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比賽剛結束,備戰區便亮一陣飄紅的金光。
給正從賽場上往下走的選手們嚇了一跳。
主裁判不禁內流滿面。
他一直覺得,賽委會對於製卡師在比賽現場製卡的規定有些過於嚴苛了。
卡製得好沒有獎勵就算了,一不小心還會吃牌。
等於高風險,零回報。
所以除了那些喜歡出風頭的製卡師,一般沒有人會在比賽現場製卡。
不過,話雖這麽說,世界上從來不缺愛出風頭的人。
主裁判依稀記得,當年他還沒成為主裁判的時候,還是有不少製卡師這麽乾的。
那時觀眾們的樂趣不僅是看各個隊伍的戰卡師打架,還有各個國家的天才製卡師製卡。
你冒紫光,我也必須冒紫光。
你冒金光,我也得想法子冒個金光。
好像他們也在比賽似的,誰也不服誰。
很多時候,這些製卡師們隔著一個賽場的虛空對決,比戰卡師打架還精彩。
就是容易上頭。
而製卡本身又是需要全神貫注的事情,一旦上頭,就真的顧不了那麽多了。
於是大夥開始瘋狂吃牌。
一場比賽要罰出去好幾個。
導致那屆世界杯留在現場的製卡師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打到半決賽的時候,包括已經出局的隊伍在內,備戰區裡所有製卡師加起來,都只剩了10個不到。
戰況極其慘烈。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後來的世界杯大家就不怎麽製卡了。
當著十多萬觀眾的面冒金光,被全場矚目的感覺確實很爽。
但吃到黃牌,被裁判罰出去的時候也是真的很狼狽。
就像去找小姐姐喝酒。
喝的時候很開心,喝完了發現約不出來,一整晚都會空虛寂寞冷。
也正是因此,原本喜歡出風頭的製卡師,都開始壓抑自己的天性。
沒人製卡,世界杯也少了許多樂趣。
但是!
今天不一樣!
時隔多年,終於又有勇士敢在世界杯的現場製卡了!
還是規則卡!
而且不止一張!
“如果每一道飄紅的金光都代表一張卡,五道金光就代表五張卡。”
“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我仔細一想……夥計,你在說什麽廢話?”
“同時出來五張規則卡,這是提前排練過的吧?讓我康康是哪個隊伍的製卡師團這麽牛……”
當一名六階製卡師領悟了規則,成為大星卡師就是遲早的事情了。
但眾所周知,領悟規則非常難。
比數學題都難。
直接將這個世界上99.99%的星卡師都拒之在了“大”字門外。
像可可、阿離、蘇小煙、深田永信這樣的天才,到現在也沒有誰靈光一現,感觸到任何規則。
製卡師就更難了。
看看上屆冠軍。
他不厲害嗎?
他很厲害。
看名字就知道。
沒點真本事,怎麽可能拿得到上一屆星東方製卡師大賽的即時賽冠軍?
如果不是顧辭,這一屆星東方製卡師大賽的即時賽冠軍也會是他。
上屆冠軍就不叫上屆冠軍了,叫這屆冠軍。
上屆冠軍的天賦是毋容置疑的。
他在六階呆了這麽多年都沒突破,就足以證明這一步真的很難。
這是為什麽等級越高,製卡師越少的原因之一。
尤其是大星卡師級別的製卡師。
根據國際星卡師聯合會的統計。
七階及以上的大星卡師,92%都是戰卡師,製卡師隻佔7.99%。
剩下0.01%是雙修。
所以領悟了規則的六階製卡師,某種程度上已經可以算是稀有動物了。
五張規則卡,就是五個稀有動物。
甚至其中可能還有真正的大星卡師。
是哪個國家的隊伍,製卡師團隊的陣容這麽豪華?
小組賽都快打完了,他們才知道64支隊伍裡,竟然還藏著一匹超級大黑馬……
“等一下,那個位置……好像是顧大師的星瀾學府隊?”觀眾a覺得這個方位有點眼熟。
他連著在玫瑰碗看了好幾天的比賽,對備戰區裡大部分隊伍的位置都有印象。
其他觀眾就沒他這麽熟練。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或者第二次來到現場。
他們專門搶了昨天和今天的票,就是為了來看美少女打架。
本來bkb女團打完了,比賽變得有些無聊,卻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望著那一片璀璨的金光,觀眾b問:“你確定是顧大師嗎?”
