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殿上。
諸文武已經到齊。
天子劉協也是大步而來,眾文武連忙作揖行禮。
“曹丞相還未到麽?”劉協掃視一眼,弱弱詢問。
眾文武左右環視,紛紛搖頭。
此刻,曹操腰懸佩劍,闊步入殿,大笑道:“微臣多謝陛下掛懷。”
劉協擠出苦笑,
“諸位愛卿,可有要事啊!”劉協詢問道。
眾人沒有敢亂說話的,畢竟天子也就是個傀儡,點頭的還是曹操,誰敢亂言?一不小就被弄死了。
“陛下,微臣有一事想詢問陛下。”曹操拱手道。
“愛,愛卿直言便可。”劉協顫顫開口,他總感覺曹操沒安好心。
“陛下,敢問微臣可有脅迫陛下,監禁陛下,對陛下不敬?”曹操凶著童孔,直勾勾看著劉協問道。
“未,未曾!”劉協顫顫巍巍答道,心中卻是想哭,你他媽現在不就是在威脅朕麽?關鍵朕還不能說啥。
有苦說不出,難受!
“敢問陛下,微臣可有無緣無故殺害其他忠與大漢的公卿大臣?”曹操又是一字一句詢問道。
“未,未曾!”劉協弱弱答了句,心中卻把曹操痛罵了個遍。
而諸多文武大臣卻是歎息,
天子果然就是個傀儡,不敢多說一句硬話,這讓他們如何敢忠心漢室?如何敢站出來反抗?
“那敢問陛下,可曾想過聯合外人,誅殺與微臣?”曹操最後一句,卻是盛怒開口,有些惱怒。
“愛,愛卿何出此言?”劉協渾身一軟,惶恐萬分看向楚楓,他都懷疑自己的一些小九九是不是暴露了。
殿內,諸多文武心中發怵。
一個個惶恐,生怕他們的小動作被曹操探查出來。
“陛下,早前皇后剛至揚州時,遍有非議傳出,說那楚楓貪圖皇后美色,將皇后給玷汙了,折損了皇室尊嚴。”
“微臣身為大漢丞相,當同大漢榮辱與共,聞此消息後便多方探查消息真假,並且已準備討伐楚楓,已振皇室威嚴。”
“然卻探查到伏壽與楚楓同流合汙,甘願淪為其所用,甚至公開發布衣帶詔,試圖汙蔑與微臣,幸得陛下明辨是非,還微臣清白。”
曹操話語鏗鏘有力,說著,更是從袖口中取出一張文書,正是揚州傳出的文書,內容則是各種汙蔑曹操的話。
“衣帶詔?”眾文武驚呼。
接著齊刷刷看向劉協,原來天子還想到了這一出,來了個衣帶詔,此舉令人欽佩,原來是他們誤會了天子。
只不過眼下被曹操威脅,實乃無奈。
劉協:“???”
劉協愣在那裡,衣帶詔,他並沒有搞這玩意啊!
不過眼下是不是他搞得,他都得裝作不知道,不然曹操不能放過他,可若是自己失口否認,皇后怎麽辦?
想到這,劉協開口道:“愛,愛卿,此絕對是楚賊的陰謀詭計,試圖割裂愛卿與朕之間的關系,不可輕信。”
“陛下明辨是非,乃微臣之幸,大漢萬民之幸。微臣定竭盡全力,匡扶大漢,以報陛下信任之心。”
曹操鏗鏘有力,不知道的以為是真的呢。
“不過微臣探查得知,伏壽早於楚楓同流合汙,故而證實衣帶詔一事,此舉玷汙陛下名聲,令皇室蒙羞。”
“微臣建議,當罷免伏壽皇后之位,另立賢後。同時,微臣請戰,願提兵百萬,誅殺楚楓,以震皇威。”
曹操作揖,一字一句道。
“罷免伏壽皇后一職?”眾文武全都一顫,有些茫然,曹操這是要大動乾戈啊,這長安的天又得變了。
“不可能,不可能,皇后,皇后她不會背叛朕的。愛卿,定是那楚楓蠱惑皇后,逼迫她才會這麽做的,絕非皇后本意。”
“愛卿,愛卿還要明察!”
