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才剛剛灑落,可城外的田地裡,已經有不少人在勞作了。
時值盛夏,正是一年中最為灼熱的季節,早起一點乾活,等太陽完全升起後,也能早一些休息。
不然的話,頂著烈日乾活,那真的是會出人命的。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高高掛起。
感知到溫度的變化,薑辰抬頭看了一眼太陽,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朝著周圍大聲的喊道:“時間差不多了,大家可以回去了,下午等天涼了再來。”
周圍的人聞言,卻沒有人離開,反而朝薑辰笑道:“公子,這才什麽時候,還早著呢,我們還能再乾一會兒。”
見他們不願離開,薑辰搖了搖頭,沒有再勸,而是扛起手上的農具,收工回家了。
他今天有事要進城一趟,可沒時間在地裡耽擱。
薑辰生得清秀俊逸,二十來歲的年紀,雖然穿的是粗布麻衣,乾的是農活,可那一身氣質,卻不像是農夫,更像是富家公子。
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薑辰雖然不是什麽富家公子,可卻是景國有名的糧商,身家何止千萬。
他不是富二代,而是富一代,靠著種地致富的富一代!
燦爛的陽光下,薑辰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田裡的眾人才開始議論起來。
“唉,你說我們公子怎麽這麽奇怪,他都這麽有錢了,怎麽還在堅持每天下地乾活,他圖什麽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不忘初心,公子雖然發了財,但還記著當日的誓言呢。”
“願天下再無人餓死,五年前公子許下這宏願的時候,世人還隻當成是笑話聽。可誰曾想,只是三年,他就讓水稻的產量翻了一倍,更是從之前的一年一熟變成了一年兩熟。”
“托公子的福,兩年前臨江郡糧食產量暴漲,足足翻了四倍,一舉解了北邊的饑荒。”
“據說北邊那裡的人,為了感謝公子,已經給他立了生祠,早晚都要祭拜一次,保佑他長命百歲。”
“呸,什麽叫長命百歲,公子這樣的人,未來肯定是要成仙得道、長生不老的,保佑他長命百歲,這不是咒他死嗎?北邊的人,真不懂事。”
“是啊,公子簡直就是活著的聖人,他要是無法成仙的話,那才叫沒天理。”
“說到這裡,我倒是奇怪一件事,公子都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德,怎麽還不見仙人現身,接他入仙門啊,這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
世人皆知,若有人立下天大的功德,就會有仙人現身,將其接入仙門,傳授長生之法。
按理來說,薑辰已經滿足了這些條件,可依舊無仙人現身,接他進入仙門。所以,眾人才會覺得奇怪,認為傳說是假的。
可他們並不知道,早在三年前,就有仙門使者暗中尋到薑辰,要帶他進入仙門。
但可惜,薑辰拒絕了。他以宏願未成,不忍離去為由,婉拒了仙人的邀請。
當時是三更時分,薑辰正在書房裡挑燈夜讀。
可突然間,兩個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自稱是仙門使者,說薑辰有大功於蒼生,當入仙門修行。
大半夜的,兩個不認識的人突然出現在薑辰家裡,聲稱自己是仙門使者,要將他帶走。
這出場方式,不像是仙人,反倒是像是要謀財害命的。當時,薑辰就警惕起來了,準備喊人幫忙。
事後證明這是個誤會,兩人的身份沒問題,
確實是仙門使者。之所以會半夜過來,說是為了營造神秘感。 這個回答,讓薑辰一陣無語。
從兩人的反應來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善後動作熟練得讓人心疼。
兩人給薑辰畫了一夜的大餅,稱入了仙門,將會有無數好處,什麽長生不老,呼風喚雨等等。
可惜,任他們說的天花亂墜,薑辰還是拒絕了。
稱自己兒時立下宏願,要讓天下再無人餓死,如今宏願未成,不忍離開,只能辜負仙門的一番美意了。
本以為自己拒絕之後,仙門使者要麽直接離去,要麽憤而起身離去,可沒想,他們的反應,大大出乎了薑辰的預料。
他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顯得頗為動容,大讚薑辰品德高尚,有聖人之志,是天下少有的善人,今日能見到薑辰,完全不虛此行。
最後,仙門使者還是走了,帶著滿心的讚歎離開。
不過,在臨走之前,他們送給了薑辰一面玉牌。 稱仙道的大門永遠為他打開,他什麽時候相通了,只需捏碎玉牌,他二人就會出現,接他入仙門。
仙使走了,但薑辰卻沒有後悔,因為他此刻,確實不能入仙門。
他的體內,有著一滴真龍龍髓。
龍髓這樣的寶物,就算薑辰是凡人,也知曉其珍貴,為當世奇珍,一旦出世,必然會引得無數高人爭搶。
更別說,薑辰體內的那滴龍髓,是從一頭真龍的角上流下來的,更為珍貴。
仙門高手無數,要是被人看出這一點,難保不會有人動了貪念,拿薑辰入藥,煉出他體內的龍髓。
或許仙門看不上薑辰身上的龍髓,也或許仙門都是好人,不會做下這等醃臢事。
但薑辰從不敢賭人心,他更不會用自己的命,去賭仙門的人品。
所以,當仙門使者來接他入仙門時,他婉言拒絕了。在沒有徹底煉化體內的龍髓前,薑辰哪裡都不會去,只會宅在臨江城。
再說了,仙門之事拒絕了也就拒絕了,沒什麽好可惜的。
龍髓無法煉化,就是給薑辰修仙功法,他也無法修煉。所采集的靈氣,都會被龍髓吞噬,半點也不會剩下。
這一點,薑辰已經試過了。修煉功法,他是不缺的,且都是最頂級的修道典籍,可惜全都沒用。
頂級功法都沒用,那仙門的功法,薑辰估計也夠嗆。既如此,去不去仙門的,也就不重要了。
至於薑辰一個普通人,為何會有真龍龍髓這樣的寶物,那就要從七年前的一場天災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