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街亭開始 ()”
踢踏踢踏——
“中都護,此事務交予我即可,公身為禁軍上將,豈能輕動?”尚書令陳震策馬走在官道,對身旁跟隨的李嚴有些疑惑地說道。
要知道李嚴素來與諸葛亮有隙,今日他居然會親自臨至此地協助調撥糧草輜重,這讓他有些感到意外。
這幾年以來, 二人在朝堂上你追我趕,針對南征事務、北伐事務,總是會因此而大打出手。
不過這次調撥輜重的事務雖然不算太過繁重,但讓一個禁軍將領出馬協助,總有些不太對頭的感覺。
而其旁邊策馬相隨的李嚴表情毅重,絲毫沒有當初那種趾高氣昂、好高騖遠的態度, 這越來越讓陳震感到奇怪。
“孝起公,丞相與我同朝為臣,豈能因私下恩怨而不顧大漢百姓之安危呢?還請孝起莫要猜測妄言, 僅此而已!”
“哈……正方公有心如此,丞相定然欣慰之至!”陳震聽完李嚴這番話後,心裡的戒心放下一半,但仍存疑慮。
說著,兩人一邊策馬前行,一邊督促著前後運輸隊伍加快行軍速度,根據規定時間,他們必須要在十天內趕到那裡。
而現在已經過去五天的時間,他們已經行至到閬中附近,穿過閬中山道,再往北去就是漢中境內。
哢嚓哢嚓——
裝載大量糧食的單輪板車走在前頭,再向前走大概兩裡路左右就是閬中山道,進了這條路,要想加速前進可就難了。
這群身著粗布衣的民夫們將板車推到山道附近忽然停了下來,但李嚴等人卻沒有督促他們,而是靜靜地等待著。
原來, 他們要想走這條道,就必須放棄一部分板車, 轉由人挑肩扛的方式進入此道,不然板車進入這裡根本就走不快。
“快快快,迅速將前十六輛車上糧草統統卸下!”
只見前方率領民夫的校尉解下腰間佩刀丟給副官,然後親自上陣扛著一袋糧食率先踏入山道。
眾民夫在校尉的命令和帶領下,前十六輛板車全被移動到空曠地帶,上面的糧草全都被前軍民夫與軍卒扛走了。
陳震望了望他們已經進入山路,於是所有騎馬的將吏在他的指揮下全部下馬,並且一人扛著一袋糧食跟隨他們進山。
“後軍板車全部停下,所有民夫、軍卒每人肩扛一袋糧食隨前軍弟兄一同進山!”
說罷,以陳震、李嚴為首的將吏紛紛翻身下馬,並將身上的厚重的甲衣都脫了下來交給伴行軍卒。
在這種燥熱季節時,他們必須要脫下甲衣來扛糧草,否則重量超出個人承受范圍,一袋袋沉重的糧草根本就難以扛動。
而這伴行軍卒的意思很簡單,他們不負責扛糧食,隻負責跟在後頭將那些清空的板車推在他們的後面。
然後,所有卸甲的將士把他們彼此的甲衣和兵器全部放在板車上,這樣一來就解決了在他們翻過山頭後如何取回裝備的問題。
踏踏踏——
只見李嚴也接過一袋沉重的糧草扛在肩上,雖然有些沉重,但這久違的感覺重新回歸在身上,感到頗為享受。
“呼~”
陳震雖為文官,但他也並非只會舞文弄墨,作為這支隊伍的領導者,自己必須帶頭來鼓勵這些人翻山越嶺。
“啟程!跟上彼眾!”
在把所有糧草背扛在身上的那一瞬間,陳震扛著麻袋環顧四周,確認每兩人一麻袋糧草後,直接下令跟上前軍人馬。
踏踏踏——
他們頂著烈日炎炎的天氣行走在大山高嶺之間,雖然汗流浹背,但其中唱起了山謠,
就感覺一下子涼快了下來。“走在那個閬山誒~觀風光~”
卻也不知道,這等民謠小調到底是誰傳唱出來的,但此調一出,所有民夫軍卒都有模有樣地跟著唱了出來。
一時間,整座閬山盡是川蜀小調,民謠之聲雄厚而又優美,唱得那山林鳥兒翩翩起舞,唱得那谷中走獸奔走呼號……
走在他們中間的陳震與李嚴嘴上也不禁與他們相互應和,在這一刻,這兩人仿佛不是領導者,更像是農夫在乾活。
“孝起公,頭次乾這活罷?”
“哈……雖說頭次,但與這群將士弟兄同走此路,唱著民間小調,倒讓人感到興奮不已啊。”陳震與副將挑著麻袋走在李嚴身後,臉色雖然通紅,但卻絲毫不減他那高興的表情。
要知道李嚴在早年間沒少帶著百姓軍卒走這條道運輸糧草至前線,那還是劉璋時期與漢中張魯對立相爭的時候。
昔日之人已經不在,而他李嚴也已經年邁蒼老,但讓他重回這條道帶著將士們運輸糧草,他還是比較懷念當年日子的。
…………
過了大概一天的時間,他們順利地從閬中山路通過並抵達漢昌城外,漢昌縣令得知運輸隊已至,他連忙帶人出城迎接。
可時間還剩下四天,如果趕不到漢中,他們都得挨罰受罪,陳震提出讓這群將士進城歇息,讓縣令派人替換他們。
但李嚴卻認為時間夠用, 可以進城休息半天,待眾人休息完畢恢復體力之後,命縣令派兵護送即可。
“正方公,隴右局勢如此緊張,怎能如此!”陳震被李嚴這番話說的有些著急,“由漢昌北上還需走一段山路,若因此而耽擱時間,我等如何擔待得起?”
漢昌令見狀有些犯難,而他自己還是李嚴的人,於是就按照李嚴的話,讓他們進城休息半天。
突然,陳震直挺挺地站在城外表情頗為憤怒地指著李嚴怒聲訓斥道:
“李嚴,若這批輜重不能按時抵達漢中,爾該當何罪!”
“陳震,汝亦看見,眾將吏經此一日翻山越嶺如此疲憊,漢昌縣人手本就不夠,若抽調出部分人馬,那行軍時間不一,豈不是更拖延時間?”
說到這裡,李嚴斜睨身旁的漢昌令,站在旁邊的漢昌令連連點頭向陳震說道:
“中都護所言甚是,漢昌居民萬余人,可調之兵不過百余,即使是抽調這百卒,也不夠尚書令驅使啊。”
“………哼!”陳震被兩人的話給堵住了嘴,合著李嚴原來不是幫著運輸糧草的,是來攪亂丞相部署的。
就這樣,在李嚴和漢昌令的一唱一和下,身後的民夫和將士紛紛癱倒在地上,說什麽也不想起來。
陳震徹底沒了辦法,只能任由李嚴擺布,但這也由此能夠看得出來,李嚴今日這麽做,就是要向諸葛亮示威。
“(哼!孔明啊,老子今日就讓爾嘗嘗什麽叫做焦急難耐!你我同為托孤大臣,全朝臣子皆從汝言,今日我亦讓汝見識見識,我李嚴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