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小孩,吳安的穿越感越來越真實了,在穿越前的世界裡,他也是鍵盤上一把好手,自詡見多識廣,可這幾天發生的一幕幕,實在太考驗人心。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的小孩,貪婪無度毫無遮掩的牧師,還有那目無希望,宛若遊魂一樣的碼頭工人,即使窮盡他穿越前的想象力,也很難想象這種世界是真實存在的。
那個小孩還在用力掙扎著,可隨著吳安的手勁越來越大,漸漸的呼吸有些困難,到底是個孩子,吳安下不了這個狠心,只能把他用力摔了出去,大踏步離開了拿斯大街。
就在離開拿斯大街的路上,吳安拿定了主意,這世界上不義之財很多,眼下著實沒有辦法,便是取一些以緩燃眉之急也無礙良心。
穿過拿斯大街,就是普利茲巷最繁華的玫瑰區,這是許多航海歸來之人花掉海上掙來的金榜最好的去處,普利茲港票務公司也坐落在此處,許多來來往往的客人都是在這裡購買船票,踏上希望的遠方。
吳安揉了揉走的酸痛的小腿,開始觀察來來去去的行人,由於沒錢沒辦法坐車,從拿斯街到鵜鶘街,足足走了二個多小時,不過吳安一點都不在意,他真的不想再看見那群小孩了。
在鵜鶘街蹲了不久,吳安就鎖定了一個全身掛滿武器的壯漢。無它,此人太囂張了,全身上下透露出一種俗世的騷氣,一看就讓吳安興起暴打他的衝動。而且根據吳安的觀察,他掛在腰間的那把錘子,很有可能是假的,就在他走路的時候,錘子被大腿帶著晃動的幅度太大了,和那個錘子應有的重量不甚符合。
吳安悄悄的跟著他,那個壯漢似乎喝醉了酒,隻管往小巷子裡繞去。吳安跟著他,小巷子越走越偏僻,越走越黑,漸漸的只能靠天上的紅月照明了。直到走到一處兩邊都砌著矮牆的小巷,大漢後退幾步猛然一衝,跳上了小巷旁邊的矮牆。吳安見狀,也扳著牆上的凸起,輕輕巧巧的攀上了牆,綴在大漢後面。
小巷裡走出一對牽著手的青年男女,那女孩子一路走來連蹦帶跳看起來十分快活,男孩子卻步履沉重看著很不開心,正當女孩子安慰著男孩子的時候,那大漢猛然跳了出來,錘子往地上一磕,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我是星之上將嘉德麗雅下屬,未來號的大副,“毒素專家”弗蘭克.李,現在,你們已經中了我的生物毒素,乖乖的把身上的錢拿出來,不然馬上毒發身亡,風暴之主都救不了你們。”
男孩似乎被嚇住了緊緊的握住女孩的手,女孩也變得臉色慘白,不過還是強撐著脫開男孩的手,從懷裡摸出二張十蘇勒的紙幣,顫抖著遞給大漢。
“我們只有這麽多了,弗蘭克先生,”女孩聲音隱約帶著點哭腔。
“唉!”吳安實在看不下去了,從牆上跳了下來,抓住大漢丟在地上的大鐵錘,使勁往地上一磕,那錘子就和漏氣的氣球一樣,馬上癟了下去。
場面一時間有些尷尬,大漢感覺不妙,剛準備跑,已經被吳安扣住手腕,輕輕一擰,立馬殺豬一樣嚎起來。
吳安又是一腳踢在肋骨上,大漢慘叫一聲,乾脆利索的暈了過去,和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劫匪判若二人。
吳安從他身上翻出了身份證明文件和三張一榜,七張五蘇勒面值的紙幣,還有一瓶喝到一半的白葡萄酒,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硬幣,那對年輕的男女則趁著吳安搜東西的時候消失了。
拿著這來之不易的四榜十五蘇勒七便士,
吳安終於在街邊找到了一個小旅館花了二蘇勒住了下來,過上了躺在床上還能蓋著被子的美好生活。 等吳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在旅館花了十便士買了一份所謂的波內費特面條之後,又在街頭買了份魯恩日報,終於確認今天是周三,七月25日,1349年。
坐在搖搖晃晃的栗木桌子前面,吳安把報紙反覆看了十來遍。經過羅塞爾大帝的改革之後,印刷技術已經大幅度提高了,寫書甚至從自娛自樂的虧本情懷變成了能收到版稅的利潤行業,養活了一大批小說家和時政評論家。其中最讓吳安感興趣的,就是這位羅塞爾大帝了。他同時出現在了工業機械版塊,時政新聞版塊,通俗流行小說版塊,文藝詩詞版塊和八卦緋聞版塊。幾乎有一半的文章都引用了羅塞爾的名言名句,他們有些是和文章毫無關聯的句子,有些甚至和文章表述的觀點是完全相反的。 在時政新聞版塊,則是不甘示弱的引用了羅塞爾的各種政治觀點,它們毫不例外的也是有半數是互相矛盾的。
至於邊邊角角的各種小說和八卦緋聞,羅塞爾出現的更是頻繁,有時候,他是英氣勃發的熱血少年,和一群勇士對抗著強大的惡魔,解救了一群高貴的公主,有時候,他是因蒂斯古老家族的秘密傳人,在亂世中乘風而起,推翻了邪惡的索倫家族,解救了一群被強佔的貴族少婦,有時候,他是一名來歷神秘的冒險家,在迷霧海的深處發現了黑皇帝的財富,解救了一群被黑皇帝詛咒的美麗女巫。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吳安反覆看了半晌,終於從字縫裡看出一點點相似,很多東西都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吳安把所有感覺熟悉的詞句找了張白紙抄出來,看了半天,又把它貼到牆上,稍微走遠幾步讀了一遍,終於發現那股熟悉感是怎麽來的了。
感情這些句子翻譯成穿越前的文字,都能在中文之中找到非常精確的對應語句。甚至有些翻譯的很粗糙,一點都不符合魯恩的語法。從吳安對文字的微薄認知裡,因蒂斯和魯恩的語言是非常接近的,他們基本上只有名詞和造詞法的差別,其他語序,時態,以及表達邏輯都是非常相似的,換言之,一句話在魯恩語中是不通順的,那麽在因蒂斯語中也是病句。
那這就很有意思了啊,這說明這位羅塞爾大帝是先使用了中文創造了這些語句,然後再翻譯成的因蒂斯語。至於是怎麽創造的這些句子,就很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