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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忌轉而看向無禁,笑道:“兄弟,我一家老小就多承你照顧啦。”
無禁靠在門口的牆壁上,雙臂抱胸,看都沒看無忌。
無忌會做出這種事,也是讓他頗為心痛。
作為六扇門的神捕,卻知法犯法,無忌簡直糊塗。
“陽大人,還請您在聖人面前為我多說幾句好話,不要牽連我的家人。”無忌說著也朝陽九磕了個頭。
剛才陽九離開時,眾人商討的結果是無忌犯下的罪行,必定是誅九族。
但也不是沒法避免,關鍵還得看陽九怎麽想。
滿朝文武,也就陽九說的話,武三月更易聽進去。
陽九道:“蘇大人,此事您怎麽看?”
“還是聽陽大人的。”蘇擎蒼笑道。
陽九笑道:“要我說的話,只要我們不說,聖人也不會知道。”
眾人驚訝地看著陽九,簡直不敢相信會說出這種話。
“陽大人,你認真的?”絕情問道。
陽九道:“我也願意相信無忌大人是被太子威脅,不得已才為之,但若以後再犯,恐怕……”
諸葛正雄瞪了無忌一眼,斥道:“還不謝過陽大人?”
“謝陽大人不殺之恩。”無忌眼裡的淚唰地流了出來。
蘇擎蒼面帶微笑,心想陽九這家夥,很會玩弄人心嘛。
無忌必死無疑,但陽九選擇放他一馬,六扇門上下都得承這份情。
此事是陽九提議壓下來的,即便將來事發,也會有陽九承擔聖人的怒火,故而蘇擎蒼才會淡然同意。
聖人那邊,也不大可能會對太子嚴懲,禁足數日即可。
回到家裡時,已是到了四更天。
甘思思等不住陽九回來,早在夢鄉裡睡得很熟。
一夜發生這麽多事,在次日長安百姓卻毫不知情。
即便是滿朝文武,只知道太子衝撞了聖人,暫被聖人禁足。
那些支持太子的官員,跑去向武三月求情,卻是挨了一頓臭罵。
他們隻好去東宮勸誡太子,行事一定要慎重,秦王回歸在即,若太子肆意妄為,難保聖人不會廢黜太子,另立秦王。
李星江倒不這麽認為,畢竟他是武三月的親兒子,不管如何胡鬧,最後江山還是會傳到他的手中。
只是武三月還很年輕,真到了傳位的時候,他可能都已經是個老頭了。
陽九起床後,來到火鍋店晃悠。
無忌卻是拎著禮品出現,前來道謝,身後還跟著絕情和冷血。
四大名捕一下子來了三,火鍋店裡的食客都很震驚。
陽九將三人請到樓上,笑道:“無忌大人,其實不用破費的。”
“陽大人的大恩,無忌沒齒不忘,這只是一點小心意,倒是讓陽大人見笑了。”場面上的話,無忌也很會說。
陽九讓三人隨便點菜,這頓飯他請客。
三人自然不會客氣。
貓不理火鍋現在可是名滿長安,甚至傳遍長安周圍的州縣,平日裡他們都很忙,也沒時間過來嘗嘗。
在冬日裡吃頓辣火鍋,絕對是超凡的享受。
正吃時,郝春妹來找陽九。
陽九暫時離開,來到隔壁,問道:“有消息了?”
