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轉金丹歷九劫而成,為非常之丹,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故而,丹成之後,鬼神難容。
因此九轉金丹太過逆天,所以這第九此丹劫, 不再是水火之劫,而是三災,即雷災、火災、風災。
丹成之後,先是天降雷災,扛得過,丹成三分,抗不過, 就此絕命。
雷災過後, 天降火災, 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喚做‘陰火’。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把多年苦行,俱為虛幻。
火災之後,天降風災。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不是和熏金朔風,亦不是花柳松竹風,喚做‘贔風’。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 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此三災, 乃長生之劫, 本是法相高手要度的劫數,度過之後,方能長生不老,永駐世間。度不過,身化劫灰,就此隕命。
可是,因為九轉金丹太過逆天的緣故,薑辰提前享受到了這法相強者所獨有的三災待遇。當然,他要渡的三災,威力肯定沒有法相強者要渡的三災那般強大,要有所下降。
可他們渡不過的結局,卻是一樣的,身死道消,徹底消失在世間。
“三災?不應該啊,九轉金丹雖然不凡,但也不至於逆天到給我提前招來三災的地步。”
“是了,別人凝練九轉金丹時,肯定沒這待遇,這是我獨有的待遇, 因為我的金丹太過超凡了, 七次丹劫之後其實已經圓滿了, 可以進入下一個境界了。”
“只是我太過貪心,想要把金丹蛻變的更為完美,在七次丹劫之後,沒有選擇突破,而是繼續引動第八次丹劫,將我的金丹淬煉至一種逆天的地步,超出了天地的限制,這才為我招來劫數,提前觸發了風火雷三災。”
薑辰先是疑惑,繼而恍然,知曉是自己把金丹淬煉的太過完美了,這才觸發了不屬於自身境界的劫數。
優秀的人,總會招來別人的嫉妒,而太過優秀的人,連天地都會嫉妒,從而生出種種劫數。
所謂的天妒英才,就是如此。
薑辰的遭遇,大抵就是如此,表現的太過優秀了,從而遭了天妒,生出巨大的劫數。
“不遭人妒是庸才!”
薑辰無奈,天意如此,他也為之奈何。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提升實力,以應對第九次丹劫到來時所爆發的三災之劫。
萬事皆有一線生機,薑辰自信,三災雖強,可也要不了自己的命。
當然,三災雖強,可也不是沒有躲避之法,就薑辰掌握的傳承中,就有數種避劫之法。
只是薑辰不願意修煉就是了。
修行一道,講究的是勇猛精進,一往無前,要有大無畏的精神。避劫之法雖好,可卻容易壞了道心。
與天地相爭的路上,本就充滿了劫難,避劫之法雖好,可又能避過多少次劫難?今日遇見劫難,以避劫之法躲了過去,那明天、後天、大後天呢?
前路多磨難,終有躲不過去的劫難,所以,修士要有一顆無敵的道心,具備大無畏的精神,自信自己可以降服一切劫難。
唯有如此,方能登臨至高之位。
避劫之法,此乃外魔,專壞人道心,故而薑辰不用。今日在天災面前露怯,以避劫之法躲避,那心中就會存下畏懼的種子,日後如何還能鑄就無敵道心,無敵於世。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都其樂無窮!”
偉人之言在心中回蕩,薑辰心中頓生無窮豪情,要與天地掰掰手腕,強渡這風火雷三災。
“修煉!”
薑辰打起精神,抬頭朝天上看去,只見大日已經西沉,黃昏已至,先天紫氣將現。
旋即,薑辰面朝西方,盤膝坐下,默默運轉先天紫氣訣,開始吐納夕陽紫氣。
暗紅色的日光下,絲絲縷縷的先天紫氣浮現,如同一道歷練,縱橫數裡而來,被薑辰與天地烘爐一同吸收吞噬。
第五顆星辰成形之後,天地烘爐吐納來的先天紫氣更多了。薑辰的眉心,那點先天至臻不斷的閃爍著,慢慢壯大起來。
與此同時,薑辰的陰神深處,一抹璀璨的先天靈光浮現,彌漫出一股不朽的道韻,與那點先天至臻相呼應。
先天至臻,為先天紫氣之精,可助人合道。而薑辰陰神深處的不朽道光,乃是先天神魔與天仙之上的存在,才能掌握的力量。
二者似乎有著什麽莫名的聯系,此刻相遇之後,立即就產生了共鳴,想要融為一體。
只可惜,先天至臻也好,不朽道光也罷,它們的力量都太過弱小了,無法成形,離開原地,交融在一起。
“不朽道光為我先天真靈所發,是我未來蛻變先天神魔的關鍵所在,先天至臻為先天之精,可造化萬物。”
“或許,此物能助我壯大體內的不朽道光。就是可惜,我得到的先天至臻還是太少了,難堪大用。”
體內的變化,自然瞞不過薑辰的感知,第一時間就被他感應到了,並讓他產生了很多聯想。
人之根基為體內真靈,也就是先天一點靈光,這是後天生靈體內唯一的先天之物。而修行的目的,就是壯大自身的同時,也在蛻變這點先天靈光,使其愈發的完美。
諸夏仙道,神魂境界之後的修煉,就是將體內的先天一點靈光凝練成一團,化為道光顯化而出,此之謂玄光境,可與天地交感,對應著玄黃界的四品雷劫境。
神魂之後,就要想辦法壯大體內的先天一點靈光,以突破到更高的玄光境,而從先天至臻的身上,薑辰看到了壯大先天真靈的可能。
這豈不是說,待他修成神魂境界後,只需煉化體內的先天至臻,就能快速的修成玄光境?
