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清澤來到寧遠,令洪承疇大為吃驚,這一次渠清澤是秘密來到寧遠的,沒有直接進入到寧遠城,而是在城外等候洪承疇,接到了親兵的稟報之後,洪承疇迅速來到城外,與渠清澤見面,因為渠清澤親自來到寧遠,也令洪承疇躁動的心,稍微平穩了一些。
如今的遼東,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除開大凌河城、錦州城、寧遠城以及山海關城等幾個地方防守嚴密之外,周邊的區域,也開始變得平靜了,後金韃子是輕易不敢入侵這些地方的,蘇天成擔任薊遼督師之後,大大加強了對城池以外地方的建設,要求軍隊時刻巡邏,而且以強悍的江寧營為首,雙方曾經在大凌河城外十余裡的地方發生過小規模的衝突,後金韃子見識了江寧營的驍勇,自那以後,從來沒有想過繼續sāo擾了。
渠清澤來到遼東,發現這裡的情況,的確出現了變化,老百姓不知道邊軍即將展開對後金韃子的攻擊,看不出什麽,但軍隊的動作完全不一樣了,戒備森嚴,這種氣氛,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渠清澤這種長期從事情報工作的高手,一眼就能夠發現異常。
見到洪承疇之後,渠清澤能夠感覺到,洪承疇的情緒不是很好,有些憔悴。
因為渠清澤來到了寧遠,洪承疇強打起jīng神。
“渠大人親自來到了寧遠,我是沒有想到啊。”
“洪大人,下官奉命來到寧遠,不能夠逗留很長的時間,有些事情,和大人交換意見之後。就要回到登州去了。”
洪承疇點點頭,吩咐身邊的親兵,在屋外戒備,不準任何人靠近。
“我很是著急啊,不知道大人有什麽要求。江寧營如此的驍勇,可這次的安排,完全被排除在外了,我不服氣,若是真的這樣安排了,江寧營的名頭就要丟了。我有何顏面去見大人啊。”
洪承疇的想法,依舊是能夠參加這一次對後金韃子的進攻,這種心思,渠清澤是能夠理解的,換做是他的,也一樣是有這樣的要求的。不過明確知道了蘇天成的安排。渠清澤清楚,他必須要說服洪承疇,按照蘇天成的要求去辦事情,確保關寧錦防線的安全。
“洪大人,下官這次奉命前來,就是告知大人兩件事情,第一是按照陳大人的部署行事。不要流露出來什麽情緒,更不要想著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既然江寧營不能夠參與到對後金韃子的進攻,那就牢牢守住關寧錦防線,第二件事情就是必須要牢固的守衛關寧錦防線,不管遇到設麽樣的困難,大凌河城、塔山、松山、錦州、寧遠、高台、前屯以及山海關等地,不能夠出現絲毫的閃失。”
洪承疇看著渠清澤,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要不是渠清澤親自前來。他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蘇天成提出來的要求。
渠清澤沒有理會洪承疇的反應,繼續說下去了。
“有關大凌河城、錦州、寧遠以及山海關的駐軍問題,大人提出來了建議,大凌河城布置一萬五千江寧營將士。一萬榆林營軍士,五千邊軍,總兵力三萬人,其中固守外圍據點的軍士,安排五千人,其余兩萬五千人,悉數守衛大凌河城,錦州城布置一萬江寧營將士,五千榆林營將士,總兵力一萬五千人,全部守候城池,寧遠城布置五千江寧營將士,五千榆林營軍士,邊軍五千人,總兵力一萬五千人,全部守住城池,山海關布置兩萬邊軍,當然,大人也說了,離開遼東有一年時間了,對遼東的情況,不及洪大人熟悉了,大人說到的是建議,具體的情況,還請洪大人考慮。”
洪承疇的注意力,迅速集中到這個話題上面來了,既然蘇天成說了,不參與進攻,洪承疇很清楚,要改變這種決定,可能xìng不是很大了,這表明了,蘇天成不會給朝廷上奏折的,不能夠改變的事情,洪承疇是不會白費力氣去做的,但這一次渠清澤親自來到寧遠,代表蘇天成說出來這個決定,已經表明蘇天成是非常重視這件事情的,絕不會僅僅為了要求自己安心這樣一件事情,就讓渠清澤來到寧遠。
所以說,洪承疇非常注意渠清澤後面說到的話語。
沉默了一分鍾之後,洪承疇開口了。
“渠大人,這個部署,我有幾個不是很明白的地方。”
“洪大人盡管說就是了,下官能夠解答的地方,一定知無不言。”