屠狗幫幫眾遍布天下,想要打探到一個人的下落,其實很容易。
“這個洪秋蓮非常狡猾,我們以為她在湘西,就派出大量弟子去打探,結果一無所獲,最後還是一個弟子在賭坊裡無意中聽到,白河縣有個蓮花仙,非常靈驗,當地老百姓都很信,然後派弟子過去後,確定這個蓮花仙,正是洪秋蓮。”郝春妹神情激動。
其實郝春妹完全可以直接說結果,非得將過程也講得這麽詳細。
不過陽九還是聽得很認真,畢竟屠狗幫為了找到洪秋蓮,可是付出了很大的辛勞。
“白河縣啊……”聽到這個地方,陽九想起了膽小如鼠的田松柏。
一年多過去,只怕白河縣的這個青天大老爺更圓潤了。
“九爺,幫主想知道是否需要我們將洪秋蓮抓到長安來?”郝春妹低聲問道。
他們知道陽九找洪秋蓮,肯定是想拿洪秋蓮來威脅曹虎。
顧鴻傑還讓郝春妹給陽九帶句話,像曹虎那種人,不可能會受困於一個女人。
陽九想了想,說道:“不要打草驚蛇,我抽空再去。”
“好。”郝春妹點點頭,轉身離去。
洪秋蓮這女人,比蛇蠍還毒,屠狗幫的人不見得能拿下她。
況且陽九找這個女人,並非想要威脅曹虎,曹虎那種人,怎可能會為女人低頭?
找洪秋蓮,只是為了幫梅朵了卻遺願。
梅朵在郭七娘的縫屍鋪裡,已經呆了太長時間。
陽九打算明天就出發,去白河縣將洪秋蓮給解決了,送梅朵安心離去。
“九爺,樓下有人找。”霍立功突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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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說道。
陽九朝樓下看去,赫然看到了李星河。
在李星江的請求下,武三月準許李星河回歸長安,算算時間的話,李星河差不多該回來了。
陽九倒是沒想到,李星河剛回長安,居然會來貓不理火鍋店。
從樓上快步下去,陽九抱拳笑道:“殿下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個時辰前。”李星河笑答。
回到長安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進宮向武三月請安,然後便是來找陽九玩耍。
成都那地方雖好,哪有長安好玩?
陽九將李星河請到樓上,絕情等人紛紛過來行禮。
李星河倒是也不客氣,直接坐過去,也開始大快朵頤。
“果然美味。”李星河讚不絕口。
但絕情等三人,顯然無法放開手腳。
李星河畢竟是秦王啊。
“陽兄,明天可有空?”李星河吃得很快,很快就覺得有點撐了。
陽九笑道:“明天正好要出一趟遠門。”
“真不夠兄弟,我剛來,你就要走?本打算帶你到雲雨樓好好耍耍,聽說雲雨樓新來了不少好姑娘,遠在成都,可著實將我給饞壞了。”李星河說著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絕情輕咳兩聲,提醒李星河這裡還有女人在,就別討論這種事了。
陽九微笑道:“等我回來,再去也不遲。”
“也行吧,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哪些姑娘活更好,到時候再帶陽兄去耍。”李星河對此事的興致,永遠都很高。
絕情笑道:“王爺可是忘了陽大人已經成親了?”
