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要誤會,某是誤入進來的。”沈星流覺得有些失禮,對著屋主拱了拱手,致歉道。
唐萱萱疑心未消,弱弱地說道:“那你把弩箭還我。”
沈星流看看手中弩箭,剛射出一箭,居然還有三根在內部,箭尖呈現不正常的金屬色,就像油滴在水面的光彩。
沒有任何遲疑,把弩箭還給女子。
唐萱萱接過弩箭,立馬對準沈星流,後者保持著拱手得姿勢,低著頭。
“你不怕死嗎?”唐萱萱驚異於眼前人地行為。
“怕!但生死是小,失禮是大,”沈星流放下雙手,與唐萱萱對視道:“我今日闖入姑娘閨房,若你覺得羞憤,大可以射殺沈某。”
說完,指指自己的心臟位置。
唐萱萱歎出一口氣,把弩箭收起,道:“你真是個奇人,我是醫者,不會在意這些繁文縟節。”
沈星流松了口氣,隻覺得天旋地轉,嘔出一口濃血倒在地上。
“你、你沒事吧。”唐萱萱說著,連忙從床上起身,赤腳來到沈星流身邊。
唐萱萱伸出手替其把脈,剛一碰到便震開了。
“怎麽會,怎麽會有這麽重的內傷,而且這股內勁居然可以衝擊到心臟。”
唐萱萱看著剛認識的人,不能就這麽讓他死去。
咬了咬嘴唇,取下架子的瓷瓶,倒出一枚藥丸,道:“你把這藥吞下,可以保護你的心脈。”
沈星流半暈半醒中吞下藥丸,隻覺得好受了一些。
“我要把你的衣袍褪下,給你泡藥浴才能治療這內傷。”唐萱萱見他還有意識,自言自語道。
說做就做,治病救人顧不了這許多,解開沈星流的上衣,看到他胸口的青筋盡皆充血,暗道不好要加快速度。
唐萱萱把沈星流扶起帶到浴桶旁,裡面水還帶有熱氣,是自己先前用過的。
沈星流被她放進桶內,感覺很舒適。
唐萱萱在架子上挑選一番,打開瓷瓶把藥粉全都倒進桶內,又出門拿進幾味藥一並放入,做完這些才伸出玉藕般的小臂,不停攪拌著。
時間流逝,沈星流緊縮的眉頭漸漸松開。
有用了!有用了!
唐萱萱一陣暗喜,這還是她首次救人,以往在山谷內她不整人就得謝天謝地了。
藥王谷眾弟子齊心協力搜尋了一整晚,可就是找不到闖谷之人,真是奇了怪了,這小子是屬土的嗎?還能鑽到地裡去?
累了一整晚,一一回到谷內。
白落落也一晚未眠,想到還有地方為搜,心裡擔心師妹的安全,孤身一人飛速奔去。
等到達院子,看到院門緊閉,他才放下心來,可怎麽呼叫師妹的姓名都不見開門。
一翻身,進入院內,見到屋門虛掩。
透過門縫開去,師妹赤著腳蹲在浴桶旁已經睡著,往桶內一看,一個陌生男子赤裸上升泡在其中,頓時大驚失色。
退到院內點燃手中的傳信煙花,提著劍就踹門而入。
“砰!”
三色煙花在空中炸響,全谷皆驚,紛紛抄起家夥趕去,他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兔崽子敢如此戲耍他們,害得他們一夜未眠。
唐萱萱被煙花驚醒,吸了吸手臂上的口水,還未有何動作,突然,門就被踹開。
“師妹!不要怕,師兄來救你。”白落落踹開門,做出個自認為很帥的動作。
唐萱萱猛地起身,想要擋住沈星流,結結巴巴地道:“師、師兄。
你怎麽突然來訪,我還沒洗漱,你先出去。” “師妹,不要再遮掩,是不是桶內的人逼你這麽做的。”白落落見唐萱萱此番作態,以為是沈星流威脅她這麽做得。
“不是,你看他都這副死豬樣子,能逼我做什麽。”唐萱萱一臉疑惑道。
白落落不信,道:“你讓開。桶內的人很危險,是個逃犯,把他交給我解決。”
“不!不行,他可是我第一個病人。”唐萱萱伸出雙手護小雞仔子一般擋在前面。
白落落一臉無奈道:“哎呀,你讓開。小心我傷著你。”
“哎呀,還是你跟我出來吧!”