劉協惶恐,聲音帶著哀求。
“陛下,這一切都是微臣麾下斥候探查得知,絕無半點差錯,還望陛下同意廢後,另立賢後以安萬民之心。”
曹操瞪了眼劉協,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劉協本想掙扎,可看著曹操那眼神,他嚇得又把話咽了回去,心中卻是絕望,原先還有枕邊人可分享心裡話,
而今,枕邊人沒了,
關鍵枕邊人是不是真的成了楚楓的人?要是真的他心中滴血,他恨啊。
“就,就依愛卿的吧。”
劉協癱軟,聲音沒了精氣神。
“諸位,國不可一日無後,不知諸位家中可有良人,擔任皇后,母儀天下。”曹操看向眾公卿大臣,目光如炬。
聞言,眾人心顫。
幾個忠心大漢的對視一眼,接著其中一人抱拳道:“陛下,董貴人賢良淑德,又多與陛下交合,並誕有龍子,可立為皇后。”
“對對對,董貴人可!”
“董貴人有大婦之風,又能名門之後,的確可立為皇后。”
一時間,眾文武紛紛迎合道。
曹操眼底露出幾分不悅,董承和他向來不對付,這些人竟然想讓董承女兒來擔任皇后,簡直癡心妄想。
】
當即,曹操給殿內幾人使了個眼色。
鍾繇當即抱拳道:“陛下,微臣聽聞曹丞相有一女已然及笄,而楚楓此番居心險惡,不妨讓曹丞相之女立為皇后,”
“如此,一來可安天下民心,二來楚楓奸計也不會得逞,更不會瓦解陛下與曹丞相之間的關系,此乃一舉兩得。”
“微臣附議!”又一大臣點頭。
一時間,眾傾向曹操的文武齊齊開口,表示同意立曹操之女為後。
劉協面容帶著絕望,曹操之女為後,那日後他的生活還不是更被曹操拿捏?
他想拒絕,可看到曹操那目光時,他生不出半點硬氣的念頭,反而軟弱道:“曹愛卿,諸位愛卿所言甚是,要不就立曹愛卿之女為後吧!”
“臣叩謝陛下恩典!臣以為,立後大典就與三日後舉行,並且詔告天下,大赦天下,讓奸佞之輩無所遁形。”
“一切,一切就交給愛卿去操辦吧!”劉協癱軟無力,“諸位,若無事啟奏,就且退朝吧,朕要休息了!”
頓時,眾文武齊齊作揖行禮。
而隨著他們離開大殿,全都捶胸頓足,表示曹賊竟然得寸進尺,他們絕不可容忍啊!
親近曹操的,皆露出笑容。
而曹操本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對著鍾繇道:“去,擒拿伏氏一族,皆以叛國罪凌遲處死,反抗者格殺勿論。”
鍾繇嘴角抽了抽,心中駭然,曹操還真是心狠手辣啊,汙蔑了伏壽就算了,還要一舉做掉伏氏一族,徹底決了後患。
“主公,天子那邊...”鍾繇試探性詢問,
“就說奉天子口諭,至於天子那邊,事後我會告知,諒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曹操冷哼,如今皇宮已經被架空,
忠漢的人想見到劉協都難。
“屬下明白!”鍾繇點頭。
至於皇宮,劉協每一步都很緩慢,身後跟著幾個太監,這些都是曹操的人,劉協仿佛丟了魂一樣,一步步走著。
口中還一遍遍說著,我的皇后沒了,我的皇后沒了。
這一刻,最能體貼他關懷他的人沒了,他可畏孤身在狼群。
————
當日,長安城內外,
榜文貼出,大概內容就是,皇后伏壽通敵叛國,與楚楓苟合,現廢除其皇后身份,新立當朝丞相曹操之女曹氏為後,大赦天下。
封後大典三日後舉行。
同時,曹操請戰提兵百萬滅殺楚楓的榜文也是貼出,一時間長安內外引起不小的震動,尤其無數心尚忠於大漢的忠義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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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十二月底。
揚州境內,已然是張燈結彩。
春節,合家團聚的時候。
家家戶戶往往都會在春節的時候吃往常吃不到的東西,穿新衣,過新年,寓意著對來年的期待。
只見合肥城,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奔走的孩童,一個個穿著新衣服,臉頰被寒風凍得發紅發紫,但是掩蓋不了他們的喜悅。
有的在寒風中捉迷藏,
有的聚在一塊做各種小遊戲。
婦人則在廚房忙碌個不停,切著臘肉,做著各種菜肴。而男人一般都在貼著對聯,或者聚在門口吹牛逼。
有的吹在某某工廠的收入,