“成親了也能去啊。”李星河嘿嘿直笑。
絕情徹底無語。
李星河到現在還沒有成親,將來就算當不上皇帝,身邊的女人肯定不會少。
絕情心想她若嫁人,只會嫁給此生只會擁有她一個女人的男人。
一頓飯吃完,眾人相繼離去。
李星河臨走時,伸手拍拍陽九的肩膀,叮囑陽九早日回來。
下午的時候,陽九來到皇宮,又跟武三月纏綿半日。
明日要出遠門,會有一段日子無法見面,自然得喂飽。
天黑後,陽九便來到閻羅殿,進入玄字八號房。
寒玉棺中有一具焦黑的屍體。
屍體身前沒有任何傷口,想來傷口應該是在後背。
看縫屍記錄,有三個縫屍人死狀奇特,無法解釋。
縫屍鋪明明沒有失火,但三具屍體都是焦黑如炭,非常瘮人。
第三個縫屍人,更是刑部縫屍人中的佼佼者,結果也沒能幸免。
金剛不壞之體,刀槍不入,火燒不傷,非常強大。
如果這屍體能弄出一些鬼火,將人燒焦,倒是傷不到陽九。
陽九點上香,掀開棺蓋,貼好鎮屍符,再將屍體翻過來。
不出所料,屍體的後背被割開,髒腑都被掏空。
感覺這樣殺人的凶徒,應該是在做某種神秘的儀式,盡管有不少人都很喜歡如此殺人。
給屍體扎好五髒六腑,塞進去後,然後才拿出針線縫屍。
縫天針的針尖剛觸碰到屍體的皮肉,就有一股熱浪襲來。
陽九周身被金芒籠罩,熱浪無法侵入。
此前的三個縫屍人,應該就是這樣被燒死的。
如果屍體只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陽九倒是可以無所顧忌的開始縫屍。
一針一線下去,傷口在快速被縫合。
從屍體體內不斷有熱浪襲出,不管這熱浪的威力有多猛,都無法傷到陽九分毫。
頃刻間,屍體就被縫好。
《生死簿》也隨即出現,開始記錄此屍的生平。
屍體名叫王華根,是個地主。
在村子裡,王華根家是最富有的,村中有一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
其余村民沒有土地,只能當王家的佃戶,勉強糊口。
好在王家人並不邪惡,收租只收一點兒,村民的日子都過得很不錯。
尤其是到了王華根掌管王家的時候,對佃戶更是好得沒話說。
那些家境過於窮困人家,王華根都免了他們的租金,還經常給他們提供各種幫助。
村民們對王華根也是很服氣,都有意推選王華根當他們的村長。
不過王華根對這些不感興趣,終日在研究該如何做,才能讓地裡的莊稼收成更好。
然而老天好似瞎了眼,一場大旱席卷而來,王家村的土地全都顆粒無收。
村民們都很絕望,就在這時,王華根站了出來,承諾將會接濟所有人,直到旱災過去。
這一接濟,就是三年。
哪怕王家的家底再雄厚,養一村子的人養上三年,也得被吃空。
好在也就旱了兩年,第三年莊稼長得非常好。
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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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華根每天都去地裡轉悠,村民們都會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
看到莊稼長勢如此好,王華根比村民們更開心。
到了秋收的時候,家家戶戶都是大豐收,王華根只收了一點點租金,卻是迎來了許多村民的罵聲。
大災才剛過去,王華根就急得要收租,簡直就是要將他們逼上絕路。
王華根也是沒辦法,要是不收一點,他們一家就得挨餓,家裡是真的沒有存糧了。
也就是在這一年,朝廷重新征稅,而且比往年提高不少。
看似收成很好,最後到村民自己手裡的糧食,實則少得可憐。
翻過年後,有一些人家,家裡已經沒了糧食,就跑去向王華根借。
說是借,實則就是要。
有借無還。
王華根家裡的糧食也不多,就委婉地拒絕了。
結果到了次日,來借糧的人家越來越多,搞得王華根很是鬱悶。
沒給這些人家借糧後,自然迎來了更恐怖的罵聲。
“王華根就是守財奴,我只是去借一點米,他都不借。”
“誰說不是呢,我家娃想吃大米飯,我想借二斤米,都沒借到。”
“也不知道他王家牛什麽呢,要不是我們種地養著他們一家,他們早就到鎮上去當乞丐了吧?”
