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元年十一月十日,也就是公元1643年,征伐再次開始了。
盡管大晉朝廷還在努力的清算土地,全面的向農戶實施土地租賃的政策,盡管某些地方還在發生著流血事件,為了明確土地的權屬,還是有人敢於和朝廷對著乾,但蘇天成已經不能夠繼續等下去了,從攻下南直隸到登基稱帝,到暫時穩定大晉王朝,算起來耽誤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了。
錢謙益等人以及安置好了,對於東林書院的整治,也正式開始了,負責這件事情的居然是都察院的右都禦使徐爾一,可見朝廷對整治書院的重視,蘇天成的想法,是將東林書院改為純粹教書育人的地方,他考慮到的是試點和以點帶面的方式,辦好了東林書院之後,在大晉各地開始廣泛推開官府辦學的模式。
此外,劉宗周和黃道周也趕到了南京,蘇天成專門和他們交談了,兩人對於蘇天成認為的需要有專門研究學問和教書育人的讀書人的觀點,很是讚同。
位於登州的專門培訓官吏的學堂,也全部都搬到了南京,這個學堂不可能與朝廷拉開關系,蘇天成親自為學堂命名,稱之為大晉教育培訓學院,朝廷官吏都明白,這個培訓教育學院,地位比大明朝廷的國子監都重要,想要進入這個學院,可不是那麽簡單的,能夠從這個學院出來的人,清一色是大晉王朝各級的官員。從這個意義上說,頗有些類似翰林院了。
但這個教育培訓學院,與大明的國子監有著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在內部的人員設置方面,除開學院的院長與副院長,其余人一律稱之為教授。專門從事教書育人,沒有品秩,也不是官吏,學院的院長由朱審烜兼任,這就彰顯出來學院不一般的地位,導致學院的教授。也有著不一般的地位。
教育問題,是蘇天成非常重視的問題,也是絕對不會忽視的問題,那種教育出來的精英全部都集中到官場上的態勢,肯定不是最好的模式,蘇天成希望通過自身的努力,逐漸改變這種畸形的理念,當然,做到這一點需要時間。畢竟人民的思想是難以徹底左右的。
蘇天成決定禦駕親征,他的這個要求,遭遇到了很微弱的反對,朝中的文武大臣都知道,蘇天成是江寧營的靈魂,只要有蘇天成在軍隊之中,將士的士氣就特別的高昂,何況到了如今。蘇天成已經是大晉王朝的皇上了,禦駕親征。給予將士的鼓勵,就很不一般了。
朝廷內部的事情,悉數由朱審烜負責,楊嗣昌、范景文等人協助,洪承疇和渠清澤等人,都跟隨蘇天成去征伐了。
在征伐之前。蘇天成專門說到了錢莊和票號的事情,這令朱審烜等人有些奇怪,不知道蘇天成為什麽會想到錢莊和票號,這些都是商賈為了做生意方便,從而專門開的鋪面。蘇天成當然不會勉強朱審烜去弄懂這裡面的道理。但作為穿越人士,他非常清楚,錢莊和票號,其實就是銀行的雛形,想要真正的發展經濟,發展商貿,離不開銀行,銀行的作用是巨大的,對於推動大晉王朝的發展,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大晉尚未統一天下,故而開設銀行的事情,只能夠是籌劃,還有一定的難度,不過準備工作必須要展開了,銀行必須由朝廷直接控制,貨幣的發行,必須由國家來保證,如今的形勢之下,只有朝廷擔保的銀行,才有可能真正的發展。蘇天成內心最好的行長人選,就是宋思軍了,為此,身在台灣的宋思軍,已經來到了南京,蘇天成將自身的考慮,詳細的告訴了宋思軍,這種龐大的想法,令宋思軍目瞪口呆,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與官場上的接觸也不少了,他不知道蘇天成為什麽能夠想到這麽絕妙的生意道道。
安排完畢一切的事情之後,蘇天成從南京出發,趕赴山東。
在眾人想來,蘇天成已經是皇上了,禦駕親征一定有著非常隆重的儀式,可惜蘇天成出發的時候,沒有舉行任何的儀式,將那些皇上出行需要準備的儀仗,悉數都免去了,蘇天成的道理很簡單,大軍征伐是出去打仗的,不是顯示排場的,戰場上需要的是將士的士氣,需要的是後勤方面充足的保證,自己這次出征,和以前沒有什麽不一樣。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蘇天成帶頭了,下面的軍官和將士更是不用說的,皇上都不講什麽排場了,他們還能夠有什麽特權的思想。
江寧營的十萬大軍,絕大部分都到了山東省濟南府所屬的德州,從德州出發,半天時間就可以進入到北直隸河間府所屬的景州,大軍行進的方向是經過滄州,直撲天津,同時,孫傳庭帶領水師,從登州出發,也是直接抵達天津,兩路大軍在天津會和之後,進入順天府,直接攻佔大明所屬的京師,也就是北京城。
