,若是沒有對應的手段,便是大派天驕,說不得也會在陰溝中翻了船。
不過,但凡道門大派,其門人弟子修為不足的,都能夠修行一道更為全面的護法神通,金光咒。
在修行界中,金光咒是爛大街一級的護身法咒,不過基本上跟散修無緣,因為這一道法咒,其本質就是向修為更高的存在借取力量,修道護法。
因此,金光咒雖然在修行界中極為泛濫,但各門各派的金光咒各有千秋,其實防護的力度也是千差萬別。
因為金光強不強,完全取決於各家的祖師實力,當然也並不是一定的,因為這是借的力量,所以能從自家的祖師中借來多少力量,就完全各憑本事了,有些修士討喜一些,借到的力量足以將金光咒推演到一種極為離譜的地步。
太上道自然也有對應的金光咒,一旦修行有成,在鬥法之中可以說是佔盡了先機,畢竟太上道的祖師,將開天辟地那批先天神魔也算上的話,即便是謙遜一些,其實力也能排進此界前十。
但是風秉文對此卻是忌諱莫深,寧願自己花費更多的精力去鑽研,琢磨出一套完善的護法神通,也不願意修行金光咒。
也不是他有心理潔癖什麽的,認為一切的力量都應該是自己修出來的,他才沒那麽迂腐,借貸修仙可以說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問題是借貸前,必須要走流程,向祖師借力量,自然會被祖師注意到,尋常的道中修士自然是無所於畏懼,巴不得能夠吸引到祖師的注意力。
但是風秉文可不敢,他雖然拜見過天仙,也近距離接觸過地仙,但是對於那些已然超脫的大佬,他還真不敢碰面,巴不得有多遠就能躲多遠,天書的存在,實在是太離譜了。
隨著修為的逐漸提高,眼界也逐漸開闊,風秉文已經認識到天書,可以通過善功來換取福報,又或者是引動災劫,消除惡行的作用,有多麽恐怖。
要知道,即便是已經證得逍遙長生果位的天仙,也是可以在災劫下隕落的,並非是真的長存不朽。
“消災,解厄,安魂,度命……”
風秉文總結著他所需要預防的手段,修行界最常用的功法手段,無疑就是以靈力為基,施展種種道法。
但是除此外,還有厭勝咒殺,巫蠱惑心,心魔亂神……種種妖邪手段,防不勝防。
本來修行金光咒的話,直接找祖師借力量,基本都能擋下來,只要不是太離譜,
但是奈何風秉文沒這膽子在已超脫的存在面前晃一晃,他不敢賭。 所以他就只能自己鑽研琢磨了,而隨著他逐漸參悟,一枚枚玄奧非凡的先天道文在他的識海深處湧現,匯聚成一篇僅僅只有三百余字的古經。
陣陣誦經聲在風秉文的腦海中回蕩,大道經文的要義在他的心間流淌,風秉文參悟這其中所蘊含的玄妙,心中有所明悟。
他的心不大,沒有想著一口氣吃成一個胖子,他就只是打算先行一步創建出一門比較全面的防護神通,而後逐漸完善。
基本的框架他都搭建出來了,甚至凝結出了一枚符籙真種,但是這還不夠,他不滿足,還想要繼續完善。
雖然他師傅讓他盡快將蛻凡境的修行晉至圓滿,但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準備與那名出自金烏族的半妖鬥法。
鬥法比較的,自然是神通的高下,至於法力,他根本就不缺,與其耗費時間追求修為上的增長,倒不如好好的雕琢一下他如今現有的神通。
而在風秉文修行練法之時,南贍洲,一處曾經發生過驚天大戰的荒郊野嶺,巍峨的大山聳入雲霄,山脈無盡,可是卻沒有多少青色,鋒銳的岩石裸露在外,荒涼,枯寂。
亂石,焦土,殘嶽,汙血……入眼所見,觸目驚心,即便是已經流逝無盡歲月,此處所殘留的氣息,也在無聲闡述,不知在多少歲月前發生在此地的大戰慘烈。
四方,諸多生機絕滅,沒有絲毫綠意的山嶽上,一位又一位人族的大能者駐足,目光齊齊落在了一群散發澎湃熱力的“人”身上。
這一行人不論是發色或者是瞳孔,皆是金色,耀眼灼目,光華璀璨,若是修行不夠,僅僅只是目光落到任意一者身上,都能感覺到一股難言的灼熱之感。
“爾等為何將吾等挪移至此地,莫非是輸不起?想要在此地將吾等屠盡滅口?”
周邊山嶽那一位又一位氣息浩瀚,宛如星河,氣質各異的人族大能者,遠方更是有仙光若隱若現,可是這一群氣質獨特的隊伍中,卻有一位中年美婦越眾而出,面無懼色地質問道。
她的眼眸是純粹的金色,耳後各有一簇金色羽毛,燦爛的金發垂落至腰間,而且眉心上方則有一道抹額掛飾,一滴紅黑玉墜落在其眉心,顯得其美豔動人,儀態大方。
“金桐王,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人族了,這點氣量也沒有,我人族何以佔據九洲之地?”