“那可不,就是我們累死累活,才讓他王家人過上了好日子,現在我們有難,王華根卻見死不救,真是畜生不如。”
村裡人只要碰頭,就會馬上幾句王家人。
王華根被這些話搞得心神俱疲。
明明他都接濟了村民三年,搞得他自己家都快吃不上飯,可這些村民怎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看來王家村的村民們,已經習慣了被王家接濟,這三年的接濟反而養出了一群的懶漢和白眼狼。
只是在村民的眼裡,王華根才是王家村唯一的白眼狼。
在罵罵咧咧中,又是一年過去。
到了秋收,王華根不再仁慈,決定要收一半的收成,只有這樣,才能讓村民們在三年內,還清此前欠他的糧食。
人心涼薄,實在沒必要過於善良。
善良換來的反而是豬狗不如。
既如此,那還不如直接做個惡人,將自己的日子過好,莫管他人的死活。
王華根的變化再正常不過,他好心接濟他們三年,可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感激,對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實在不必仁慈。
王華根的做法,引來了所有村民的抗議。
他們搬來村長,來到王家跟王華根理論。
王華根將聽到的話,怒聲說出,卻是得到了村民們的反駁。
你王家這麽富,就該養著我們,不讓我們餓肚子。
現在你王家非但不借給我們糧,還要收走我們一半的糧食,這就是搶劫,就是土匪行徑。
“華根,聽叔公一句勸,如果沒有大家夥兒,你家的那些地都會荒蕪……”老村長滿臉笑容,希望能勸動王華根,畢竟他家也種著王家的不少地。
王華根堅持道:“莪不想讓我的妻兒再餓肚子。”
“華根啊,如果沒了我們,那你家的日子會更難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老村長苦口婆心,覺得王華根最好是免掉今年的租子,來年再正常收租。
如果將村民們逼上絕路,村民們會做出什麽事來,老村長也不能保證。
王華根滿臉陰笑,冷冽的眸光掃過眾人,道:“那今天我們就來登記一下,不想租種我家地的,就過來在這裡簽個字。”
王華根心裡自有打算,如果村民們真的不願意再種他的地,那他就將地收回來,從別的地方雇傭一些佃工,相信最終的收入會比現在好得多。
村民們說不想種王家的地,只是一種策略,就是想逼迫王華根就煩,減免租子。
不曾想王華根竟來個更狠的,直接讓他們放棄土地。
沒有土地,讓他們怎麽活?
王華根命人取來筆墨,寫下契約,不想種王家地的人,只需要在上面畫個押,就自由了。
村民們面面相覷,沒有一人簽字畫押。
最後還是老村長給眾人找了台階下,就說大家是一時衝動,還往王華根不要生氣。
村民們離開後,王華根隻覺心頭暢快,拿來美酒,想要大醉一場。
做個惡人的感覺,果然比做好人要爽得多。
那些村民離開後,全都來到老村長的家裡,商討法子。
“要不我們讓王華根從咱村子消失吧?”
“咱村子就他們一戶姓王,卻要叫什麽王家村,想想都覺得不舒服。”
“可是要怎麽做,才能讓王家徹底消失呢?”
“放火……”
最後是老村長吐了一口煙出來。
既然王華根不讓他們活,那他們就必須自己給自己找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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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鬧到這一步,不是王家死,就是他們死。
王家才多少人,自然是得讓王家人死了。
當晚,在老村長的帶領下,村民們拿了柴火,堆在王宅周圍,點燃後,火光滔天。
大火足足燒了一夜,到次日天亮,還有余火在燒。
老村長帶領眾人進入王宅善後。
王家共有十三口人,全都燒得烏漆墨黑。
可當他們找到王華根的屍體時,發現這家夥居然還有一口氣在。
村民們嚇壞了,慌得不知所措。
還是老村長拿定主意,將王華根再丟進火裡。
這一下,王華根是徹底死悄悄了。
看完王華根的生平,陽九久久都無法回過神,人心之惡,簡直是太可怕了。
王華根養了所有村民三年,換來的卻是村民對他深深的惡意。
世人都在勸人行善,卻從未說過,行善會給自己帶來災禍。
陽九合上棺蓋,兀自意難平。
若所經歷的一切,對王華根而言,只是南柯一夢,也算上天垂憐。
就是不知道,王家村的村民如今過得怎麽樣。
他們犯下此等惡行,難道真能繼續心安理得地過日子?
還有王華根明明是被燒死的,按理說,村民肯定會挖個坑埋了。
燒死的屍體又不需要縫。
到底是誰割開了王華根的後背,並掏走了他的髒腑?
