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旅館的路上,吳安又花了一磅七蘇勒買了塊帶著荊棘花紋的鑲銀懷表,順便買了一份南威爾士鹹魚飯和一卷報紙,在報童的連聲道謝之中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旅館,吳安小心的把錢重新攤開在房間的小桌子上重新數了一遍,發現只剩下一榜二蘇勒八便士了。
在吳安清理完身體,換上新買的衣服和鞋子之後,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打開懷表看了眼,剛好八點。就著昏暗的煤氣燈,吳安開始翻看那一卷報紙。
了解一個陌生的地方,除了直接和三教九流接觸,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各種報紙了。吳安發現這個世界的報刊行業,發達程度堪比穿越前的八九十年代。除了大量普利茲本地的早報,晚報,晨報,午報,還有在貝克蘭德通過蒸汽列車分發而來的各種報紙,包括各種魯恩內閣政府出版的日報,魯恩軍事部門,經濟部門等等出版的報紙,還有各大教會印製的宣傳報紙。除了這些官方和半官方性質的報紙,還有大量的純粹以娛樂為生的報紙,比如內容一點也不老實的老實人系列報紙,主打各種地理旅遊的魯恩地理報,專門介紹各種航線的中蘇尼亞報,航海報,還有各種家庭雜志,故事評論,五花百門加起來近百種。
吳安重點關注了航海報,無他,那上面刊登了一連串的大額海盜賞金,而今天的報紙介紹的海盜中,賞金最高的是一名叫“黃昏中將”布拉托夫伊萬的海盜首領,賞金足足41000磅。
報紙上用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紹了這位“黃昏中將”的種種惡行,尤其讓吳安好奇的是這位黃昏中將的最大的愛好似乎是劫掠魯恩的軍艦,雖然魯恩海軍越戰越勇,多次粉碎了“黃昏中將”的邪惡陰謀,但這位“黃昏中將”依然在北海和蘇尼亞海上活躍著,並且實力越來越強大。
在“黃昏中將”中將之下,還有一大批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懸賞,看的吳安很是動心,可估計了一下自己和軍隊之間的戰鬥力,最後還是無奈的按住了整個念頭。
通過航海報和各種旅遊指南,吳安對這個世界的地理大概有了一個了解。北邊的北海,南邊的極地海,東邊的蘇尼亞海,西邊的迷霧海和位於魯恩和拜郎中間的狂暴海。嗯,這個世界大概也是球狀,而且地理氣候和地球很像。如果這就是地球,那現在的兩塊大陸是那裡?這又是什麽時間?這是空間的穿越還是時間的穿越?
吳安對著地圖看了半天,也沒能發現更進一步的線索,只能放下航海報,拿起了普利茲晚報。
“這個報紙時效很快啊,中午發生的事,下午就上報紙了,看來報刊行業競爭很激烈啊!”吳安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除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這些本地報紙都有相當大一塊來介紹各種宗教信仰,宣傳教會的種種神跡,看的吳安直搖頭,直接跳過這些版塊,把注意力集中到各種商業信息和科技新聞上,看能不能通過穿越前的知識稍微撿個漏。
在各種科技報上,吳安發現了羅塞爾發明的一些列科技產品,包括各種蒸汽機,火車,地鐵,車床等等,幾乎覆蓋了工業的方方面面。
“羅塞爾大概率是個穿越者,而且是理工科的技術人員,不然是不會接觸這些東西的。”吳安合上報紙,走到窗外,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終於下了決定。
“風暴教會那邊,一毛錢都不給。”
“穿越前你們欺負我,利用我,壓榨我,穿越後你們還欺負我,
利用我,壓榨我,那我不是白穿越了嗎?” “從此之後,我就叫傑西.利弗摩爾。”
放下心頭種種,傑西.利弗摩爾開始盤算起將來的事。現在已經是月底,弗尓瑞的意思應該是30天交一次,目前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來思考對策,解決這種事情。至於弗尓瑞為什麽能如此肯定自己無法逃走,要麽是一直安排人在監視,要麽是掌握了某種超凡能力,也許就是刺蛇說的佔卜,自己需要找到反佔卜的辦法。
目前最方便的途徑就是下周一看看那位愚者先生那裡有沒有反追蹤反佔卜方面的消息。至於安排人跟蹤,傑西打算在見過愚者先生之後出海一次,試探下弗尓瑞的態度。至於劍術老師弗丁的報酬,傑西打算等以後有錢了再付,他總覺得對方似乎另有目的,但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他的目的是什麽。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弄清楚弗尓瑞所說的解密學家是什麽意思,了解自己的超凡能力。並且弄到一筆錢財或者知識,去和愚者先生進行交換,看是否有自己想要的。
第二天一早,傑西剛剛洗漱完畢,換上了剛買的新衣服走出旅館,就看見了之前他買衣服的時候遇見的那個帶眼鏡店員,雖然他沒有穿著那身店員的白襯衣紅馬甲,可那副圓圓的眼鏡一下子就把他的身份和傑西腦海中的形象對應了起來。
看見傑西望著他,他的圓臉馬上堆上了笑容。
“您好,尤西.利弗摩爾先生,我是西裡斯,我有這個榮幸可以邀請您共進午餐嗎?”
