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蛇帶著吳安繼續在小巷裡繞來繞去,吳安估計已經離開了拿斯大街,進入了更加貧窮偏僻的郊區,這裡到處都是海蓮那樣的房子,用亂七八糟的木板釘在一起,連窗戶都沒有,靠著木板之間的縫隙來透光,至於屋頂,有用草席的,有用氈布的,還有用樹枝樹葉的,反正就沒有用瓦的。
走到一棟用木板釘的嚴嚴實實的木棚前面,刺蛇先小心的確認了上面的長劍符號,那是壓在另一塊木板下面的一個三角形,乍看上去就像是破木板本身的裂痕。等揭開那塊木板,一把粗糙的長劍符號就出現在二人面前。那是一把畫的特別抽象的重劍,劍柄和劍身都沒有區分開來,僅在劍尾處刻上了一個大大的配重錘,如果不是大腦中先有劍的印象,很容易把它看成一把錘子。
刺蛇在配重錘上輕輕一按,露出一個漆黑的小洞。刺蛇從懷裡掏出兩枚硬幣,用力丟了進去。
只聽“當當”二聲,硬幣似乎碰到了一個沉重的金屬物體,接著一塊木板被從裡面移開了。
“快進去,”刺蛇推了吳安一把,隨即把那塊木板重新合上了。
“是刺蛇嗎,你來幹什麽?”黑暗中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傳出。
突然從陽光轉化到深黑的環境,吳安發現自己適應的比想象中的要快,眼睛眨了下就能看清屋中的情況了。
從外表上看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木棚子,可進到裡面才發現裡面大有乾坤。牆壁是由一根根小腿粗細的木頭拚合而成,只是在外面用釘子貼了一層木板而已,裡面還有一整套木製家具,雖然都是用木頭直接劈成的,沒有任何裝飾性花紋,甚至還能看到許多突起的木刺和樹皮,但這已經是貧民區無可爭議的豪宅了。
從屋頂上斜著透下一縷陽光,照在一柄泛著寒光的細劍上,劍尖上正躺著兩枚硬幣。長劍穿過陽光,被一個穿著灰黑色粗麻布衣的老者握在手中,整個場景看起來就像一幅油畫。
“弗丁,你的劍術越來越厲害了,真的不考慮一下出來教授劍術?我認識很多人都需要學一些防身之術,這世道太亂了。”
“裡尓,你不懂。”老人手一揮,長劍帶著硬幣飛往黑暗深處,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這個世界,是超凡者的世界,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厲害,說正事吧。”
“呃,我這個朋友也想跟你學劍術,我覺得他比我有潛力,錢他以後會付給你的。”刺蛇看來早已經預料到了弗丁的拒絕。
“好,你可以走了。”
刺蛇拍了拍吳安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出去了,臨出門還順手把那塊門板帶上了。
“來,給我說說吧,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我很感興趣。”等刺蛇走後,老人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一改之前冷酷嚴肅的表情,把吳安帶到了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坐下。
吳安把昨天晚上發生的簡述了一下,當然,版本就變成了自己無辜的被達尼茲抓住頂包,隨後又倒霉的風暴教會抓住,最後莫名其妙的被放出來。
“弗尓瑞那家夥要多少?”老人一直閉著眼靜靜的聽著,突然插話問道。
“五百磅。”
“看來你比裡尓那家夥值錢,風暴教會的人真有眼光。可惜我已經發過誓,不能透露任何關於非凡特性方面的知識,不然你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老者邊說邊搖頭。
本來吳安猜測這個老頭可能是個超凡者,打算向他請教最近遇到的這些疑問,
可沒想到馬上嘴就被堵上了。 “其實超凡者學這些劍術作用很有限,超凡者基於魔藥開發出的非凡能力才是戰鬥的正道,尤其是某些詭異途徑的超凡者,對物理上的攻擊幾乎是免疫的。不過對於你們這樣的野生超凡者,也沒有什麽選擇,能多學一些就多學一些,有總比沒有好。畢竟超凡者身體素質都會大幅度提升,學起來更快更穩,對付普通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好了,你喜歡使用什麽兵器?”老人說完又閉上眼睛,仿佛睜眼都很費力。
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武俠夢,吳安沒想到穿越之後這麽久,終於能實現他幾十年的夢想了。可馬上就在選兵器上犯了難。他首先想到的是刺蛇的那種細劍,凶橫歹毒,殺人於無聲之中,但很快就否定了這種兵器。無他,昨晚的戰鬥中,他看見刺蛇明明幾次都擊中了達尼茲,但對方壓根就不在乎,頂著傷口還把刺蛇打成了重傷,在吳安看來,那個烈焰達尼茲明顯是個使用火焰的超凡者,身體素質應該不會太強,可就這樣刺蛇的劍還是破不開防禦,看起來有點太拉垮了。另外,他也打心底覺得一個強壯的男士用那種女士武器有點太損傷尊嚴了,沒準雙方打架的時候掏出來就會被對方恥笑。
“刀劍之類的也似乎不太方便,我看大街上除了警察,都沒有帶兵器的,這明顯是個法制社會,帶著太過明顯的凶器還是有些不太妥當。手槍倒是不錯,不過我沒有,也不知道那裡買的到。咦,他為什麽問我學什麽兵器,難道他什麽都會,這是天賦還是非凡能力?”吳安一邊說一邊思考著,忽然靈光一閃。
“弗丁大師,您看我學什麽合適?”
“年輕人很不錯,知道虛心求教,不像裡尓那家夥,腦子裡裝滿錢。”老人睜開眼,似乎對吳安的回答非常滿意。
“偷竊者途徑我了解的不多,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靈活。所以你最好的武器就是你的手,刺蛇的劍其實很不錯。不過我看你有點瞧不上,罷了,我這裡有一些雜亂的劍術,你能學多少就是多少。“
老人手一伸,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把劍,劍身漆黑,甚至連劍刃都沒有半點光澤。隨後向後一仰,整個人就消失在桌子旁邊。緊接著,吳安就感覺刺骨的殺意撲面而來。在桌子下面!大腦在這一刻高速運轉,老人消失的蹤跡仿佛回放一樣出現在眼中。
這是上半身先做出向後的姿勢,然後借著陰影又返回來,從桌子下面偷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吳安的大腦卻本能的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一直縈繞著的囈語聲此刻也忽然減弱。隨即上半身後仰,整個人近乎躺在了地上,那柄黑劍從吳安原先坐著的凳子下面穿出,看的吳安頭皮發麻。這要是刺中了就會從襠部被破成二半,死就算了,還得死的特別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