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在兩日後正式開始了。
齊格飛作為上屆市級比賽的冠軍,是隊伍中當之無愧的主力,同時也是訓練最積極的一位,在首先開始的散打預選賽開始前,他很早就來賽場候著了。
何佳琪在拉拉隊點完名後就到了休息室裡,看見齊格飛正穿著比賽的衣服,戴上手套躍躍欲試。
“喂,你現在不會看到個什麽東西就想動手打打看吧?你不會對我開打吧?”
齊格飛聞聲轉過身子,對何佳琪笑了笑。為了這次比賽,他已經準備了很長一段時間了,而現在的他狀態非常良好,活躍的身體就像一架精密的機器一樣,能迅速並靈活地在擂台上戰鬥。
“怎麽樣,有信心嗎?”何佳琪問道。
齊格飛揮舞了兩下拳頭,並把腳擺出了側踢的動作穩穩定格在地面上,“我沒問題了,感覺今天身體特別有力量。”
何佳琪噗嗤一聲笑出來,從來沒看見他比賽,沒想到即將踏上擂台的齊格飛是這種狀態,和平常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死腦筋相比,還顯得可愛了起來。
預選賽很快就開始了,在碩大的場館裡,觀眾席上坐滿了熱情高漲的觀眾,而何佳琪還有其他拉拉隊員們就在擂台下面竭盡全力地呐喊,為擂台上的己方選手加油助威。
散打比賽的激烈程度遠超何佳琪的想象,好幾次她快要被擂台上猛烈的打鬥場景嚇得暈過去。
三天的比賽就這樣過去,齊格飛的表現還算亮眼,在預選賽和小組賽中一路過關斬將,最後他成功進入到了決賽。
在齊格飛進入決賽的第二天,半決賽的第二場將決出和他爭奪冠亞軍的對手。前一天晚上,何佳琪正在房間裡休息,齊格飛卻敲開了她的房門。
“你怎麽不去休息?來找我幹什麽?”何佳琪想把他讓進來,但齊格飛並不想進去。
“佳琪,其實我只是想......”齊格飛抓耳撓腮,他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麽要和別人商量的事情總是斟酌半天開不了口,尤其面對女孩子的時候。
何佳琪耐心地等待著,終於,齊格飛開口說:“我想......請你明天陪我去看看半決賽。”
“啊?為什麽要去看?”何佳琪很是疑惑,今天的比賽非常精彩,齊格飛和另一個男孩在場上打得有來有回,但最後還是他更勝一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齊格飛解釋道:“因為全國比賽還是高手如雲,我想明天先去了解一下對手,看看他是怎麽打的。”
何佳琪一臉壞笑地說:“怎麽?你怕了?”
“誰怕!我都進了決賽了,但謹慎一點總是好的吧。”
“那行吧,明天早上我來找你。”
第二天早晨他們去了賽場,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好讓齊格飛好好觀察對手。兩位運動員相繼入場,其中一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那是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家夥,長得非常魁梧,一臉橫樣,頭上還很反常地纏滿繃帶,遮住了一隻眼睛。
突然,他發現了觀眾席上的何佳琪,先是驚訝,緊接著,就用可怕的眼神瞪著她,何佳琪不禁發起抖來。
他走到擂台上脫去了上衣,露出了那有著金屬光澤的皮膚,那些密布的傷痕格外顯眼。
“這個家夥......怎麽全身都是傷啊?”何佳琪不解地問道,這個時候的齊格飛卻顯得非常深沉,只是目光尖銳地看著擂台上的少年,沒有搭理何佳琪。
裁判手拿名單走了過來:“你叫什麽名字?”
“圖飛。
”那少年發出了低沉而強硬的聲音,鼻子裡不斷地噴出熾熱的氣體。 擂台上的運動員們穿好了護具,在裁判宣布開始後,這場異常慘烈的殺戮展現在了觀眾面前......
名為圖飛的少年一開始就展開了猛烈的攻擊,水壺大的鐵拳連連砸向對手,打得他不得不護住身體連連後退;這樣的進攻持續了一分多鍾,裁判把兩個人拉開了。
觀眾們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他們等的就是這樣一場精彩的搏殺。
何佳琪讚歎道:“哇!他好厲害呀,完全不給對手反攻的機會呢。”
齊格飛淡定地回應她:“不錯,可是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很快會體力不支的。”
第二回合開始,圖飛依舊咬住對方就是一通猛追猛打,不出一會兒他的對手就招架不住。突然,一聲悶響傳出來,圖飛的鐵拳迅猛地擊中了他的下巴,原本含在嘴裡的牙套連帶著兩顆帶血的牙齒飛了出來,不等他喘氣,又是一拳打到他的胸前,堅固的防具甚至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印痕。
觀眾席又爆發出歡呼聲,何佳琪看著周圍的觀眾,不安地說道:“他們為什麽喜歡這麽血腥的場面?”
“這是人的天性,天生對戰鬥和血的嗜好。”齊格飛緊盯著擂台上的圖飛,眼睛裡閃過一絲憂慮,
“他為什麽要下這麽重的手?”
被打倒的少年扶著圍欄喘氣,他的教練看出了實力的差距,走過來問他是否要放棄比賽。
可是他抹去嘴角的血,倔強地表示他還要打,於是他再次戴上牙套,走回擂台上。
第三個回合,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也許是因為剛才頭部遭到重擊,他的眼裡出現了眩影,還不等他近圖飛的身,圖飛一記強力的墊步側踹把他踢飛到了擂台的一角,但他並沒有倒下去。
圖飛走上前去,對著他殘破的身軀展開了劇烈的蹂躪, 每一拳、每一腳......那可憐的少年像個布娃娃一樣任他擺布,但因為沒有倒下去所以裁判沒有數秒,圖飛就一直這樣折磨著他。
“混蛋!快住手!”齊格飛大聲朝擂台上喊道,惹得觀眾們紛紛看向他,但他根本不在意,繼續向圖飛喊道:“停下來!他會受傷的!”
圖飛的拳頭越來越快,越來越重......
看著他在擂台上殺紅了眼一樣折磨對手,觀眾們的聲音從一開始的叫好漸漸變成了議論和唏噓,最後發展成嚴厲的聲討。
齊格飛站起身朝擂台衝去,何佳琪急忙喊:“哎!你去哪兒?”
他甩開工作人員的阻攔,奔道擂台前:“住手!不要再打了!”
圖飛停下手,用那隻渾圓的、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齊格飛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你學拳的時候,你的師父沒有教過你什麽叫武德嗎?”
“你是誰?”圖飛用沙啞的嗓音問他,齊格飛平靜地回答道:“我是你明天的對手。”
他看了一眼角落裡奄奄一息的少年,那少年此時已經頭破血流,失去了意識。
“收手吧,你已經贏了。”
圖飛放下抵在少年胸口前的拳頭,那少年立馬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地上,醫生和教練衝上了擂台。
“明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圖飛的眼睛裡閃爍著無盡的怒火和殺意,他指了指齊格飛的頭,用手在脖頸上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齊格飛冷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但他心裡明白,明天要給他好好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