大明朝廷調集的二十余萬大軍,已經進駐了保定府,分別駐扎在保定府所屬的新城和高陽,駐扎在新城的大軍,重點也是防禦天津等地的,至於說駐扎在高陽的大軍,重點就是防禦真定府與河間府,至於說距離京城有些遙遠的順德府和大明府,因為與山東交界,朝廷大軍是無暇顧及的,這裡面也透露出來大明朝廷對江寧營的畏懼和無奈。
明軍的部署,令蘇天成感覺到好笑,大軍的駐扎,要麽就是駐扎在邊關,隨時準備交戰,要麽就是駐扎在京師附近,重點保衛京城,可大明朝廷的二十萬大軍駐扎在保定的新城和高陽,實在令人不能夠明白其中的意思,要說找到解釋,也就是這二十余萬明軍,若是發現有什麽風吹草動,隨時準備撤回到順天府,護衛京師的。
蘇天成帶領部分的軍官和軍士。僅僅用了四天的時間,就抵達了德州。
一路上的風餐露宿,蘇天成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登基成為了皇上,而又什麽不同,直接指揮大軍作戰的是洪承疇。剛開始出發的時候,洪承疇還比較擔心,一來是皇上本來就能夠指揮大軍作戰,而且每次都能夠取得勝利,二來皇上的威嚴是不一般的,萬一有什麽不小心的地方,令皇上感覺到煩悶了,對後面作戰的影響是很大的。
洪承疇想多了,蘇天成沒有任何的變化。和以前一樣,行軍的過程之中,縱馬馳騁,身邊依舊是武榮和部分的內衛,而且在行軍的過程之中,蘇天成依舊和洪承疇商議具體作戰部署的事宜,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沒有考慮到的地方,而且蘇天成還專門說了。今後的廝殺是不會直接參與了,免得擾亂了部署。也令各級軍官無所適從,花費大部分的精力來保護他的安全,作戰是不是取得勝利,都不是最為重要的問題了。
幾次商議之後,洪承疇徹底放心了,開始放心大膽的指揮。好幾次他是準備要專門照顧皇上的,但都遭到了皇上的拒絕,特別是在飲食起居方面,蘇天成要求與將士一樣,不要有什麽區別。更不要提及什麽宮中的禦廚來專門準備飯菜,這宮裡的禦廚,本來是皇后娘娘擔心皇上的身體,專門要求隨軍的,現在倒好,沒有什麽事情做,每日裡騎馬跟著奔波,倒是將身體鍛煉的不錯了。
德州知州早就做好了準備,他並不知道皇上會來到德州,會禦駕親征,故而也沒有做那麽多的準備,但洪承疇和渠清澤都要到德州來,兩人可是宰相,招待方面是絕對不能夠怠慢的,否則他這個小小的知州,可不好過的。
進入德州州城,蘇天成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大街上看不見路人,空蕩蕩的,顯然是做了專門的準備,跟在後邊的知州,一邊走一邊擦汗,暗自慶幸州城戒嚴了,要不然皇上來了,還是那樣的嘈雜,可不好交代了,再說德州靠近北直隸所屬的河間府,這裡的人員也是比較複雜的。
山東的情況,與浙江、福建、江蘇以及應天府等地,有著很大的不同,這裡的官吏早就熟悉了應該做哪些事情,而且拿到手的俸祿也是不一樣的,無故欺壓百姓的事情,是絕對不敢做的。
進入官驛,洪承疇看見蘇天成的臉色不是很好,明白是為什麽,沒有等到知州前來稟報,就直接開口了。
“皇上,臣以為德州知州做的還是不錯的,皇上禦駕親征,來到了德州,若是遭遇了什麽事情,知州無法承擔責任,必要的戒備是一定要做的。”
一邊的渠清澤也認為知州做的是對的,換做他也要這樣做。
洪承疇和渠清澤都說了,蘇天成不好發脾氣。
吃飯的時候,酒宴還算可以,但絕對說不上是奢華,看見了準備好的酒宴, 蘇天成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叫來了知州,告訴知州,今後各級官吏到德州來,接待方面不準超過標準,可能的情況之下,盡量不要做什麽戒嚴的事情,免得打擾了百姓。
知州連連點頭,這等於是得到了皇上的讚譽了,換做大明朝廷,根本就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了,高興之余的知州,也是非常聰明的,竟然稟報了德州的情況。
蘇天成聽得非常仔細,時不時對知州勤政為民的做法表示了讚譽。
不久之後,這個知州被直接提拔到江蘇,擔任知府去了。
蘇天成不會知道,他的這個看似不經意的舉措,竟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大晉各級官吏都知道了,皇上最願意聽到的就是稟報政務,只要政務署理的好,就能夠得到皇上的讚譽,能夠得到提拔,皇上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擾民和浪費,犯了這樣的忌諱,就不要想著得到提拔的事情了。
當然,德州的情況,蘇天成肯定是徹底了解過的,對於這個知州的能力,是表示出來了肯定,故而才會提拔這個知州的。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