一座斷嶽頂端,一位毫無儀態的武僧開口,聲音洪亮,宛若雷鳴,只見其跌坐在地上,一手拿肉,一手拎著酒葫蘆,酒氣彌漫,肉香生騰,只是他手中那節腿骨,足有一丈之長,也不知是從何妖魔身上撕下來的。
這般姿態,看得幾位趕到此地的老僧眉頭直跳,但看著那群來自金烏族的半妖,忍下了出手清理門戶,維護佛門尊嚴的衝動。
“殺戒僧?我知道你,爛陀寺棄徒!”
金發美婦的目光掃過跌坐在山頂上,肌肉虯結,勢如山嶽的武僧,腦海中便與一位極為出名的佛門修者對上號。
那破敗不堪,都被染成烏黑的僧衣,濃密虯結的濃須,還有那燙戒疤,可是卻毫無慈悲相,反倒比妖魔更為凶惡的面容,其身旁插著一杆月牙鏟,血跡斑斑,下方裂痕,遍布山嶽,竟是一山都無法承受之重。
“看你這模樣,到現在也沒拜進其它佛寺?”
“佛門的戒律被我破了個精光,哪個寺廟肯收留我這種渾人?”
僅是坐姿便比尋常人都高的武僧大笑,手中被他啃光了肉,只剩下光禿禿一截的棒骨,隨手一拋,便扔到山腳下,與岩石相撞,竟發出金石之聲。
“大師若無去處,可與我等隨行,我可為大師引薦妖皇,似大師這等英才,居然無佛寺收留,若大師願入湯谷,必有一席之地。”
“嗯,入湯谷?哈哈哈!”
聽到這般言語,殺戒僧笑得渾身都在顫抖,手中的酒葫蘆都拿不住了,笑過頭後,他便搖頭,與鄰近的一位道人道,
“兄弟,我剛剛沒聽錯吧,這鳥人剛剛在恭維我,還想讓我去湯谷。”
“你沒聽錯,你若去的話,說不定還能在那金烏妖皇的扶持下,你還能建立一座可以隨便喝酒吃肉玩妖精的佛寺。”
被問詢的道人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回應道。
“哈哈哈,那可真不錯。”
殺戒僧又是一陣大笑,就仿佛一山匪頭子似的吃飽喝足了,往山後一靠,原本空無一物的身後,便自然而然的出現一塊恰好可以支撐他身體的岩石。
“可惜了,我雖然無一落足之地,可是這天下之大,我可任行,無拘無束,還真沒有給幾隻金毛鳥當狗的打算,不過若是有機會的話,我還倒真想去湯谷一趟,這金烏的肉,我還沒嘗過呢,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放肆!”
“狂妄!”
“你怎麽敢?”
那武僧的一番言語落下,不少趕到此地的人族大能者臉上都露出了笑意,但是那一方來自金烏族的使團則是勃然大怒了。
“他媽了個巴子的,一群混血雜種,你們以為你們在跟誰說話?”
殺戒僧姿態未變,可是眼睛一瞪,一股濃鬱實質的煞氣如黑雲般自他的身體彌漫而出,在他的身後,竟是形成了一方修羅鬼域,其中可見萬千妖魔哀嚎淒厲之景,不過,在其深處,卻又有一點金光若隱若現,其中禪音陣陣。
“要不是今天人多,老子一個人碰到了你們這群雜種,非把你們全部掛起來,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堆個京觀欣賞一下!”
“好狂妄的和尚,過來,與我一戰,我倒想見識一下,你有何本事,膽敢放出狂言,想嘗一嘗金烏之肉!”
一名金發披散的魁偉男子走出,直接手點武僧,進行邀戰。
他們雖然是被安排過來保護羲的,但這樣的挑釁,實在是無法容忍,必須給予回應。
“可惜了,你若是純血金烏該多好!”
殺戒僧拎著月牙鏟站起來,那比猛虎都更為凶惡威猛的眼瞳中盡是遺憾之色。
“我說不得今日就能提前品嘗一下金烏的味道了。”
“阿彌陀佛,法智,你且稍安勿躁!”
一聲佛號念誦,浩蕩佛光掃蕩這處古戰場,那生出的殺伐之氣直接被平複下去,明明是心中狂怒不已的半妖男子,此時卻感覺自己的心中竟生不出半點怒火,無欲無求,隻感覺這天地萬物是如此平淡。
“可否等空玄與這位羲施主論法後,再行殺伐?”
一瞬間便成為全場焦點的老僧雙手合十,笑呵呵地向武僧詢問道。
“全憑您做主!”
