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並沒有告訴王郤,徐茂在張飛這件事,或是自他入主市樓以來,表現的太過熱情了!
放在沒有經歷隋末這一世之前,於人心的細微把控上,劉備或難察覺。但在瓦崗寨內,新漢朝廷中,他有過太多次與同僚,與臣子的明爭暗鬥。
當站的越高,經歷之爭鬥越多,心性便越能鍛煉出來。
徐茂之所為,像是在照看張飛之事,便露出了破綻。
作為一名老吏,徐茂豈會不明白,若是在結果出來前,妄自同張飛相見,不僅是針對張飛本人,還有他劉備這個上官,會產生何等之困境。
既然知道,徐茂為何這麽做,且不再掩藏其之目的,顯然他急了!
一急切,便露出了破綻。
事件回到問題本身,徐茂為何如此?
且在知道劉備乃是盧植弟子,更得幽州刺史看重,於郡縣聞名的情況,而行此事?
劉備不免想起了,前一次時,徐茂與之私下所議之言。
涿郡今歲,舉孝廉的人選,尚未定下。
以蓋勳任上,正是其人處事。
而蓋勳也是眼裡見不得沙子之人,又豈會願意他推舉之人,身上有汙濁?
“徐茂才能一般,於市井頗有名氣,但難能拿取名額。可見之,其人這般賣力,怕是想為他人而做嫁衣。
只是蓋府君,個人之性格,這徐茂及背後之人,可能還沒摸清楚,其人可是樂遵早製……
便是我劉備,再如何卓越,名聲大振,蓋府君又如何會忽視我之年齡而推舉乎?”
在王郤按照他的命令,重新將人證召集,再以詢問間,劉備單獨找了個市井食肆,要了一碗菜湯,邊是小口喝著,邊是將情況分析的差不多。
“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於我任上這些時間,徐茂市井行事,看似公正,但以小惡,不思悔改,終將釀成大惡!
我劉備,又豈是那般容易欺負,何況將將翼德陷入,更是置於不義也!”
劉備沉吟中,一個計劃於腦中成型。
見王郤遲遲沒有回來,他也不著急,似乎真不擔心般,於市井內轉了起來。
市樓內。
徐茂正站在窗戶邊,望著劉備的身影,漸漸走遠。
“竟是這般敏銳,莫非他發現我之所為?
許是我自己嚇我自己罷!
不過,此事只要於明日惱開,傳來府君耳中,一切便是塵埃落定。
死無對證,又能奈何?”
回過神後,徐茂坐回案幾處,拿起文書,眉頭緊皺,複又放下,喃喃自語道。
但不知為何,想到劉備見他笑眯眯的眼睛,徐茂總感覺有些古怪。
那是一雙滄桑,又似乎看破了一切之目光。
徐茂搖了搖頭,這才將注意力集中到文書之上。
不得不承認,這劉備能力和手段都有,更有大名於外。
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在這個年紀裡,太過顯眼了,可不一定是好事!
“且等明日罷!
到底還是年輕了,連一些道理都不懂。
為官吏者,可不單單是為官吏,更有官吏之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