“這個部署,重點在於包圍大凌河城與錦州的安危,相對來說,山海關的守衛力量,是最為薄弱的,沒有安排江寧營將士,這樣做的目的,是不是預防後金韃子繞開我進攻的大軍,突襲關寧錦防線。”
“的確如此,大人就是這樣考慮的,在大凌河城、錦州城部署了重兵,守住了這兩個地方,就算是後金韃子敢於冒天之大不韙,直接進攻山海關,威脅京師,可他們必須置後方的重兵於不顧,必須要冒著被重兵包圍、全軍覆沒的危險,大人認為,皇太極是絕對不敢做出來如此選擇的,大凌河城距離山海關,四百余裡,這段距離之內,都是我大明軍士所控制的,就算他們全部出動jīng銳,但駐守在關寧錦防線的江寧營將士,豈容後金韃子囂張。”
洪承疇的臉sè顯得凝重起來。
“渠大人,有幾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渠清澤看了看洪承疇,未知可否,他猜到了洪承疇想說什麽,要說洪承疇也是猛將了,有勇有謀,有些事情,自然是能夠想到的。
洪承疇看了看渠清澤,終於開口了。
“大人是不是對這次進攻後金韃子的戰鬥,不是很樂觀。”
渠清澤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
“洪大人時常給大人寫信,稟報遼東的情況,可這麽長時間過去,大人一直不知曉後金韃子的情況,包括後金韃子的部署,是不是有什麽變化等等,按說如此大規模的征戰,必須要掌握後金韃子的情況,掌握了這些情況,對於征戰來說,是有著巨大好處的,大人曾經在信函中提到過這方面的事宜,可沒有得到什麽情報。”
“這個,陳大人到遼東之後,不是很注意這方面的情況,加之遼東整體是很穩定的,皇太極曾經寫出來了求和信,故而沒有過多的關注後金韃子的情況,不少的漢人進入到遼東了,陳大人一直都很注意,防止遼東的消息泄露出去,反而沒有注意到後金韃子的情況了。”
“洪大人,大人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不管是什麽戰鬥,也不管戰鬥的規模是大是小,大人都是非常謹慎的,至少要多方面掌握情報,這樣才能夠做到內心有數,其次,每次的征戰,大人都是仔細思考,和眾多的軍官一同商議,拿出來的方案都是盡善盡美的,這一次征伐後金韃子,大人沒有看到過多的準備,可能現在正在加緊了解後金韃子的情況,但遼東作為邊關,必須要時時刻刻掌握這方面的情報,而不是需要征戰的時候,臨時去了解的。”
洪承疇輕輕歎了一口氣。
“渠大人,你也是知道的,遼東的局勢,發生了一些變化,承擔重要守衛職責的,已經是邊軍了,很多的事情,江寧營不能夠參與進去,自然也難以進言的。”
“這個情況,大人知道,洪大人不必過於擔心,多的話語不說了,大人的要求,洪大人一定記住了,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必須要牢牢把握住關寧錦防線,這樣來遼東才有可能保持穩定,若是關寧錦防線出現了問題,京師危矣,大明危矣。”
“請渠大人轉告大人,我一定會拚死守衛關寧錦防線的。”
“大人還說了, 牽涉到關寧錦防線的守衛,雖說負責的錢謙益大人,但錢大人不熟悉軍務,真正需要做主的還是洪大人,這件事情上面,不需要有什麽顧慮的,哪怕是很錢大人發生爭執,也要堅持自身的意見,萬一錢大人彈劾,或者是陳大人有什麽意見,大人會替洪大人在朝廷爭取的,部署防衛力量方面,不必按照錢大人的要求做。”
“大人思考如此的細致,我沒有什麽可說的,和錢大人之間發生衝突,有著很大的可能xìng,錢大人認為最為重要的地方,還是山海關,認為守住了山海關,京師的安全了,可惜這等的認識,過於的幼稚,若是寧遠和錦州出現問題了,山海關又能夠堅守多長的時間,”
渠清澤有些吃驚,想不到蘇天成早就擔憂這些方面的事情了,難怪要求自己到寧遠來,當面給洪承疇提出來要求,若是主帥和副帥之間的認識不能夠一致,下面的軍官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既然蘇天成這麽說了,實際上是變相的授權,關鍵時刻,洪承疇可以不按照錢謙益的要求辦事。
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布置的任務也布置了,渠清澤不會在寧遠逗留了,他很清楚,回到登州之後,還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