原本肆意飛揚的殺戒僧碰上這和尚,卻是異常老實,沒有半點不滿,言語頗為客氣,這前後反差,看得那群半妖詫異不已。
“善哉!”
老僧又念誦了一句,隨後目光落向身畔一位身穿月白僧衣的年輕僧人,唇紅齒白,面容俊秀,若是脫掉僧衣,恐怕能讓不少的女子傾心迷戀。
“空玄!”
“師傅!”
年輕的僧人微微躬身,隨後手持一串佛珠,向前一步踏出,再現之時,已然出現在那一行半妖前方。
“大慈恩寺,空玄,想與羲殿下論法,還請賜教!”
僧人溫和聲音,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的威脅之感,可是剛剛那僧人的一步,在場之人,又有誰敢輕視他呢?
神足通!
又稱神境通,如意通,佛門赫赫有名的六通之一,號稱煉成之後,自由無礙,可隨心所欲的展現自身之能力,大小如意,上天入地,移山倒海,都不成問題。
“我家殿下身體有恙,不能動手,還請大師擇日再行論法。”
美婦看著眼前年輕的僧人,心中忌憚,這僧人就站在眼前,可是其氣機卻與群山相連,與天地相合,竟讓她看不出深淺,琢磨不透。
“小僧並無傷人之意!”
年輕的僧人平靜地回答道,他能感受到那諸多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善意的目光,但是也有些目光,並不是那麽好。
他知道是這麽回事,眼前這隊伍中潛藏的一名半妖已經擊敗了道門的三位道子,而他在此刻出現,將他們攔下來,指名道姓的要挑戰那位半妖,其意圖可以說是昭然若揭了。
這雖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那些道門的大修士又豈會在意這些。他如今所代表的是他背後的大慈恩寺,還有佛門,再向上一層,才是人族。
“嘿,如果是你家那鳥人殿下慫了,那就將他身上的那一件昊陽鏡留下來吧!”
殺戒僧葷腥不忌,毫不顧忌作為大修士的儀態,就仿佛一位攔路劫道的匪類一樣。
“金姨,您不用為我擔心,他與我處於同一境界,並沒有以力欺人,我可與他一戰。”
一名體態修長,容顏俊美,難辨雌雄的半妖走出,同樣是金發金瞳,但是當他出現時,至天穹中所落下的光都向他匯聚,這一刹那,這處古戰場似乎變成了他的主場。
“殿下!”
中年美婦有心阻止,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說,他們這一行真正的目的,她是心知肚明的,先前所挑戰的那三位道子,不過只是為了達成最終目的,所必須進行的挑戰而已。
他們這一次的目標是太上道,純粹就只是針對人族道門玄宗一脈,跟佛門的那一群禿驢,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可是哪想到這一群禿驢為了爭名奪利,居然自己找上門來,還將他們挪移到了這裡,逼得他們不得不戰。
“無礙!”
由金烏與人族所生,甚至能夠被稱為殿下的羲,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仿佛出生的朝陽,明媚動人,鮮亮活潑。
“湯谷,羲!還請大師指點!”
同樣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半妖走到距離少年僧人不足百丈之處,道過一聲後,便見他的身後,古木參天,枝葉葳蕤。
呱!
一道奇異的瓜鳴聲響起,一隻三足神鳥在樹冠中展翅而鳴,金色的神曦侵染樹冠枝葉, 隨後便是第二聲,第三聲……一隻又一隻金烏出現在那濃密的樹冠中,隨著第十隻金烏的出現,這一株高大巍峨的古木已經被盡數染成了金色,一片浩瀚的汪洋,浮現在樹下。
異象,十日落扶桑!
異象的展現,似慢實快,只不過是刹那之間,便看到古木聳立於這破敗不堪,了無生機的古戰場間。
那驚人的景象,讓諸多初次見到此景的人族大修士目露驚容,十日落扶桑,那是在上古時期,金烏一族統帥天地,最為顯赫之時,才會出現的景象,能夠見到這一幕的存在,可沒有多少,如今這一幕,雖然只是異象顯化,但也足夠驚人。
“那僧人應該就是大慈恩寺此這一代的佛子了,原本看他練成了神足通,我還以為他能有勝算,可這般景象,豈不是又要敗了?這如何能贏?”
“且看著吧,那個老禿驢已經練成了宿命通,想必是看到了什麽,若無把握,他也不會把自家的弟子帶到這裡來堵人,不然只是白白丟了面子,惹人笑話。”
即便是趕過來的道門修士,見到驚人的臆想,也不由為之動容,暫且放下了道佛之爭,同為人族,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要保持應有的立場與理智判斷。
“阿彌陀佛!”
身穿月白僧衣的年輕僧人口誦一聲佛號,隨後攤開手掌,無量佛光湧現,一方國度徐徐在其中顯露。
題外話
食言了,只有五千字,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