若非此人,王華根恐怕已經化成了白骨,而不會安靜地躺在閻羅殿裡,讓陽九知道在他身上發生的事。
王華根的靈魂並不在這裡,可能他死後選擇了原諒,然後早就投胎去了。
來到隔壁的玄字七號房時,陽九還在想王華根的遭遇,去白河縣的途中,可稍稍繞道去王家村看看。
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那些殺人凶手是否過得開心快樂。
想著拿起縫屍記錄,看到只有一個縫屍人被割喉而亡。
但這個縫屍人,乃是東廠當時最強大的縫屍人。
躺在寒玉棺裡的女屍,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生前顯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女屍的胸口有個洞,心被人給挖走了。
掀開棺蓋,寒氣逼人。
陽九甩手將鎮屍符貼在女屍身上。
淨手焚香,穿針引線。
縫屍的時候,女屍的右手顫動了好幾下,卻被鎮屍符死死壓著,終究沒能抬起來。
將屍體縫好後,《生死簿》也是跟著出現。
女屍名叫劉雙燕,自幼爹疼娘愛,日子過得開心快樂。
幸福的日子,往往都是短暫的。
在劉雙燕八歲那年,村子裡進了山賊,燒殺搶掠,整座村子毀於一旦。
劉雙燕被山賊帶到了一座山寨裡。
山寨裡,有很多跟她一樣的孩子,有男有女,年齡都不大。
他們被逼著練武,學習各種殺人技巧。
每過一個月,山寨就會舉行一場比武。
落到最後五名的孩子,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殺掉。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更加努力練武,只有變強,才有資格活著。
劉雙燕更加努力,有好幾次都是落到後面,最危險的一次是倒數第六名。
自得了倒數第六後,她狠狠逼自己,此後的成績穩步提升。
到最後,她變成了這群孩子中的佼佼者。
當他們開始外出執行任務時,山寨裡又有好幾批孩子。
同批抓來的孩子會在一起訓練,然後決出生死,非常殘忍。
出任務後,劉雙燕才知道,洗劫他們村子的根本不是山賊,而是風雲道。
風雲道是個教派,在江湖中非常神秘,恐怕沒幾人知道。
只要有人給錢,任何人風雲道都敢殺,哪怕是朝中的王公貴族,也不例外。
劉雙燕接到的第一個刺殺任務,是要殺了一個縣令。
那個縣令是百姓公認的好官,帶領當地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但好官的存在,會減緩風雲道的發展。
劉雙燕很出色的完成了任務。
清官家裡就沒幾個人,半夜悄然潛入,一刀就割斷了縣令的喉嚨。
此後劉雙燕不斷接到新任務,在他們那批孩童中,她是最出類拔萃的那個。
一旦有任務,她都會出色完成,贏得教中長老們的讚賞。
教中有十大長老,長老之上還有掌風使和掌雲使,再往上就是教主道尊。
數年後,劉雙燕已是躋身到十大長老之中,並被視為是未來接替掌風使的不二人選。
劉雙燕的目標當然不是做個掌風使,她想要成為道尊。
只要她足夠出色,終有一天,定能實現這個目標。
然而一個男人的出現,卻是徹底打亂了劉雙燕的計劃。
劉雙燕有著非常清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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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從沒想過,終有一日她會愛上一個男人。
情若生出,就會一發不可收拾,越陷越深。
因那個男人,劉雙燕有好幾次都沒能完成任務,給風雲道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此前她攢下的威望,正在快速被消耗掉。
