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塵封和付近在當地公安機關的陪同下,出現在了看守所裡,看著坐在審訊室凳子上的白小飛,塵封發現,這個年輕人已經沒有初次見面時的清秀,雙眼布滿血絲,滿臉都是胡渣,看見坐著對面的是塵封和付近後,白小飛冷冷的問,怎麽又是你們,你們應該不是當地警方的吧,找我還有什麽事。塵封平靜的說,因為有些事需要告訴你,案發後當地警方對老甄旅社進行了全面的搜查和勘驗,他們在甄衛國的保險箱裡發現了一些遺物,我們覺得你有權利看看,就來了。不需要了,甄老板的遺物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認罪,我接受法律的製裁,你們走吧,白小飛說。付近把一個鐵皮餅乾盒放在桌上,推到白小飛的面前輕聲說,先看看吧。這餅乾盒很舊,一看就有些年頭了,但卻保存的很好,沒有什麽劃痕,很乾淨,白小飛忽然想起小時候見過母親也有這麽一個一模一樣的餅乾盒。白小飛疑惑的打開盒蓋,看到盒中有一張母親劉念年輕時的照片,和一些女性用的簡單頭飾,以及一個信封。白小飛吃驚的看著塵封,塵封朝著白小飛點點頭,示意他打開信封自己看,白小飛拆開信封,取出信紙。
甄:
快30年沒和你聯系了,我從你老家姐姐那裡要到了你的地址,不知道你現在過的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當年我不告而別,都是因為老筍頭告訴我,你竟為了酒後的那點小事,害死了我們的好友王愛國。離你而去後,我一直和老筍頭生活在一起,他對我很好,但我心裡一直念著你,也恨著你,所以這身子啊,也就越來越差了,最近醫生說我有呼吸衰竭的症狀,將不久於人世,我也想開了,人都不在了還計較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都算了吧,想著最後啊,再給你寫封信,還真不知道怎麽和你說下去……
甄,王愛國是被白筍害死的,我病重以後,他知道我將不久於人世,喝了很多酒,酒醉後在我床前哭著把當年的事情都說了出來,當年竟然是他想朝你打黑槍被王愛國攔下,扭打中白筍槍殺了王愛國,並到處散播是你因大戰前夕的爭執故意害死王愛國,還欺騙我說,親眼看到你向王愛國開槍,因為都是兄弟,他才不願指證你,隻把真相告訴了我一個人,我才憤然離開你的,但當時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所以我才跟了白筍,你兒子如今也30多歲了,孩子沒有錯,如果沒有必要就不要打擾他的生活了,那些畢竟只是我們上一輩人的事。
我只是遺憾錯過了和你的一生,願來生有緣再續吧。
劉念
白小飛放下手中的信紙一動不動的坐著,愣愣的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塵封繼續開口道,我們聯系了你老家的警方,經過比對筆跡,這封信確實是你母親劉念寫的。其實這根本不用塵封說,母親劉念的字,白小飛怎麽會認不出。塵封又把一張照片放在白小飛面前說,還有,後來在清理凶案現場時發現,甄老板屍體旁邊的血跡下,有用燒火棍寫著的,我是自殺四個字,這四個字字跡潦草,筆跡斷斷續續,其中第四個字甚至都還沒有寫完,法醫判斷這應該是甄老板死前,自己寫的,後因出血量過大,被鮮血覆蓋。白小飛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塵封,塵封又說,據我猜測甄老板在被你殺害時已經認出了你就是他的兒子,所以在彌留之際寫下了這四個字,這可能是作為一個父親,能為你做的最後的事吧。不,白小飛仰天長嘯,慘烈的哭涕聲回蕩在審訊室內,付近收拾了下桌子上的東西,準備和塵封離開,快出門時塵封回頭對白小飛說,如果你沒有什麽意見的話,信的內容,我們會轉達給鐵彈,畢竟他也有權利知道真相……
哈爾濱閻家崗登機樓大廳,塵封又緊了緊他身上的大衣對付近說,我還是不適應這北方的寒冷天氣。付近說,不單天冷,這案子辦的我心裡都也有點冷。塵封轉身看著大廳門外飄落的雪花,喃喃自語的說,任何錯誤的行為,無論其目的如何,最終也只能得到一個遺憾的結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