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一旦陷入到維護皇權的怪圈裡面,會發生什麽事情,這是完全可以預見的,皇太極算是開國皇帝了,也是有著遠見卓識的皇帝,從長期征戰的思維之中解脫出來,進入到暫時和平的建設時期,會產生一些什麽樣的想法,關鍵就在於身邊的謀士了。
皇太極重用漢人,那就預示著要接受漢人的某些思想,帝王心術是很多漢人都熟悉的東西,也是很多漢人引以為自豪的東西,既然范文程在皇太極的身邊,就不可能不到帝王心術的內涵。
帝王心術這東西,其實是很害人的,人的本xìng都是自私的,不管他多麽的偉大,到頭來都是要維護自身的統治地位的,不管身邊的大臣做出來多大的貢獻,一旦影響到他個人的權威,或者是威脅到了皇權,都是要遭受到毫不留情的清洗的,古代的帝王,認為天下都是他一家人的,屬於他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儒家思想的教育,影響了幾千年了,一旦皇太極接觸到這個東西,也會舉雙讚成的。
後金的情況,與大明朝的完全不同,處於創業的階段,需要的是萬眾一心,這個時候,用帝王心術來統領屬下,會造成極大的傷害,當年的朱元璋是明白這一點的,在打江山的過程中,非常注意籠絡人才,只是在江山穩固之後,對有功之臣進行了毫不留情的清洗。
從掌握的這些情報中間,蘇天成分析出來了。皇太極開始慢慢的陷入到帝王心術的怪圈裡面了,雖段是比較柔和的。暫時沒有清洗有功之臣,但這種發展的趨勢,對後金的影響是重大的,加之後金崇尚武力,尚沒有全盤接受儒家的思想,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皇太極的作為,就顯得更加的危險了。
這是蘇天成非常高興的事情。想不到後金會出現這樣的變化,這是一種無形的內耗,持續下,就是大明朝的機會。
皇太極做出來這樣的安排,他也必須要適當的做出來調整了。
“老渠,皇太極開始組建水師了,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也要組建水師了,不過這水師的消耗巨大,製造戰船、招募軍士等等,不是一般的開銷,朝廷肯定是無法承受的,我有幾個主意。你幫著我分析一下,看看是不是會有什麽麻煩。”
渠清澤點點頭,他的內心,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跟隨蘇天成的時間長了。對朝廷裡面那些事情,也是有分析的。蘇天成如今的所有作為,令江寧營強大的同時,也慢慢令大明朝的國力開始增強,這種變化是可以明顯感覺到的,但皇上會怎麽看,一旦事情發展到了一定的程度,皇上是不是會產生其他的想法,這是不準的,到時候,自己究竟應該怎麽樣來選擇,是選擇跟隨蘇天成,還是效忠皇上,這麽長時間過,渠清澤的想法,慢慢的偏向於前者了。
理由也是很簡單的,大明朝離開了蘇天成,估計就難以維持了,衛所軍隊,沒有絲毫的戰鬥力,消耗朝廷的銀兩不,還時不時的荼毒老百姓,蘇天成到遼東之前,這裡的邊軍,就是縮頭烏龜,在城池、堡壘和據點裡面,根本就不敢露面,大同、寧夏一帶的邊軍,形同虛設,任由後金韃子入關劫掠,可蘇天成改變了一切。
蒙古部落出現了巨大的變化,河套地區已經成為大明朝邊關的另外一道屏障了,後金韃子想著入關劫掠,首先就要遭遇到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的抵抗,大凌河城奪回來了,關寧錦防線愈發的堅固,後金韃子根本不敢隨意sāo擾,弄得不好,江寧營和邊軍好可以直搗黃龍,攻打沈陽。
這一切,都離不開蘇天成的努力,就算是到現在,也不能夠離開蘇天成,若是蘇天成遭遇到朝廷的算計,或者是皇上的責罰,江寧營不會聽從其他人的指揮,就算是洪承疇也是不行的,下面的衛指揮使,都是蘇天成的心腹,位於安寧堡和靖邊的互市,也要崩潰,那裡同樣是蘇天成直接控制的,互市的崩潰,意味著河套地區將重新陷入到戰亂之中,錫伯族部落和達烏爾族部落不一定會繼續服從大明朝的統治,更大的危險,還來自於陝西省和河南府,這裡是按照蘇天成定下的規矩進行治理的,一旦蘇天成遭遇責罰,諸多的規矩自然就會廢止,不定會重新陷入到動蕩之中。
