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海之前,西裡斯給了傑西三個地方。
第一個是阿羅斯男爵經常去的藍山島,那裡有大量的礦產和本地特產,阿羅斯從事的,就是運送附近的一座島嶼上的煤石。
第二個是拿斯群島,那裡是弗薩克人的地盤,氣候寒冷,但出產許多稀有的魚鰭,魚籽,魚肉,這是貝克蘭德和內陸許多貴族最熱愛的食物。
第三個則是去南大陸或者某些海盜聚集地冒險。
西裡斯只是給出建議,傑西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是做前兩種生意,他們是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外人,找一個之前根本沒有航海經驗的人。他們真正希望的,是去和海盜們打交道,這要求必須有一定的超凡之力。
在和胖的像球一樣的大副費特聊過之後,他更加確定了這種想法。因為費特毫不掩飾的告訴他,他之前也是一位船長,不過在大海上失去他的船隻之後,欠了一大筆債務,被迫做了大副來還清這筆債務。而他的債主,把他的債權賣給了阿羅斯男爵。
費特還得意的告訴傑西,阿羅斯男爵給他的是一個月一百磅,負責船上所有日常工作,而傑西,只需要用超凡之力來獲取利潤即可。
“我知道你是超凡者,阿羅斯給我說過這件事。不過在船上,你得聽我的,我已經幹了二十年了,如果不是因為這該死的風暴,我早就不再出海了。現在我隻想趕快還清這筆債務,然後離開大海,回阿霍瓦老家去,你不要給大家製造麻煩。”
費特用半威脅半勸告的語氣說著,一般說還一邊激動的揮手。
傑西默默的聽著,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事。
關於船舶的去向,傑西決定先去拿斯看一看,如果沒有收獲,再前往拜亞姆。
貨船在普利茲港口載滿了費內波特的大米,朝著拿斯進發。
這些貨物是阿羅斯安排的,到加爾加斯群島,糧食雖然不能掙到大錢,但勝在銷量穩定。幾乎海上跑船的人都運送過各種糧食,在這個時代,糧食和各種煤炭佔用了海上一大半的貨運船隻。
安排好所有事宜之後,傑西來到船長室,準備複習一下拿斯的人文氣候。就在他推開船長室的時候,突然發現船長室船戶的陰影之下,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人。
他穿著灰色的亞麻上衣和同樣顏色的闊腿褲,一頭藍色的海藻一樣的頭髮,全身皮膚發白,在陰影之下格外刺眼。
這是個刺客!
傑西的靈性知覺一下子反應過來,立刻後退一步,從腋下拔出在普利茲船長俱樂部購買的轉輪手槍。
“船長,你在幹什麽?”
那個穿著灰色的亞麻上衣的人扭過頭來,正是丹亞。
“這樣嚇人,會嚇死人的!”
傑西吐槽著,靈性知覺告訴他,這是一個非凡者。
“我聽見你和費特大副的談話了,船長,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們都支持你。”
丹亞面無表情的看著傑西的眼睛。
“你想說什麽?”
傑西隱隱覺得事情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順利。
“我們可以處理掉費特,在大海之上,這種事經常發生。如果你擔心影響自己,我可以代勞。”
丹亞一邊說著,一邊握住自己腰帶上懸掛的細劍。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盯上我?”
傑西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這個丹亞是葉琳娜介紹的,而葉琳娜作為阿羅斯的線人,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
可就在這時候,他發現丹亞不見了。
和劍術老師弗丁戰鬥的過程歷歷在目,他一瞬間明白了丹亞要做什麽!
傑西就地一滾,一把細劍從腰上擦身而過。
他要是晚上半秒,這把劍能直接刺穿他的胸膛!
一擊之下,丹亞從陰影中顯示,手裡握著那把細劍。
“你為什麽不肯去死?”丹亞的瞳孔變成了紅色,發出妖異的光澤。
“殺了你,我就可以晉升女巫了,殺了你,我就可以擺脫這幅可惡的男性皮囊了,殺了你,這船上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丹亞又緩緩的舉起來細劍,慢慢的舉過頭頂,那動作,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來弗丁。
一瞬間,丹亞突然改變姿勢,猛衝上前,劍刃從傑西喉嚨劃過。
可這必中的一擊,卻落了空。丹亞眯著眼,四處尋找傑西,忽然感覺胸口一痛,整個人飛了出去。
“你也是老頭的學生?”
丹亞瞪大著眼睛,一幅不敢置信的樣子捂著胸口倒下了,血沫不停的從他的嘴角,胸口冒出。
再年輕強壯的生命,終究還是擋不過現代熱武器的威力。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傑西第一次殺人,沒想象中的那麽困難,也沒有惡心嘔吐的感覺。
他靜靜的看著丹亞倒下停止了呼吸。
這時候, 他才從驚心動魄的戰鬥中回過神來,聽到了窗外一陣陣喊殺和慘叫的聲音。
等傑西從船長室跑到船頭,發現整個甲板上沾滿了血跡,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人了。
對此,傑西沒有一點驚訝,從丹亞偷襲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刺殺。
令他意外的是大副費特的死,他握著沉重的船錨,和幾個偷襲他的水手死在了一起,身上插滿了長劍,匕首,短矛,船桅,有幾把匕首是從背後插入的。厚厚的肥肉替他擋住了大部分攻擊,可終究還是沒有逃過死神之手。他的船錨臨死前發出了恐怖的攻擊,把偷襲的水手劈成了碎片,碎肉飛濺,宛如地獄的屠夫。
這些水手死的是如此之慘烈,以至於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傑西伸手提了一下大副費特使用的船錨,估計至少有兩百磅。
“費特也是超凡者,很有可能是水手途徑的。”
傑西找了一遍,發現了領航員奧特洛夫的屍體,他被一根斷裂的桅杆釘在了地上,旁邊還倒了兩個水手。傑西小心的撥開了他們身體,發現都是胸口中槍,已經斷氣了。
傑西拔出手槍,順著貨船中間的走廊一步步往下。黑暗中,一間間艙室寂靜無聲。
就在傑西即將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一把長劍猛然從拐角處刺了過來。傑西反手一槍,黑暗中的人影哀嚎著倒了下去。
他就這樣下到了船艙的最低層,來到鍋爐艙。
鍋爐倉的大門敞開著,輪機長謝爾諾特靜靜的靠在鍋爐上,頭顱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