到後來,別說接替掌風使,甚至有人提出,要將她踢出十大長老之列。
被愛情衝昏頭的劉雙燕,毫不在乎。
這時候她一心想的是跟那個男人成親,然後多生幾個娃娃,比去打打殺殺有意思多了。
就算有朝一日真能當上道尊,恐怕也不會太過快活。
那個男人對劉雙燕也是一心一意,甚至想帶劉雙燕遠走高飛。
劉雙燕知道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必須得先解決掉跟風雲道的恩怨,才能離開去過好日子。
否則的話,風雲道定會對他們窮追不舍,無法安生。
回到教中,劉雙燕將心裡的想法告訴了掌風使。
掌風使聽後很難過,畢竟劉雙燕是她親自挑選的繼承者。
然而劉雙燕卻陷入了兒女情長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掌風使一聲令下,從四周衝出大量教眾,二話不說,拔刀就是乾。
劉雙燕喜歡長劍,但此次來找掌風使,佩劍被下在洞外。
她奪來一把刀,用的很不順手,處處被動。
頃刻間,她的身上就多了好幾處刀傷。
但死在她刀下的教眾,也不在少數。
掌風使實在看不慣,猛地飛身而至,一掌印在劉雙燕的後背上。
劉雙燕被打得鮮血狂噴,倒地不起。
被掌風使在背後偷襲,劉雙燕不怒反笑。
她知道今天她在劫難逃,就是想到了還在山下等候的情郎,便會心如刀割。
誰知掌風使一揮手,就有人送來一顆人頭,正是劉雙燕的情郎的頭顱。
劉雙燕沒有哭,也沒有喊叫,而是呆呆看著。
早知如此,他們就該偷偷逃離。
逃亡的日子雖不好過,但只要彼此能在一起,肯定甜多過苦。
掌風使一聲令下,四周的男教眾全都如發了瘋般撲向劉雙燕。
劉雙燕極度虛弱,都沒有自盡的力氣。
那些男人宛如野獸,撕扯掉她的衣服,抓破她如雪的肌膚,一遍又一遍羞辱著她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神識變得極度模糊,才沒有人再趴到她的身上。
但掌風使隨即過來,卻是一把抓出,直直將劉雙燕的心臟掏走。
劉雙燕會落得這般下場,也算是報應,畢竟被她殺死的好人,不在少數。
只是這個風雲道,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江湖中果然還是有許多神秘莫測的門派。
有人高喊著要一統江湖,恐怕即便是當年有武林盟主的時候,武林盟主也不算是做到了一統江湖。
合上棺蓋,陽九洗手的時候,卻是看到了劉雙燕。
此前得到九色神功的第五層後,已然讓陽九擁有了百年功力。
江湖中人都說,百年功力就是內力的上限,絕無法再進一步。
然而在江湖中,有一些擁有百年功力的高手,在決戰的時候,實力差距往往很大。
可見百年功力只是一個比較籠統的說法,更強大的高手功力絕對在百年開外。
此刻得到九色神功的第六層後,陽九就再多了二十年的功力。
如今的他,赫然擁有了一百二十年的功力,對上那些擁有百年功力的頂尖高手,也能輕松取勝。
“劉雙燕,你作惡多端,死有余辜,不知道你還有何臉面,逗留人間不走?”陽九將手拿出水盆,輕輕甩動,想將手甩乾。
劉雙燕只是好奇,為何她無法操控自己的肉身割斷陽九的喉嚨?
沒想到,陽九居然看到了她,還說她作惡多端。
陽九是怎麽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死得不冤,哪怕臨死前被那麽多人羞辱,那也是咎由自取。
慘死在她長劍下的那些人,哪個不無辜,可結果還不是被她給殺了。
劉雙燕愣神過後,哂然一笑,道:“我知道我該死,可也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你這惡靈,我今晚就要替天行道,讓你魂飛魄散。”陽九覺得只要鏟除劉雙燕的靈魂,至少也能得到五十點功德值。
劉雙燕很是鎮定,道:“那你殺吧。”
她知道這世上有人能輕松殺死靈魂。
人死後,還有靈。
若靈也被殺死,就會一切成灰,什麽都不剩下。
看她這副模樣,陽九也很無語,問道:“風雲道如今可還存在?”
