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卷煙廠股東的身份,去蘇北參觀煙廠。孔立強一收到呂昌發來的邀請,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高興。
這個消息,堪比久旱逢甘露,孔立強等得太久了。闊別部隊這麽久,終於可以去部隊新開創的根據地去看看了,眼看碩願即將得嘗,這份喜悅,他首先想到的是,要立即與卓立男分享。
粟永盛開車把孔立強送到大韋行,孔立強對粟永盛說:“你去吧,我今天不用車了。”
粟永盛沒有問原因,只是回答了一聲:“是!孔先生!”
孔立強走進大韋行,一看到卓立男,就像久別重逢那般,一臉喜色地叫了聲:“立男。”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卓立男嚇了一跳,趕緊一個側身躲開,吃吃一笑,悄聲慎怒道:“幹嘛!當著這麽多人的面……”
孔立強笑道:“高興!”
大老板駕到,一幫職員本來想起身與他打招呼,見孔立強一副目中無人,貌似隻想與卓立男用洋派的擁抱來示愛,紛紛不約而同低頭偷笑,隻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大韋行門口的汽車引擎聲,已然引起了顧律的注意。他已經在孔立強原來的辦公室辦公,辦公室的門敞開著,遠遠見到孔立強到來,連忙搶出辦公室來迎接,卻不料,孔立強的眼裡只有卓立男。
顧律站在辦公室的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之間本色複發,笑著打趣道:“我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哎喲,我的眼睛怎麽模糊不清啦!”
孔立強這才興意盎然地朝大家拱了拱手,說:“大家好,大家辛苦啦!”
這時,眾人才與孔立強打招呼。
卓立男見顧律不著調的樣子,調侃道:“你好歹是這裡的老板,說話還是沒個正形。”
顧律笑嘻嘻地說:“在老板和老板娘面前……”
孔立強截住顧律的話頭說:“我沒空跟你扯。”他上前拉住卓立男的手,“走,你跟我走。”
卓立男見孔立強性情大變,舉止不同尋常,似乎骨子裡都透著一股子喜氣,禁不住有些奇怪,問道:“走?你想帶我去哪裡?”
孔立強說:“你跟我走就對了。”
卓立男說:“我起碼得知道有什麽事?你要去哪裡?”
顧律笑道:“你管它什麽事,你跟著走就對了。”
孔立強朝顧律說:“沒你的事,你忙你的去。”
顧律連忙說:“是是是,大老板說什麽都對。”
卓立男衝著孔立強笑道:“我忙的要死,要做的事一大堆。就算要跟你走,我也得跟……”指了指顧律,“這個馬屁精告個假。”
顧律雙手抱拳作揖,朝孔立強和卓立男拱了拱說:“大韋行是你們的……”
孔立強不待顧律說完,拉起卓立男就走,邊說了句:“他敢反對我炒了他。”
顧律知道孔立強是在開玩笑,卻誇張地叫道:“不要啊不要!我同意我同意……”
卓立男什麽都沒拿,被孔立強拉著疾步走出大韋行,邊說:“慢點慢點,走慢點行嗎。孔立強,你到底想幹什麽呀?投七煞一樣的,什麽事那麽急嘛!”
“好事!一句話兩個字,好事。”孔立強放低了聲調說。
卓立男像是被感染了,微笑著說:“看你開心得像個孩子,我還從來沒見過你今天這樣子。趕緊說,什麽好事?讓我也高興高興。”
孔立強說:“我必須請你吃個飯,還要開瓶酒,一起來慶祝一下。
” “是不是又有事得手了?”
“差不多!等會再說,現在還不太方便。”
卓立男明白“現在還不太方便”的意思,他們所做的許多事,確實不能隨心所欲地想說就說。孔立強不能在大韋行內說,又不願在馬路上說,可想而知,無非就是又有什麽物資去了根據地。
在卓立男的心裡,在當前的環境和形勢下,孔立強能做的事,除了為根據地提供物資,沒有其它的事值得他如此高興。
卓立男想到這裡,禁不住暗暗長舒一口氣,自從被組織切斷聯系後,雖然一直沒有接到上級領導的工作指示,但孔立強卻從來沒有停止工作,始終把部隊掛在心上,三番兩次為根據地輸送物資。於是,卓立男想當然地認為,一定是孔立強又做成了一件什麽事,所以他才會這麽高興。
孔立強高興,卓立男也跟著高興。她的心裡樂滋滋的,也就不再發問,伸手挽著孔立強的胳膊,頭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般,默默無語而行。
忽然,卓立男的視線落下,見孔立強身上依舊穿著洗的發白的灰色長衫,說:“喂,你現在是掌管兩家公司的大老板,也該穿得體面些了。”
孔立強說:“吉辰公司開張時,韓奎讓甄貴幫我們幾個人訂做了一套西服。全新的,我沒穿過幾回,新西裝派出客用。”
卓立男的眉頭輕皺,說:“也別太虧待自己,平常的穿著也該好些。你現在是大老板,就得有大老板的腔調嘛!”
孔立強伸手拂了一下長衫,說:“穿著得體就行!你想呀,那邊的人穿粗布草鞋,我錦羅綢緞,心裡也反而不自在。”
卓立男一聽,心一熱,手一緊,重重地挽著孔立強的手,幽幽地說:“你是不舍得買衣服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節儉慣了,是想省些錢來,最好從牙縫裡摳出來,然後等機會幫那邊做事。”
孔立強拍了拍卓立男的手說:“知我者,卓立男也!我們缺的就是錢。在外人的眼裡,我管著倆公司,是名義上的老板,但你也知道,我是動不了公司帳上錢的。我能做的,就是我的工錢,能省就省,以備不時之需吧。”突然,孔立強話鋒一轉,“對了,剛才提到甄貴,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麽事?”
“前幾天甄貴跟我說,他找到行刺我的人了。”
“是嗎?”
“你猜,他把誰扯進來了?”
“不會是嚴青吧?甄貴是唯恐天下不亂,他肯定是想挑撥你跟嚴青的關系。嗯,嚴青怎麽樣啦?好久沒聽講你提過他了。”
“哎呀,你扯遠啦!嚴青很好,我去過醫院看過他幾回,他早已出院了,已經回警局上班了。我們繼續說甄貴。”
“好,你說,我聽著呢!”
“甄貴告訴我,說是行刺我的人是沈舉收買的。這話說得滑稽了,甄貴把沈舉攪進來,不知道他有何居心。”
“也許有這種可能呢!”
“你信我還不信呐!行刺的人一看就是新手,也沒有功夫。況且,沈舉跟我無冤無仇,相反我還有恩於他,不可能的,他不至於傻到這種地步。我分析啊,甄貴上次著了丁貞才的道,是他一心想除掉沈舉,這才會閉著眼睛來說瞎話。他在蒙我,也是在蒙韓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