觀眾a還沒開口,手持望遠鏡的觀眾c便搶答道:“我很確定,一定是顧大師。”
同一個國家的備戰區是挨在一起的。
五張星卡的光芒還不足以淹沒這麽大一片區域。
金光左右兩邊的備戰區,分別立著bkb女團和星際陸戰隊的牌子。
中間只能是星瀾學府隊了。
這匹超級大黑馬,就是顧大師本人!
果不其然。
金光一散,眾人便看到顧辭懶洋洋地躺在沙灘椅上。
他旁邊的小桌子上,有五支筆在自動製卡。
觀眾們:“……”
這幅畫面就像是在沒有人的教室裡,鋼琴自己張弛有度地凹下去了一樣詭異。
這時他們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神仙。
多年以來的常識告訴他們,製卡師一次只能製一張卡,五張卡自然應該有五個製卡師。
可顧大師不講常識。
他一個人就可以一次製十張卡。
還不用手。
人家隊伍的製卡師都是一個團。
星瀾學府隊卻只有一個顧大師。
因為顧大師一個人就夠了。
“鏡頭呢?快把鏡頭對過來啊!”
“攝像組的老師們,該乾活了!”
觀眾席上叫嚷起來。
不是每個人都帶了望遠鏡的。
有些角度不對的觀眾,帶了望遠鏡也看不清。
他們跟後排的觀眾一樣,只知道顧大師在製卡,但不知道顧大師製的是什麽卡。
這一屆世界杯的攝像組也不是以前的攝像組。
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完全沒有經驗。
在得到賽委會的允許後,他們才控制著航拍,把鏡頭對準了桌面。
五張正在繪製的白卡上,星符和星軌交織出一朵朵玫瑰花。
觀眾g:“出現了!玫瑰筆法!”
作為顧大師的元老級粉絲,他永遠記得顧大師第一次出現在大家視線中時是怎麽製的卡。
這個男人打亂了製卡應有的步驟,憑借超強的記憶力和想象力,把原本枯燥無味的製卡過程,硬生生變成了充滿美感的藝術畫。
當初不知多少人想學這一手。
甚至有人刷了好幾遍視頻,把自己的筆法都給忘了。
嗯,這個人就是他。
他現在是一名光榮的戰卡師了。
觀眾d驚歎道:“上帝,是我孤陋寡聞了嗎?為什麽卡可以這樣製?他好像一點都不怕自己記錯星符的位置……”
觀眾e:“我嚴重懷疑顧大師是在故意炫技!”
觀眾f:“別尬黑,我們顧大師已經很克制自己了,不然你們看到的不是五朵花,是十朵。”
觀眾f+:“說實話,我覺得十張卡可能還不是顧大師的極限。”
島國直播間標題:「最巔峰の筆法,最溫暖の花——《卡神の顧之花美男篇》,敬請收看!(小組賽f組)」
觀眾b:“話說,為什麽其他製卡師都沒反應?來個人跟顧大師掰頭啊!”
各國製卡師:“……”
跟顧大師掰頭?
怕不是頭都要被掰掉。
誰愛上誰上,反正他們不上。
連一向自信的莫德伍德此時都沒有出聲。
要是像製卡師比賽那樣,在規定時間內比一張單卡,他或許會選擇衝一波。
但這種沒有限制的場外爭鋒……還是算了吧。
不說卡牌質量,光是顧辭那神一般的製卡速度,就可能十個他加起來都打不過。
何必要自取其辱呢?
除非顧辭不參與,那倒是可以製幾張卡玩一玩。
跟其他製卡師比,莫德伍德還是很有信心的。
觀眾席上熱烈的討論著顧辭的筆法和之前那五張卡。
由於鏡頭轉得太慢,顧辭製卡的一幕出現在大屏幕上時,卡好像已經被收起來了,他們並沒有看見五張卡長什麽樣。
“如果這五張卡和剛剛那五張卡是一樣的話,我賭它們是時裝卡或者裝備卡。”
用玫瑰筆法制卡,卡牌的結構和框架都是亂的。
拋開玫瑰不談,單從專業的角度來看,說是畫得一團糟都不為過。
但還是有部分對這類卡牌經驗比較豐富的觀眾看出了一些門道。
觀眾z道:“只是這些結構的話,布料好像有點少。”
過了一會,觀眾z又道:“材質是棉綸和滌綸的蕾絲面料……”
再過了一會,觀眾z接著道:“還用到了鏤空的花邊結構,淡色系,應該是女孩子穿的衣服沒跑了。”
“有理有據,我信了,但是……”觀眾s怪怪地道,“為什麽聽你這麽一分析,我感覺顧大師是在做女士內衣?”
