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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流九天》第三章 0裡追凶
  一路往北奔走,出得小路又到大道。

  沈星流蹲在地上,判斷著馬蹄印的方向,迎著淡淡的月光,也不妨礙他能一目數十丈。

  這就是三品武者所具備的能力,夜能視物。

  “他們騎著馬,就以我雙腿的力量,也無法追上戰馬。”沈星流伸出兩指比對著馬蹄印的大小和深淺,目光瞥向一邊,道:“看來,只有走小路才行。”

  沈星流一個旱地拔蔥跳上大路旁的樹上,如魚躍大海般鑽進樹林中。

  大瑀亡國後,北柔軍趁勢入主中原,現正與南瑀軍對陣於渤海一線,無暇顧及西北之地。

  蕭讓是個倒霉蛋,在皇族中很不受待見,被柔國皇帝命率三萬大軍派往西北,意圖擴展疆土。

  日日買醉的他,正坐在中軍大營內,把玩手中的夜光杯。

  “要不是這西北有葡萄酒,鬼才願意過來。”杯中美酒仰頭一飲而盡,鮮紅的葡萄酒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叮當!”一聲,夜光杯掉落在雪白的獸皮地毯上。蕭讓靠坐在大坐上悠然自得,說不出的愜意。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來人被一名面容姣好的侍女攔住,前者在侍女耳邊說出幾句話。

  侍女點了點頭,讓傳信的兵退下,自己緩緩移步,如同靈貓一般沒有動響。

  走上前來,虛坐在大位上,把蕭讓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替其揉捏起來。

  “將軍,您的表弟,剛才已然歸營。”侍女柔聲說道。

  “嗯。”蕭讓顯然有些醉意,口鼻中全是酒與葡萄的香氣。

  “聽說,他這次打草谷收獲頗豐。”侍女接著說道,全然不顧身上的瘙癢。

  蕭讓顯然很享受,道:“不去管他,他若再捅婁子,我便要讓他做馬前卒。總愛做些野人的勾當。”

  見到蕭讓要就寢,左右分出兩名侍女將帳門放下,門外守門的兵也都自覺地用軟木塞塞住耳朵。

  奔走中的沈星流用一枚石子,把一名北柔暗哨從一處很隱蔽的樹冠上擊落,那人悶哼一聲栽落至地面,蠕動著掙扎幾下便失去動靜。

  “這都第五個了吧。”

  一路上擊殺暗哨,頭一個還差點讓其報信成功,連他都沒有想到暗哨居然布到軍營外的山崗上。

  不過也好,從五人身上搜出不少乾糧,剛好可以充饑。

  “哇!居然還有桂花糕,這要是被小兔兒看到,包袱皮都給啃了吧。”沈星流打開其中一個包裹,吃下兩小塊桂花糕後收入懷中,準備帶給小兔。

  剩下的一些包裹中,就是一些粗窩頭,啃巴啃巴都給吞進肚內,又掬兩口溪水。

  沈星流目光炯炯望向不遠處的軍營大寨,一縱身上到先前暗哨所在的樹冠。

  這裡視野很開闊,北柔大軍盡收眼底。

  “我去,這麽多人?”沈星流驚訝道:“什麽時候進來的,南瑀軍這幫飯桶都沒有任何察覺。”

  沈星流從營帳和鍋灶的數量,估算出北柔軍起碼有三萬之多,都已足夠踏破三座城池。

  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還在搜尋關押阿偉的營房,不能力攻只能智取,偷摸地過去,搶出人立馬腳底抹油吧。

  確定中軍大帳的所在,沈星流目光落在軍營的最外沿,尋找合適的路線。

  在西南邊一處只有兩三個營帳的小營地,阿偉被關在空地旁的木籠中,小小的身子蜷曲著瑟瑟發抖。

  在村莊被襲擊時,阿偉拚死抵抗,

咬傷了一名北柔兵,誰知被一校尉看中,要抓其做奴隸。  見到阿偉安然無恙,心中的石頭慢慢放下。

  阿偉,你再等等,哥哥一定會來救你出來的!沈星流心中想道。

  看來營帳的主人並不討喜啊,居然被擺放在最邊緣做警衛來用,真是上天助我。

  沈星流一躍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地後靜悄悄地摸上前去。

  “咻、咻!”