有的吹來年他們家能收多少糧食,
當然,最多吹的還是楚楓,一個個提到楚楓都是點頭讚不絕口,表示楚楓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
不然如此亂世,他們怎麽會有這種好日子,現在的日子比早年盛世時還要好,家家存糧家家新衣。
此刻,屋外傳來小販的吆喝聲。
這一聲吆喝,外面玩遊戲的小朋友坐不住了,因為這是買冰糖葫蘆了,冰糖葫蘆這東西他們以前都沒聽過,
據說是楚公為了給自己妻子做好吃的,所以弄了這東西,並且取名冰糖葫蘆,然後把這東西傳了出去。
無數小販開始售賣,這東西也被譽為美好東西的象征,酸酸甜甜的,口感很好,被諸多孩童留戀。
一時間,這群孩子對著家狂奔,生怕去遲了糖葫蘆都被賣完了,而大年上,這些父母出奇的都會答應下來。
畢竟家家戶戶都有余錢了,
尤其楚楓說了,想要以後更好,一定要多多花錢,不要余錢,這讓他們更沒有理由拒絕了,於是乎,這些糖葫蘆很快就被娃娃們搶光了。
——
而一處府宅內,
這幾日楚楓並沒有接見伏壽、唐姬二人,而二人也過了一把自由的日子,合肥的生活讓伏壽有些著迷,
這裡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勾心鬥角,每一夜她都睡的很踏實,不用擔心曹操會怎麽樣,其他人會怎麽樣。
而這一日的春節,她和唐姬準備了很多吃的,楚楓安排人送來的,不光光有食物,還有錢財總之二女消費自由。
伏壽正和唐姬包著餃子,按照楚楓說的,過完春節,初一往後早上都要吃餃子,又是引來無數跟風的。
二人餃子包七扭八扭,長相怪異,各種形狀都有。
就在那鶯鶯燕燕的聲音中,丫鬟狂奔而來,“皇后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伏壽詢問。
“回皇后娘娘,是陛下,陛下放出榜文,說您與楚楓有苟且之事,故而廢除了您皇后的身份,並立曹操之女為後。”
丫鬟惶恐說道。
“你說什麽?陛下廢了本宮?”伏壽愣了下:“不可能,這不可能,陛下豈會輕信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本宮從未對不起陛下,甚至本宮連楚楓的面都沒見過,何談有苟且之事?”伏壽失神,有些絕望的咆孝。
“你先下去吧!”唐姬擺手,接著看向傷心欲絕的伏壽道:“妹妹,你莫要著急,此事恐怕和曹操脫不了乾系。”
“衣帶詔雖然是楚楓杜撰的,但是曹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恐怕今日過後,妹妹你再想見到陛下就難上加難了。”
伏壽瞬間癱軟在那,她身為皇后,卻慘遭廢除,雖然說她和劉協感情就那麽樣,但是...
而旁邊,女婢並未退下。
而是欲言又止,最後咬牙開口道:“皇后娘娘,還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伏壽聲音虛弱。
“曹操,曹操攜天子令,以通敵叛國罪狀將娘娘你伏氏一族盡數斬首,伏氏一族除娘娘外盡數被曹操誅殺!”
女婢垂首,也是有些悲痛。
“你,你說什麽?”伏壽呼吸瞬間急促,隻感覺腦袋有些發暈,努力的想要聽清那女婢說的什麽。
“娘娘,曹操帶人誅了伏氏全族。”女婢又答了句。
“噗通!”
伏壽直接暈死過去。
唐姬也是皺眉, 她也不敢相信,曹操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為了扶持自家女兒上位竟然還誅殺了伏壽所有親人。
她除了父母外,最親近的就是伏壽,
看到伏壽如此,她心如刀割,先是被廢後,又是親人被殺,這換成誰能好過?
本該高興團聚的日子,
伏壽卻和自己家人陰陽兩隔,從此再無親人!
“快,快去叫大夫。”唐姬連忙抱過伏壽,著急呼喊,她都不知道以後伏壽該怎麽辦了,這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啊。
她若是遭此劫難,恐怕她也頂不住。
“哦,奴婢這就去!”女婢愣了下,接著惶恐去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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