“風雲道一直都在啊。”劉雙燕輕笑。
江湖中還是有許多人,都會花大價錢雇傭風雲道幫他們解決麻煩。
只是風雲道行事太過神秘,即便是雇傭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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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辦過事的那些人,對風雲道也是一知半解。
陽九歎了口氣,道:“現在你的屍體已被縫好,可以去陰曹地府了。”
“我為什麽要走?”劉雙燕笑問。
留下來,她還是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
以她造下的罪孽,到了陰曹地府,肯定是要下地獄的。
地獄哪有人間好?
陽九勸不動,也懶得勸,擺擺手,打算再去縫一具屍體。
今晚的兩具屍體,還算順利,並沒有耗費多長的時間。
“你就這麽走了?”劉雙燕來到門口,笑眯眯看著陽九的背影。
陽九回過頭問道:“莫非你真想讓我滅了你?”
“我是說,你可以過來,再陪我聊會兒天。”劉雙燕笑道。
留下來,的確能夠看到人世間的美好,就是沒人陪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太孤單了。
陽九轉過身,笑問道:“風雲道的總壇在哪?”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劉雙燕嘻嘻笑道。
弄死她的是掌風使,而非風雲道。
能夠加入風雲道,她並不後悔。
回想這一生,日子過得足夠精彩,死而無憾。
陽九擺手道:“那我們沒什麽好聊的。”說著已是走進了玄字六號房。
劉雙燕完全能去別的房間轉悠,但看到那些屍體,她感覺很不舒服,故而沒有跟進去。
有好多年都沒看到縫屍人,陽九卻是跑來玄字號房縫屍,倒是很有意思。
玄字六號房裡的屍體是具被五馬分屍的女屍。
手腳和頭顱被硬生生扯斷,看著就很瘮人。
關鍵是這種屍體,非常難縫。
被扯斷的斷口,需要從兩側多縫幾針,才能縫得結實。
先前遇到被五馬分屍的屍體,陽九就是這麽縫的。
屍體都變成這樣了,還是能夠害死縫屍人,也是很了不起。
死掉的兩個縫屍人,都是被勒死的。
被勒死的話,應該是屍體的兩隻斷手飄在空中,手拿繩索,才能將縫屍人活活勒死。
打開棺蓋,陽九近距離看著女屍的臉。
這張臉雖然因痛苦而極度扭曲,說實話,絕對是個美人。
會將這等小美人五馬分屍,陽九對她身上的故事,頗有興趣。
淨手焚香後,陽九便過來縫屍,還沒下針,就看到女屍的兩條手臂,果真飄起。
沒看到那兩隻玉手裡有抓著繩子,手臂飄過來時,就覺喉頭有東西。
陽九站著沒動,道:“姑娘,你是勒不死我的。”
那兩條手臂更加用力,卻見陽九神情輕松,附身將女屍的腦袋對好,直接開縫。
將腦袋縫上去後,陽九又開始縫她的兩條腿。
自始至終,女屍的兩條胳膊就懸在陽九的身後,一直在往後縮。
有時候陽九也是搞不懂這些屍體,肉身破損,都讓他們的靈魂也變得殘缺,可他們就是要反抗,不讓縫屍人將他們的屍體縫好。
何必呢?