最要命的還是虎視眈眈的後金韃子,一旦皇太極得知蘇天成遭遇了三長兩短,會欣喜若狂,恐怕迫不及待的率領大軍,對關寧錦防線展開大規模的攻擊。
“老渠,我考慮到登州和萊州駐扎,一方面組建水師,一方面將威海衛建設成為商貿碼頭,展開海運,我大明朝的水師,主要集中在南方,鄭氏家族憑借著水師,富可敵國,總是保持這樣的狀態,肯定是不行的,海禁對我大明朝造成的影響,很是深遠,所以,我想著在威海衛試試看。”
“組建和訓練水師,需要大量的銀兩,這些銀兩,朝廷是不可能保證的,只能夠靠我們自己來想辦法,不能夠加重百姓的負擔,不能夠殺雞取卵,嚇跑了眾多的商賈,士紳富戶的利益也是難以撼動的,如此的情況下,只能夠是開海禁。”
“登州和萊州的情況特殊,我考慮向朝廷上折子,懇請在威海衛開海禁,賺取到的銀子,上交朝廷一部分,更多的用於水師建設,以及登州和萊州的建設,登州和萊州,被多爾袞徹底的毀掉了,需要重新建設,沒有銀子是萬萬不行的。”
蘇天成慢慢出來思路的時候,渠清澤很是吃驚了。
想不到蘇天成真的準備打造水師了,大明其實是有水師的,主要代表就是鄭芝龍和鄭鴻逵兄弟,水師駐扎在福建,名義上是大明朝的水師,實際上朝廷是有些調不動的,鄭家的水師很是強悍,完全聽從鄭芝龍的調遣。
這裡面是有著原因的,鄭芝龍做過海盜,是不折不扣的商人,1628年,也就是崇禎元年,鄭芝龍接受了明朝的招安,成為了大明朝的武將,初期被冊封為遊擊將軍,後來官職總兵、都督同知,應朝廷的要求,狠狠打擊了沿海的外部勢力,立下了不少的功勞。
鄭芝龍在福建的威信很高,個人的威信甚至超過了官府,鄭家富可敵國,對當地百姓很不錯,百姓都很是擁護,至於鄭芝龍所控制的水師,據有三千余艘船隻,完全控制了福建、廣東等一代的海域,勢力強大無比。
這個時候,蘇天成決定成立水師,鄭芝龍會怎麽看,難道短時間之內,能夠發展到那麽大的規模,甚至能夠左右鄭芝龍的水師嗎,鄭芝龍可是做過海盜的,對於海上作戰,是非常熟悉的。
“老渠,有什麽想法,盡管就是了。”
“大人,下官有兩個方面的顧慮,第一是開海禁的事情,朝廷裡面的大人是堅決反對的,下官記得,多年前皇上就提及過這件事情,但是遭遇了朝政大人的強烈反對,認為這是先皇定下來的規矩,是不能夠輕易改變的,第二是組建水師的事情,鄭芝龍擁有的水師,力量強大,大人在登州組建水師,不知道鄭芝龍是什麽看法,會不會從中作梗啊。”
蘇天成笑了笑。
“老渠,我們一起這麽多年了,你什麽時候見過我隨意做出來決定的,既然組建水師,那就想到了南方的鄭芝龍,若是鄭芝龍敢於反對,那好啊,我就將他打走,讓他到海上立足,不要想著在福建、廣東一帶的陸地上面立足,我還要大力發展水師,滅掉他的船隊,當然了,若是鄭芝龍能夠大力支持,聽從朝廷的指揮,我也不會這麽做的,至於朝廷裡面的大人反對開海禁,那好,登州和萊州的建設,令他們捐出來銀子,多的不要每人至少拿出來萬兩的白銀,這還不算是全部捐獻的白銀,今後還會有的,登州和萊州需要維系下啊,若是他們拿不出來白銀,那就不要反對開海禁的事情了。”
渠清澤目瞪口呆,他感覺到了,蘇天成話的時候,表現出來了霸氣,從登州回來之後,蘇天成的態度發生了一些變化,做事情更加的果斷了,顧忌也少了很多,這樣的轉變,是渠清澤願意看見的。
“大人如此安排了,下官以為一定沒有什麽問題的。”
“如此甚好,我給朝廷寫奏折之後,就要趕赴到登州和萊州了,你留在寧遠,時時刻刻關注這邊的情況,最為主要的維持這裡的穩定,我計劃帶著部分的軍官到登州,按照情報來分析,皇太極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什麽大的動作,一般的情況,洪承疇完全能夠應付的,你要切記,邊關必須按照我們制定下來的政策運轉,不能夠出現反覆,若是有這等情況,第一時間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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