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念經人》第九百零四章 閑時悟道,忙時種田
秋風瀟瀟,霜葉飄零。小溪畔,雲秋禾拉著嶽安言嘀咕笑談漫步,這些日子,她時時陪伴在清瘦不少的師姐身邊,用自己的方式開導神色看似無異其實內心有些失落的嶽安言。細柳亭內,三個小魍精飛在空中,伸著腦袋圍觀老爺潑墨揮毫作畫。他們對差不多要完成的畫卷虎視眈眈,暗中較勁,誰都想收藏老爺的畫作,除了豐富藏品,老爺的隨筆水墨畫蘊含有神奇的意境,對他們這些樹木精靈修行悟道有益。張聞風沉浸在筆墨營造的世界裡,勾勒出遠山、林子、麥田、煙雨,朦朦朧朧中有一個戴鬥笠穿蓑衣的身影,抗著鋤頭行走在雨霧小溪畔,上方留下大片的空白,高古清雅的田園靜氣悠然自生。沾了沾墨水,張聞風挽起袖子,在右上角銀鉤鐵畫寫下兩行飄逸行書:閑時悟道,聽數聲鳥語悠揚,不覺耳根盡徹;忙時種田,看一片雲光舒卷,頓令眼界俱空。又在左下落款寫下名號年月,一幅四尺畫卷完成,他提著毛筆直起身打量欣賞,嘴角浮現一絲笑意,這幅畫他很滿意。冷香先發製人用肚子裡的墨水發出很有水準的喝彩。她知道老爺畫畫很少落款,興致來了偶爾會題跋,這幅大畫顯然是老爺的得意之作,不僅題詞還落款,詞與畫相得益彰,她拋棄平素的清淡矜持,心心念念想將此畫卷收為己有。老爺這人有個好處,喜歡畫山畫水,不自己留畫,誰想要就給誰。胡羌兒趕忙搜腸刮肚叫道:連德抓著頭皮嘿嘿傻笑:若是讓他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那是為難他,他就覺著看得舒服。不過傻人有傻福,老爺照顧著送了幾幅水墨小品,連德寶貝似的掛在自己的樹屋牆壁上,日夜觀摩,還朝遊老爺顯擺過,被遊老爺為老不尊順走了一幅,說是借去看看,好些年了一直沒有還他。外面傳來嶽安言驚喜的聲音:雲秋禾很大方道:三個小魍精頓時偃旗息鼓,沒他們甚麽事了,讓到一邊去,相互在用眼神埋怨對方:叫那麽大聲幹嘛?嶽安言捧著畫卷,若有所悟喃喃自語:她明白了,這畫是觀主特意為她畫的,就連畫卷中戴鬥笠穿蓑衣的那個身影,看著也有幾分像她,她體悟著畫卷意境,神色漸癡,就這樣旁若無人走了。從此仙靈觀多了一位種田讀書悟道的女道士,開墾兩畝莊稼和菜地,聽鳥語悠揚,看雲卷雲舒,忘卻凡塵和煩惱,悠然度日。待她將心境打磨明澈自然之時,便是再次衝擊五階之日。或許要許多年月,她已經不去計較。得又如何,失又怎樣,清靜無為不枉修道一場。她於種田中悟出好些以前忽略的道理。雲秋禾嚷嚷著也要結廬種田,然而是雷聲大雨點小,她在後山開辟出一塊菜地,三天的熱情,後面一直是她的貼身丫鬟在侍弄,再後面改為種花。面對觀主的取笑,她振振有詞說她走的修道路子與嶽安言不同,拾人牙慧沒意思,她適合種樹,一朝種下,任其歷經風雨霜雷洗禮,從此以後不用去管它,多省事。張觀主將媚眼如絲的夫人拉去寢房,做何等懲罰則不為外人知了。又是三年過去,張聞風召回遊老,詢問老頭子準備得怎樣?他想早日去南源大陸,宗門有雲秋禾這個五階鎮守,有其他執事各司其職管事,他在與不在宗門都一樣。何苦玉的修煉走上正軌,不需要他再盯著,晉級三階只是時間早晚。遊夢長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他就是發發牢騷,又道:張聞風接過一顆渾圓暗紅色珠子,按老頭子的要求祭煉,收進袖內,道:遊夢長因本身屬性相衝,對地隙火岩內心排斥,以他的本事倒是沒甚擔心的。兩人突然同時往南看去,他們看到一個很胖的黑胖子,眼睛不大,塊頭很大,穿著一襲皺巴巴的黑袍,不修邊幅,頭髮亂蓬蓬,正往仙靈觀而來,身上顯露出來的氣勢竟然是五階,沒有降落地面的意思。張聞風仔細一看,臉上露出笑容,罵道:身影一晃消失不見。遊夢長捋須笑道:他遁入空中再出現時候到了七八裡之外空中。黑胖子咧嘴笑得很像驢子,拱手規規矩矩行禮,又給出現的遊老頭見禮,他已經能夠化形,仍然不喜多話,憨憨厚厚的很是討喜。張聞風哈哈笑著,上前一巴掌拍在黑胖子寬厚多肉的肩膀上,道:黑胖子習慣性想用腦袋和肩膀蹭擦觀主,又醒起此時是人形,趕緊止住動作,憨笑道:張聞風心情大爽,驢子那貨養了個好乾兒子。閭歡挨著觀主,又給隨後出現的雲秋禾、韋敬傑、范崇風等人見禮,人畜無害的模樣,禮數周到,看在觀主眼裡愈發滿意。胡羌兒、冷香、連德三個歡呼著撲到閭歡身上打滾,地方夠大,他們都與閭歡玩耍得來,笑鬧著往林子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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