仿佛看見了傑西疑惑的表情,他指著前面停在路邊一輛馬車說:“我們到馬車上談,我想昨天我已經表示了我的誠意。”
傑西看見車夫輕輕頷首對自己示意,正是昨天那家“貝克蘭德男士衣帽店”的另外一個店員。
車夫駕著馬車很快穿過白玫瑰區進入橋水區,這算是普利茲港比較安靜的地方了,住著許多從貝克蘭德搬過來的貴族和在中蘇尼亞海發財的富商。他們往往在普利茲港有著價值不菲的資產,和那些在貝克蘭德新舊黨中鬥的死去活來的親戚朋友相比,他們都只有一個單純的目標---掙錢。在這裡,土地貴族和工廠主們放下了舊怨,一起把費內波特的糧食,南大陸的礦產,甚至弗薩克的軍火武器一起裝上了船,運往了貝克蘭德。雖然他們的爵位一般都很低,有很多甚至沒有爵位,但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財富,他們的錢除了買房子,都換成了船舶,絲毫沒有受到谷物法案的影響,而隨著海上航運的發展,他們的財富一直堅定而緩慢的增長著。
馬車一路疾馳,在一棟高大的建築面前停下。經過西裡斯一路的介紹,傑西大概明白他們是一家行走於中蘇尼亞的慷慨之城拜亞姆和普利茲巷的大型貿易公司,希望傑西也加入他們。
克裡斯掏出一個船型的胸章別在胸前,在門口輕輕的敲了敲大門,一個藍色頭髮的大漢打開門,右手用力捶打著胸口。
“風暴在上,您怎麽過來了?”大漢看著很強壯,卻對瘦瘦弱弱的西裡斯十分尊敬。
“蒸汽在上,奎安,阿羅斯男爵今天在嗎?”西裡斯熟練的在胸口畫著三角形。
“男爵去碼頭了,他說今天會有一批煤石到港,呃,他給您留了一封信,說讓我交給您。”奎安從懷裡摸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遞給西裡斯。
西裡斯接過信,帶著傑西走進一個極為寬敞明亮的大廳,整個大廳寬敞到甚至讓人覺得空蕩蕩。一位頂著淡藍色長發的侍女站在吧台後面的水池邊,使勁的擦著一個魚嘴一樣的杯子,看見西裡斯進來,放下手裡的活計迎了過來,西裡斯掃了一眼對方面前的海草胸章,隨意的問道:“今天有什麽新鮮的魚?”
提起魚,侍女仿佛一下子精神了,“今天早上小安德烈帶來一條沒有眼睛的粗鰭魚。”
“好,給我送到房間去,如果阿羅斯來了,讓他到房間找我。”仿佛被侍女感染了,西裡斯也變的興奮起來。“來,讓我們共同分享這種無上美味。”
西裡斯帶著傑西來到二樓,剛剛找到一個休息室坐下,一位黑頭髮的侍女已經端著一個其大無比的盤子進來了。那個盤子足足有半米長,一條像半透明帶魚一樣的東西被分成二段擺在盤子上。
“廚師說這種魚不用任何加工,直接切著吃就可以了,我再去拿些蘸料。需要什麽酒水和配菜嗎?”侍女把大托盤放在桌子上,看下傑西和西裡斯。
“一杯藍山咖啡,一份烤麵包。”西裡斯打了個響指,“記得不要放任何東西!”
侍女又看向傑西。
“同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