  兩道破空聲幾乎同時響起,落在哨樓內兩名哨兵的脖頸上,瞬間兩人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翻過下方的拒馬,繞到看守著阿偉的守衛身後。

  “你小子不牛逼嗎,繼續咬老子啊,”守衛將手伸到阿偉面前,嘴裡罵道:“要不是校尉看上你的狠勁,看我不一刀結果了你。”

  沈星流本來想用自己的刀結果了他,但這把刀過於長了,聽到守衛的前半句話,差點沒有笑出了聲。

  當後半句說出時,在沈星流眼裡他已經是個死人。

  迅速捂住的守衛的嘴,一手拔出守衛腰間小刀,一刀將其乾倒。

  守衛隻覺脖子一疼,眼中便失去原先的光彩。

  阿偉似乎沒有感覺到身旁的守衛已經死去,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連番的打擊讓他變得麻木起來。

  沈星流用小刀割開籠子門上的麻繩,把阿偉抱將出來,躲到黑幕之下。

  “阿偉,阿偉,是我啊。”沈星流看著失去表情的阿偉,心疼的拍了拍後者的小臉。

  “星、星,”阿偉看著眼前熟悉的人,怎麽也叫不出他的名字,癡傻一般,道:“哥、哥。”

  沈星流見到阿偉回過神來,不由微笑道:“你母親呢,我們去救你母親。”

  “母親,那、那兒。”阿偉愣愣得指向那個營帳,營帳外沒有人員把守。

  沈星流一時火起,拉著阿偉弓身走去,扭身獨自進去帳內。

  空、空、空。

  只聽得三聲悶響,阿偉兀自往內走,然而接下來的一幕,他終生難忘。

  阿偉母親躺倒在帳內,手上握一把小刀,手腕上多出明晃晃的一道血口。

  沈星流本想擋在前面,可為時已晚。阿偉如遭雷擊,從頭皮麻到腳底。

  “有敵襲,有敵襲。”此刻帳外傳出驚呼,然而報信的哨兵全被沈星流放倒。

  沈星流無奈地跺了跺腳,一把抱起呆若木雞的阿偉。

  看著母親漸行漸遠,而無能為力的阿偉,多麽想要變強啊。

  沈星流快速跑出,然而沒有跑出多遠,被四人堵住大門,後方也有七八人。

  “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一個扎著小辮的人哈哈大笑,自沈星流後方走出。

  “沒想到好好的營地,居然跑進一隻小老鼠,”蕭鄂小拇指扣了扣耳朵,戲謔地道:“小子,爺爺不殺無名之輩,報出你的姓名吧。”

  沈星流正愁氣沒地方撒,揮揮手讓阿偉躲起來,阿偉木愣的照做。

  “某是星流,記住這最後聽到的名字吧。”沈星流收起小刀,拔出腰間長刀。

  蕭鄂頭一次遇見比自己還要狂的人,拍拍一兵的手腕,接過後者手中的刀。

  “給你個機會,放下武器,做我的奴隸,我可以饒你狗命。”蕭鄂陰森的雙眸有如毒蛇,拄著刀。

  “放屁, 全是放屁。”沈星流運起氣力,一步一個腳印,揮刀砍來。

  蕭鄂收起小覷之心,快速上步撩刀。

  刀與刀碰撞在一起,沈星流隻覺虎口酸麻,倒飛出去幾步。

  蕭鄂擊飛星流,呆立在原地,堪堪站穩腳步。

  “三品武者,這荒郊野外撿到寶了,”蕭鄂甩了甩手,看著沈星流再次殺來,嘴角浮現笑意道:“我決定了,我必須先要砍掉你一肢臂膀,再讓你做我的奴隸。”

  沈星流深知這次碰到了高手,他剛才說我是三品武者,那他幾品?大概是四品吧。

  兩人你來我往,廝殺在一起,一旁北柔兵,收起兵器而立,看著狼狽的沈星流,仿佛是贏下一般,不時傳來叫好聲。

  沈星流被蕭鄂擊倒在地,身子在堅硬的砂石地上滑出好遠。

  蕭鄂立馬欺身而上,沈星流倒在地上用刀尖挑起地面的砂石,前者立馬攤開一手擋住砂石。

  沈星流見機弓身趕上,蕭鄂一下被打得措手不及,用刀刺去。

  刺到了?這是蕭鄂最後的念頭。

  沈星流長刀向著蕭鄂的手腕砍去,後者立馬松開刀柄。

  好一個小星流,一個鷂子翻身,一手摸向腰間小刀。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錯身相過,蕭鄂脖間謔出一道口子,鮮血湧出,單膝跪倒在地。

  一切發生的很快,沈星流一擊得逞,一把拉出躲起來的阿偉,長刀斬退營門前四人,奪走綁在拒馬上的馬匹。

  發生了什麽,這是場中所有人想要問的,居然用背後的竹簍擋住致命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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