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此戰必須勝!”
袁紹言辭決然,此刻他已經退無可退,一旦自己撤退,恐怕都得鬱鬱而終,沒辦法,心裡根本過不去。
“主公,可是此刻整軍待戰或許更好?”沮授補充了句,目光帶著幾分遲疑,畢竟在他看來,此刻再戰只能算愚蠢。
三路齊出,如今兩路被滅。
而第三路也沒有打開局面,就算楚楓來了,他們就保證一定能打得過?
“不要說了,此番若是避而不戰,吾必然留有心結,必死無疑!”袁紹深吸口氣抬手,其他他也清楚沮授說的沒錯,
可是若真的退了,以他眥睚必報的性格,活不久。
“這...”沮授遲疑,有些感歎!
其余文武全都沒有說話,顯然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霉頭,畢竟袁紹已經說了要死戰不退。
“主公,若真的要決戰,那此番壓上的東西是不是太多了?幾乎整個中原都將成為勝負的賭注!”
沮授皺眉,看向袁紹沉聲說道。
“全壓上又何妨?”袁紹不以為然擺手。
“可是主公,一旦徐州之戰沒能達到預期效果,楚楓甚至會派軍接管中原,到時候主公苦心盤算的一切都將成水中月鏡中花。”
沮授準備在力薦一下。
“所以,此戰可勝不可敗。”袁紹神色凶狠,他清楚壓得賭注太多了,甚至說已經超越楚楓數倍。
因為楚楓輸最多丟個徐州,
可他要是輸了,兗州、豫州、徐州北部、青州南部、甚至洛陽等等,都將成為楚楓的地盤,簡直就是一場豪賭。
而且還是不公平的豪賭。
沮授略微遲疑,選擇不再堅持,而是在想著該如何打贏這場沒有把握的仗。
旁邊,郭圖略微沉吟,當即諂媚道:“主公,此戰既然必須得打,那自然要打的漂亮,將楚軍打的一敗塗地。”
袁紹將目光看向了郭圖。
“主公,烏桓王蹋頓多次向主公請示入主中原,與主公聯手斬將殺敵,不如讓蹋頓率些烏桓鐵騎助陣?”
“要知道,烏桓可是馬背上的民族,各個驍勇善戰,有這麽一支鐵騎助戰,楚楓那些騎兵必然啞火。”
“到時候,戰局獲勝還不是時間問題?”郭圖眼中帶著幾分譎詐,此刻臉頰帶著幾分奸笑諂媚道。
“郭圖,爾難道不知烏桓乃異族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為了打贏戰爭而向異族妥協,此等勝利不如不要!”
沮授瞬間義憤填膺,紅著臉對著郭圖怒斥。
在他看來,為了勝利而讓異族入主中原,這已然是大漢的罪人,他就算死,也不願當這個大漢的罪人。
“呵呵,你若是有計破敵那便直言,若是沒有,那就閉嘴。兵法雲,兵者詭道也。只要能打贏,無所不用其極又如何?”
“更何況,他們只是協助作戰,等主公拿下天下,自然會補償大漢百姓。換句話說,早點結束戰端對百姓對天下都是好事!”
郭圖甩袖,沮授的斥責讓他很不爽,而且在郭圖看來,沮授這屬於無能狂吠的典型,畢竟啥本事沒有,還這個那個!
“主公,在下認為郭圖所言極是,雖然引用外族不妥,但是早些平定戰亂,早些安定天下這對百姓是好事!”
逢紀也是抱拳,鄭重說道。
接著,又是好幾個文士抱拳說道。
在他們看來,異族入主中原,對他們而言並無什麽,畢竟他們的勢力又不會受損,反而要是打贏還能進一步擴張。
“你,你們也配口口聲聲為大漢著想?”沮授氣的身體都在顫抖,怒視著那幾人,往日這些人攪和就算了,
此等民族大義上,他們竟然也如此黑白不分。
此刻,沮授將目光看向袁紹,若袁紹也答應這些人的請求,那他就真的徹底絕望了。
“好了,都給我閉嘴,吵吵鬧鬧成何體統?”袁紹揮袖,目光帶著幾分不耐煩,而這裡面更像是在針對沮授。
因為沮授並沒有辦法退敵,反而一根筋在哪阻礙其他人,這讓一心求勝的袁紹多少有幾分不滿。
“沮授,郭圖說的也不無道理,雖然借用烏桓之手入主中原非良策,但是這也不是吾的本意,此舉也是為了大漢著想。”
“能早些結束戰端,百姓也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大漢也能重歸於好,此乃天下都樂見的事。”
袁紹試圖安撫自己這首席謀士。
沮授:“???”
