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久齡的呼喚,教主愣了一下,但是未做任何回復。他喚起了新的樹木,只是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樣巨大,更像是無數木刺的聚合體。
木刺逐漸成型,形成了新的刺牆。張久齡緊緊握住了華鏡,身邊的空間開始逐漸碎裂,數把顏色形態各異的長刀從中伸出。
擂台上劍拔弩張,四周的觀眾還未從剛剛的巨物碰撞中回過神來,等他們再次看清場上的局勢時已經是光影交錯。數把刀砍瓜切菜般撕碎了刺牆,碎屑與刀光之間兩道身影在場上遊曳。
“崩山。”
張久齡看準時機高高躍起,在空中旋轉一圈後借助慣性和重力狠狠劈下一刀,狂暴的力道宛如開山劈石。教主新喚起的刺牆不論是強度還是硬度都不如之前,加上張久齡身邊還有幾把未知但鋒利無比的長刀護體,根本無法防禦住這一刀。
情急之下教主在身前重新聚齊一面木盾,然而這根本無法阻止張久齡進攻的腳步。華鏡伴著強大的力道狠狠劈砍在木遁之上,隻消一息,木盾便分崩離析,銳利的刀刃劈砍在教主的面具之上。
哢——
面具碎裂,逐漸從教主的臉上脫落,而張久齡也及時止住了攻勢,因此未曾傷到面具之後的人。面具的碎塊一點一點砸落在水泥地上,後面的臉龐也逐漸顯現出來。
張久齡緊繃的身體松弛下來,但是等他看清面具之後的面孔後瞬間失神。
面具之後根本不是人類的面孔,只是一個沒有五官的木偶。
驟然間,危機感湧上心頭,他下意識將華鏡後揮,一根尖刺抵在自己的後頸。
不知何時,張久齡的身後站立著一個和教主一模一樣的身影,他手中拿著一根木刺指著張久齡,而張久齡的刀鋒也架在他的脖子上。
“平——平局?”
四周的觀眾震驚不已,許久之後才有人顫顫巍巍地說出了心中的結果。
這一切遠超出他們的意外,畢竟大多數人都只是余燼級別,用超能力燒個水還行,這種等級的戰鬥更是想都沒想過。
他們不僅驚歎於戰鬥的激烈,更感歎張久齡的強大,雖然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知之甚少,但是這場戰鬥讓他們心服口服。
“看見了嗎,這個新來的和教主打平手了。”
“外行,這兩人都收了手,如果是真正的搏殺,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我感覺是教主贏。”
“別扯了,不過這樣的話,教主由誰當呢?”
……
場下又開始了嘈雜的討論,而擂台之上則是另一幅光景。
教主的臉上不再有那個面具,此刻的他就站在張久齡的身後。他收起了木刺,感受到壓迫感消失的張久齡也收起了自己的長刀。
“你小子還真想砍死我。”
教主埋怨地說著,和之前根本是兩個語氣。
“你到底是誰。”
張久齡沒有回頭,他還在猶豫。正如剛來到這個城市時一樣,他既想與唯一的舊友重逢,又害怕舊友責怪他的不辭而別。雖然此刻的他心中已有答案,但是張久齡始終沒有勇氣回頭看一看。
“你回過頭看看不就得了,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看到張久齡扭扭捏捏跟個小媳婦一樣,教主的怨氣一掃而光。短暫的思索後,張久齡終究還是回過頭,那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胡……雲飛,真的是你。”
“不然呢,上回你到底去哪了?”
胡雲飛很想給這個朋友一個擁抱,
但是剛剛的戰鬥已經讓他精疲力竭。張久齡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胡雲飛還是比較了解面前的這個少年,他沒有追問,只是給予了關懷。 “沒事吧,我可沒有用全力啊。倒是你痛下殺手,對了,你這一身本事從哪學的,厲害了呢。”
“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張久齡吞吞吐吐地回答,不辭而別加上臥底的愧疚讓他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舊友,反倒是胡雲飛想的開。
“這樣啊,你爺爺也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不過他也沒和我說的很具體。”
“我爺爺?”
張久齡一臉狐疑,雖然自己到達學院後也給自己的爺爺寫了幾封書信,但是對自己的去向隻字未提,甚至刻意營造了自己還在上大學的假象,為何自己的爺爺會這麽和胡雲飛說?
“可能只是老糊塗了吧,也許他不知道胡雲飛和我是同學。”
張久齡隻得在心中這麽安慰自己,他現在更多的注意力在胡雲飛身上。
“你這一身權……超能力是哪來的?”
“你不知道?”胡雲飛略微震驚地說道,他指了指遠在天邊的羅塞塔石碑,“那個碑突然出現,當時我就在一旁過馬路,好家夥,差點就把我頂起來了。隨後在那個碑周圍的人就多多少少有超能力了,我離得最近,所以最強吧。”
說罷,胡雲飛燦燦地笑著,張久齡一時間五味雜陳, 不知是該為朋友擔憂,還是與他同樂。然而,胡雲飛一把抓過張久齡的手,高高舉起,衝著四周的樓房高喊。
“諸位,剛剛的戰鬥是我和張久齡平手,為此,我提議,今後由我和張久齡共同擔任教主,不分先後,大家意下如何?”
四周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教主的呼喊聲不絕於耳。看見如此熱血沸騰的一幕,張久齡懸著的心最終也落了回去。此時,他的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黑暗中,他不斷下沉,精疲力竭,但是他知道,他又來到了心之海。
“碰上了老朋友了啊,而且權能還不弱。”
亞當的聲音傳入耳中,張久齡瞬間恢復了精神。
面前的亞當仍舊被鎖鏈束縛,一根斷裂的金色鎖鏈在空中搖晃,而一根綠色的鎖鏈上輕微可見綠色的嫩芽。
“上一次為什麽不幫我?”
“上一次?你說阿爾薩斯那一次啊。我不是抽空回答了你嗎,你還沒有找到第二把鑰匙,所以我沒辦法解開封印去幫你。而且浪費一次機會在那個獵犬身上,不覺得可惜嗎?”
張久齡無比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亞當,確實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奧雷裡亞諾到底還是幾近於天災的存在,而阿爾薩斯最多只是野火。
“對了,我為什麽能夠召喚華鏡,那幾把刀又是什麽情況?”
“這個我就不好說得太清楚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在變強,準確說在變回以前。”
亞當的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火焰,張久齡則是一知半解,不知其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