將兩條腿縫好後,陽九猛地一把抓過一條左臂,按到斷口上,唰唰縫了上去。
剩下的一條右臂,也是如此。
想來女屍的靈肯定無比鬱悶,她都如此賣力,居然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肉身被縫合。
肉身被縫好後,她的靈魂也恢復完整,感覺倒很不錯。
《生死簿》也在此刻出現,開始記錄女屍的生平。
女屍名叫霍香,生前是個樂妓。
從小她就很擅長彈琴,唱曲也好聽。
本來她覺得她長大後,肯定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終日談論風月,日子過得極度舒心。
但沒想到,後來家裡不斷發生變故,最後竟讓她淪落到進入青樓,變成了一個樂妓。
她堅持賣藝不賣身,老鴇倒也沒有逼她。
畢竟只要她彈琴唱曲,就能愉悅金主。
至於賣身這事,一旦時機成熟,霍香不肯也得肯。
霍香長得美,琴彈得好,曲唱得好,只要將名氣打出去,就不愁找不到好下家。
相信拍賣霍香的初夜時,肯定能引起轟動。
但在平日裡彈琴唱曲時,還是免不了有不少男人來調戲霍香。
霍香知道她必須得想個辦法,好盡快離開這烏煙瘴氣之地。
再繼續待下去,清白肯定保不住。
如果老鴇最終用強,有的是辦法讓她順從。
此後霍香開始在那些金主當中尋找真命天子,只要找到,她就會跟對方私奔。
都不需要贖身,有那銀子,留著他們過日子多好。
多日過去,霍香始終找不到心儀的男人。
倒是老鴇,看霍香的名氣越來越大,開始籌辦拍賣事宜。
此事老鴇暫時沒跟霍香說,到時候直接將霍香推到前面,成交後,再下點藥,
^0^ 一秒記住【】
不怕霍香不從。
霍香在青樓也有幾個要好的姐妹,從她們那裡得知消息後,霍香便知道無論如何,她都得離開了。
哪怕是死,也好過淪為被萬人騎的賤貨。
在一個雨夜,霍香收拾好細軟,選擇逃離了青樓。
老鴇很快就發現了,並派出所有打手去追。
霍香躲躲藏藏,被逼得無路可逃。
就在這時,有一個將軍正好經過,從那群打手手中救下了霍香。
霍香跟著將軍來到將軍府,晚上躺在床上,眼前總會出現將軍英俊神武的身影。
在她最危難的時候,是將軍出現救了她,顯然將軍就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
此後她盡心盡力服侍著將軍,就是希望能得到將軍的心,有朝一日成為將軍夫人。
得知將軍早已娶妻時,霍香偷偷哭得很傷心。
過後,她又像沒事人似的,繼續為將軍彈琴唱曲。
時間久了,將軍也被霍香的姿色和才華折服。
一切都發生得很自然。
得到將軍的滋潤,霍香變得更有韻味,處處都散發著成熟女人致命的誘惑力。
然而好景不長,他們的事,還是被將軍夫人給發現了。
將軍夫人乃是朝中重臣的閨女,脾氣火爆,一旦發現將軍在外拈花惹草,就會大鬧一場,搞得將軍很沒面子。
為了避免這種麻煩,將軍都不再去逛青樓,終日研究兵法,希望能在將來上陣殺敵,立下更大的戰功。
將軍夫人並沒有來,而是托人送了封信過來。
將軍將信交給了霍香,霍香看後愣住,問道:“將我……五馬分屍?”
將軍點點頭。
“所以你真的要這麽做?”霍香含淚問道。
將軍還是點了點頭。
夫人有令,豈能不從?
霍香萬念俱灰,不再言語。
就在將軍府中,霍香被五馬分屍。
手腳和頭被綁在五匹駿馬上時,霍香仍含淚看著將軍,希望將軍能夠改變主意。
但很可惜,將軍一聲令下,五個兵士騎馬狂奔。
霍香就這樣被分屍,鮮血灑了一地。
像霍香這樣的可憐人,一抓一大把。
陽九想著一把合上棺蓋,轉身道:“出來吧,我都看到你了。”
霍香的靈就坐在高高的屋梁上。
霍香撫琴的水平,的確非常高。
得到此術,陽九想到以後他彈琴,甘思思跳舞唱曲,最為快慰。
霍香從屋梁上輕輕飄落,道:“我不喜歡讓男人碰我的身體。”
死後,只要是男人想碰她的屍體,她就會將其勒死。
“我很喜歡碰女屍的身體。”陽九笑著到旁側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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