沮授愣住了,袁紹竟然為了勝利真的想讓異族馬踏中原,這一刹那,沮授心臟都是抽搐了下,童孔中帶著絕望。
他本以為自己主公勤政愛民,或許有些時候的確昏聵,可他也能容忍,然而這一刻他覺得袁紹很陌生,
形同陌路,不再相識。
“主公,你已經決定了?”沮授用著最後的希望眼神看著袁紹,顫抖問道。
“嗯,為了大漢,吾願意背負此等罵名。”袁紹甩袖,不想和沮授對視,因為讓異族馬踏中原是可恥的。
一漢當五胡!
而今卻為了勝利求援異族,此番無論勝負,都將載入史冊,他袁紹都將是大漢的罪人,可為了勝利他背了。
“呵呵,呵呵呵!”
“為了大漢?可笑,可笑!”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沮授搖頭,自嘲又大笑,仰頭冷嘲。
“主公,那沮授當面侮辱主公,還望主公將之緝拿,否則必亂我軍心。”郭圖抱拳,冷哼道。
“不必了!”袁紹抬手,深吸口氣。
沮授性格便是如此,他做出這個決定時就沒報多少希望。
一群文臣有些憤憤,
沮授卻是嘲弄的環視一圈,蕭然道:“主公,你既一意孤行,授便向你請示解甲歸田,隻盼主公能戰勝強敵吧!”
“你要走?”袁紹心還是一抽。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沮授乃他的左膀右臂,此刻沮授要離去,還是讓他心情有些壓抑。
沮授點了點頭,目光中是失望!
“罷了,你去吧,吾會讓人護送你回鄴城!”袁紹也看出沮授眼中的失望,可他太想贏了,隻好擺手道。
“不必了,吾有手有腳,用不到別人護送!”沮授甩袖,言外之意就是嘲弄這些人為了打贏還讓異族進來。
說完轉身,看了郭圖等人一眼,甩袖冷哼道:“豎子不足與謀!”
說完,沮授大步離去,毫不留戀。
帳內,被沮授一鬧,眾人心情都不是多好。
武將多數因為還要求人而心裡不爽,文士則被沮授鄙夷了一番,自然憤怒。
“主公,那沮授目中無人,若是任由他離去,有損主公威望。”郭圖抱拳示意道。
“夠了!”袁紹不怒自威,有些不滿。
“由他去吧!今日我也累了,余下的事許攸你去操辦,書信蹋頓讓他率三萬鐵騎助陣,事成之後吾將整個幽州割讓與他!”
袁紹有些不舒服,看向許攸叮囑道。
“整個幽州?”眾人驚呼。
果然,讓烏桓馬踏中原的條件就是幽州百萬民眾往後有可能被烏桓奴役,一時間不少人心頭蒙上隱影。
而且這還不止,他們很有可能會肆虐中原。
欸!
不少將軍心想,或許沮授說的才是對的,穩定地方,收攏各地州郡,休養生息,恢復戰力,楚楓不是對手。
可奈何主公難辨良言!
“諾!”許攸點頭,心中也是感慨,幽州最少有百萬百姓,一旦徹底劃給烏桓,那日後他們的生活必將極其慘烈。
“主公,既然準備決戰,那當一鼓作氣,屬下以為可等青幽並冀四州援軍外加蹋頓的三萬烏桓鐵騎到了,在和楚楓對戰。”
張郃建議說道。
“嗯,言之有理,暫且收兵,至營寨靜候援軍的到來。另外書信鄴城,讓他們給烏桓一路放行,安排船隻渡過黃河,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抵達!”
袁紹點頭,也是認可張郃說的。
如此一來,他本身三千鐵騎外加五萬步卒,就算除去折損的五千人,那也還有近五萬人,算上援軍一萬騎兵,兩萬步兵,
那就是八萬兵馬!