觀眾m一下就精神了:“內衣?什麽內衣?保熟不?”
觀眾s:“?”
內衣有這功能?
觀眾z免責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不一定準,要是猜錯了別罵我。”
顧大師從來不按套路製卡。
盡管這卡看著像內衣,但最後不一定真的是內衣。
就算真的是內衣,也肯定不是普通的內衣。
因為卡上還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結構。
“你們都沒注意到小飛鳥也在用這種方式製卡嗎?”有觀眾說道。
是的,齊藤飛鳥也在禦筆製卡。
上次顧辭給了她一張【大師筆】,她每晚都有認真練習。
兩天前就已經可以熟練的用這些筆追著美子戳了。
還可以在美子的大腿上畫正字。
美子可是動靶哦!
就是這樣做對精神力的消耗有點大。
齊藤飛鳥不是很持久。
不過在對大師筆的控制上,少女覺得自己應該算是已經入門了。
只是她不太好意思在老師面前獻醜,所以白天在玫瑰碗時還是老老實實用手製卡。
現在看到老師在用【大師筆】,齊藤飛鳥就有點忍不住了。
她也學著老師的樣子,控制五支筆,讓它們自己動。
齊藤飛鳥的精神力是六階製卡師中最強的那一檔。
少女一動筆,顧辭就發現了這點。
比陸貝貝都強上一些。
但跟他還是沒得比。
不在一個檔次。
同時製五張卡,齊藤飛鳥不可能像他一樣這麽輕松。
事實也是如此。
少女白裡透紅的臉蛋很快只剩下了白。
顯然很吃力。
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就像一個歌手上台唱歌,一激動不小心把調子起高了,只能哭著繼續往下唱。
齊藤飛鳥有點後悔了。
幹嘛要在老師面前逞強啊嗚嗚嗚……
這下好了,萬一卡炸了,不僅得不到老師的誇誇,可能還會挨罵。
不行不行,不可以失敗!
挨罵都是其次,不能給老師丟臉!
這麽多人看著呢!
少女緊緊閉著嘴唇,雙腮微微鼓起,皺著眉頭,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五支筆。
像隻賭氣的小金魚。
“救命,她好可愛!”
“阿偉去死吧!”
“不是,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麽膚淺?沒看出來小飛鳥用這種方式同時製五張卡很吃力嗎?她努力堅持的樣子真的讓人感到心疼。”
“我也心疼,我一想到這麽可愛的小飛鳥已經變成了顧大師的形狀,我的心就好疼好疼……”
“艸!”
嗡嗡嗡。
星舞打了個電話過來。
顧辭直接接起來。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的觀眾們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製卡還敢接電話?
不怕炸卡嗎?
“下午好啊,星舞小姐。”顧辭笑著道。
星舞開口就是一股濃濃的酸味:“你很在意你的小徒弟嘛,把禦筆製卡都教給人家了。”
“問你個問題,星舞小姐。”顧辭語氣嚴肅,“給我打電話之前,你吃了幾個檸檬?”
星舞哼了一聲:“你管我。”
顧辭憋著笑,解釋道:“禦筆製卡又不是什麽絕世武功,教了就教了唄。”
星舞繼續酸:“可這是你的個人標志。”
提起顧大師,大部分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禦筆製卡。
“禦筆製卡”這四個字也代表著顧大師。
不是絕世武功,但至少算獨門絕技吧?
怎麽能輕易傳給別的女孩子呢?
“我是為了方便以後教她製卡。”
顧辭道:“難道星舞小姐想讓我手把手的教?”
星舞:“?”
還想手把手的教?
“你試試看。”星舞那邊有刀出鞘的聲音,“看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
顧辭差點笑出聲。
這少女,居然在電話那頭拔刀……
你不知道這樣不僅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還會讓人覺得你很可愛嗎?
當然,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顧辭怕星舞小姐今晚就空降大羊國過來砍他。
“嗡!”
兩人聊著聊著,桌上的五張卡突然迸發出一陣金光,再一次淹沒了星瀾學府隊的備戰區。
也淹沒了辣個男人打電話時的音容笑貌。
觀眾們:“……”
什麽意思?
一邊製卡,一邊打電話。
卡沒炸就算了,還製作成功了?
觀眾們:“???”
這合理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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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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