說著,唐萱萱拉著白落落走到院內。
十幾個藥王谷弟子圍將過來。
“師妹,屋內的人是昨夜闖山的賊人,你可不能犯糊塗啊。”一名女子道。
唐萱萱辯解道:“師姐,我心裡有數的,可他很有禮貌,而且並沒有做傷害我的動作。沒有威脅。”
高葉接著勸道:“師妹,不管他有無威脅。他是北柔軍要的人,他在這兒只能是個禍害。交出他吧。”
“是啊,師妹。交出他吧。”眾弟子異口同聲的道。
唐萱萱辯解不過,跺了跺腳,道:“不行就是不行,他是我的病人,你們不能帶走他。”
“不要管她,直接拿人。”一名弟子道。
“我們上,大不了以後我把自己弄傷給你醫治,不會虧你的。”高葉不耐煩地道。
“哈哈哈,高葉師兄啊,你那是找不自在吧。”眾弟子笑道。
唐萱萱羞紅小臉,鼓起腮幫子,不就是給你們用了點癢癢粉嘛,至於嘛,這麽笑人家。
看到一旁的小師弟,立馬給其使出個眼色,讓他快去請師父,小師弟得到示意,一溜煙擠過人群跑去後山。
後山有一座茅廬,一名老者和嚴青正在飲茶。
老者白發白須,容顏保養的很好,看不出年紀多大。
“師父,你對昨夜闖山之人,怎麽看?”嚴青開口問道。
藥銘微微一笑,拿起紫砂杯,輕輕抿一口,旋即道:“怎麽看?你是大師兄,谷內一切事物皆有你負責。”
他放下杯子看著疑惑的嚴青,問道:“北柔軍你怎麽看?”
“北柔軍,侵我國土,殺我子民,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嚴青捏著雙拳,微微泛白的骨節,透露出對北柔軍的怨恨。
“他北柔軍要的人,還是個逃犯,想來必定是個好人啊。”藥銘歎出一口氣,如此少年遊俠,也是曾經的他啊。
嚴青抬起頭看著師父,道:“可是,一定要為他搭上藥王谷四百年的基業嗎?”
藥銘拿起小桌上的戒尺,嚴青伸出手來。
“啪!啪!啪!”三聲,戒尺應聲落下。
“我藥王谷什麽時候要以基業示人?只要有你在,有他們在,我藥王谷就會一直在,更何況我藥王谷也不是好惹的。”
藥銘說完這些,隻覺英豪氣又貫入胸間。
“弟子,受教。”嚴青跪拜藥銘,尊敬地道。
“師父、師父,不好了,唐姐姐、唐姐姐,她!”小明艱難的爬上階梯,氣喘籲籲地道。
藥銘本來跪坐得身子,突然消失在蒲團上,嚴青嚇了一跳。
“小明,你說萱萱她怎麽回事,”藥銘身影出現在七八丈外,扶起小明急切道:“哎呀,真是急死老夫了。”
小明把氣喘勻後,還沒等說師父就消失不見,藥銘往山下而去。
嚴青連忙過來,拍著小明的後背道:“別急別急,慢慢說。”
“大師兄,師姐她沒事, 只是她為闖谷的人治療,很多師兄師姐把她堵在小院內了。”小明深吸一口氣說道。
嚴青聽完,展露笑顏。師弟、師妹們沒事,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幸事。
抱起小明追隨著師父,往山下而去。
小院內,唐萱萱死死扒著門框,不讓一眾師兄師姐進去。
“你這個死妮子,平時吃得什麽,力氣這麽大。”兩個師姐去扣她的手,愣是沒有扣開。
幾個呼吸間,藥銘來到唐萱萱住的校園裡。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藥銘看到一大幫人擁堵在這裡,不由得生氣道。
白落落見到師父來,縮了縮脖子,行禮喊道:“師父。”
弟子們都被嚇了一跳,如同白落落般喊道。
“伸手!”
藥銘見到剛才的景象,拿著戒尺來到眾弟子面前。
每到一人面前,那人把雙手張開各領到一板子。
行至唐萱萱面前,現在的她眼觀鼻鼻觀心,兩隻手不停地揉搓著,像是個做出錯事的孩子。
藥銘望著眾弟子,怒斥道:“成何體統,北柔軍還沒打來,你們就想要內鬥不成!”
白落落想要說什麽,但被拉下。
“你說說吧。”藥銘見到唐萱萱沒事,放下心來,道:“你不說還要為師替你說不成?”
唐萱萱咬著嘴唇,赤著的雙腳交疊在一起,打死不願說。
“嘎吱!”
唐萱萱背後的門,從裡面被打開,出來一名身披黑衣的男子,面上沒有絲毫的血色,身上還掛著一片不知名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