算上文醜的一萬步兵,那就是九萬。
在加上蹋頓的三萬烏桓鐵騎,那就是十二萬大軍。
其中四萬多的鐵騎,近八萬的步卒,除了他袁紹,恐怕沒有任何人能調度這麽多的兵馬進行決戰了。
就算曹操、楚楓都不行。
“主公,如此一來,我軍正面就有近十二萬大軍,其中還有數萬鐵騎,有如此多鐵騎,楚楓必須出城決戰。”
“否則步兵圍城,騎兵直接繞道後方。如此一來,楚軍必敗,也就是說,放在楚楓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其一就是出城決戰,”
“其二便是棄守徐州!”
郭圖諂媚笑著說道,顯然有種拍馬屁的成分。
袁紹點頭,心中也是對這麽多兵馬有幾分自信。
“主公,既然決定決戰,那淳於瓊所部的兵敗就莫要透露了,否則軍心難免動蕩。另外當盡快調集糧草。”
“十數萬大軍人吃馬嚼絕非小數目,當盡快安排!”許攸又是抱拳建議道,心中帶著幾分期許。
主要他想弄這個糧草官,
要知道,當糧草官最能撈好處了。
“倒也不錯,糧草這塊就交給你去和鄴城交接,務必保證前線甲士的糧草。”袁紹點頭,直接把這個肥差交給了許攸。
“諾!”許攸興奮應下。
這可把旁邊郭圖逢紀等人羨慕壞了,想開口說兩句,可又咽了回去,畢竟許攸也算是袁紹身前的紅人,
此刻已經安排,他們也無濟於事。
“好了,都下去準備去吧,在援軍未到之前,不可輕舉妄動!”袁紹擺手,對著眾文武說道。
當即,眾人退去。
只不過有些歎息感慨,畢竟沮授走了,也有些覺得烏桓支援是好事!
————
九江,合肥。
合肥從定為都城後,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此刻合肥的航道更是擴寬數十丈,城內外碼頭忙碌的不可開交。
主要合肥城夠大,城北一個碼頭城南一個碼頭,而兩處碼頭往來的商賈船隻絡繹不絕,令人感慨。
這也是楚楓促進商業,鼓勵商業,並且老百姓手中有錢的征兆,這時候經商只要腦子不蠢都能賺的盆滿缽滿。
而城外,田地裡是勞作的百姓。
這些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滿是乾勁的在耕種著自己田地,隻盼著入秋能豐收,當然大概率是可以的。
因為周遭的水系做的的確很好,
這些都歸功於楚楓,是他讓人大肆興修水利。
至於城內,多條商業街也是人滿為患,小販的叫賣聲,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這裡的經濟顯然越來越好。
此刻,楚楓率部歸城。
聲勢浩大,他目的便是為了震懾宵小。
畢竟接下來他就要去徐州,而合肥只有橋蕤鎮守,他此番歸來很有必要,讓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哪。
至於他率的軍隊,則是中央軍中的新兵,經過此番戰爭,這些新兵多少退去了稚嫩,剩下的是剛毅和責任。
合肥城,沿途無數人歡迎。
尤其是得知楚楓殲滅了淳於瓊所部的三萬袁軍,更是讓百姓呼喊聲震天,他們能有今天全都是楚楓給他們的。
“主公,黃忠、趙雲二位將軍兵馬早些時日已經出發,我部也調動多日。”魯肅迎了上來在楚楓一側訴說。
“蒽!”楚楓點頭。
“此番歸來,目的就是震懾宵小,想來這合肥城內眼線不少,吾至此也會讓一些人稍加安分!”
魯肅、橋蕤點頭。
“主公,那我們何時出發?據說袁紹讓青幽並冀四州派兵,恐怕是想在徐州戰場決戰了!”魯肅凝重道。
“擇日出發,這個不急!”楚楓擺手,據他了解,前線並沒有及及可危,好不容易回來稍加休息在說。
見楚楓有自己的打算,魯肅也不再說什麽。
“主公,既然歸來,當回府看看,楚安小家夥已經從小不點長大了!”橋蕤捋須,輕笑說道。
楚安說白了可是橋蕤的外孫,
而且大橋也是楚楓的正妻,他肯定是希望楚楓多多看看楚安,要是能立下作為基業的繼承人那最好不過了。
“嗯,也該回去看看了,這小家夥應該有六個七個月了!”楚楓輕笑,歸心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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