“倒是意外之喜,不過,是否能成,還是等修成神魂境界後再說吧。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想辦法度過第九次丹劫,不然的話,渡劫失敗,就是未來在璀璨,也注定一切成空。”
薑辰搖頭,收回了思緒,取出神性本源修煉起來。
先天至臻能否對他有用,那是神魂境界才需考慮的事,現如今他大劫將至,考慮這些,卻是有些早了。
……
…………
“師兄,我們已經準備好了,何時可以出發?”
就在薑辰坐在山峰懸崖邊煉化朝陽紫氣的時候,李青昭等人緩緩飛來,降落到地面,踏上長滿了苔蘚的岩石,小聲的朝薑辰問道。
薑辰現在所在的位置,乃是守正峰峰頂,懸崖之上,下面就是千丈絕壁,更是長滿了苔蘚,一不留神就會滑落下去,跌得粉身碎骨。就算是七品高手也不敢多呆,不過對於六品日遊高手來說,卻如履平地。
六品高手為超凡脫俗的第一步,本事離飛天遁地雖然差了點,但已經能飛了,就是從千丈懸崖上掉下去,也摔不死,自然無懼高空。
“好,待師兄收走幾件法寶,我們就能出發了。”
薑辰睜開雙目,眼中紫氣流轉,淡淡掃了李青昭三人一眼,說道。
是的,三人,當日來見薑辰者雖多,但最後決定與他同去的,卻只有三人。即李青昭與葉青,以及趙國的公主趙婉兒。
魔墟內部,危機重重,不是去的人越多越安全。相反,人數多了,目標更大,遇到的危險會越多。所以,眾人想了想,擔心成為薑辰的拖累,大部分弟子,便放棄了此次隨他前往魔墟遊歷的念頭。
至於為何是李青昭三人留下,那是因為眾人中,她們的實力最強。以九道大日神輪為參照,如今,李青昭與葉青的陰神得五行神雷之力淬煉,已經能度過第七道大日神輪。
而趙婉兒,則是於前不久,陰神成功度過第六道大日神輪,來到第七道之前。
近三十位弟子中,只有他們三人的實力最強,前往魔墟大概率的不會成為薑辰的拖累,反而有可能會幫到薑辰。所以,才會由他們三人跟著薑辰,一道前往魔墟遊歷。
“收!”
薑辰抬手,先是將天地烘爐收了起來,與此同時,那環繞在太微證道鍾身側的五顆星辰,裹著它化為一道流光,沒入天地烘爐消失不見。
魔墟之中危機重重,薑辰自然要帶著天地烘爐,它的作用太大了,非但能煉製丹藥、淬煉靈物,更是具有強大的戰力,僅次於玄黃鍾。
五顆星辰,便相當於五尊陽神,天地烘爐之威可想而知,等閑三品陽神,絕對扛不住它的攻擊。
至於太微證道鍾,此寶尚未成形,離不開五顆星辰的孕育,薑辰就是不想把它帶上,也得把它帶上。
“收!”
收起了天地洪爐之後,薑辰再一揮手,將天上的金烏幡收了起來。
金烏幡與薑辰手上的太陰幡,乃是配套的法寶,兩者一陰一陽,可以起到相互促進的作用。
薑辰此次前往魔墟,增長見識只是其一,除此之外,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在那裡獵殺天魔,好收集到大量的天魔結晶,將太陰神幡煉製成四品巔峰的法寶。
之後,他再讓太陰神幡與金烏幡兩件法寶交融,使之陰陽合一,衍生出造化之氣,同時發生蛻變,化為三品靈寶。
而薑辰自己,則可以借助兩寶蛻變的機會,從而一窺陰陽的玄妙,得以突破境界,以陰陽之力勘破三災。
這是薑辰想到破解三災的辦法,陰陽之力玄妙,可消融天地萬物,三災雖然強大,可依舊沒有超脫陰陽之力的范疇,為它所克。
是以,只要薑辰能夠領悟陰陽之力,就能憑此煉化三災,使其化為自己的力量,一舉破入三品的境界。
事關渡劫之法,薑辰自然無比的重視,要將金烏幡帶在身上。
金烏幡被薑辰收走之後,天上的那九道大日神輪失去了支撐之物,逐漸消弭於無形。
“諸位師弟,如今我要外出遊歷一段時間,這神通大日神輪我就先收起了,待我歸來,再行施展。”
別人的修行,哪有自己的修行重要,薑辰可不會為了給別人行便利,壞了自己的修行。
“師弟師妹,我們該出發了。”
將金烏幡收起,薑辰扭頭朝身邊的李青昭三人說道。
“是,師兄。”
三人點頭,正要施展神通騰空而起,可就是這時,天地間一陣狂風吹過,化為一隻巨大的雲鵬,裹著三人就朝遠方飛去,刷的一下,便掠出了上百裡。
卻是薑辰出手了,施展鯤鵬神通帶著眾人趕路。
“龍逸,雲鵬,你二人好生看守守正峰,若要被人驚擾了此地。”
待四人的身影走遠,薑辰的聲音方才遠遠的傳了過來。
……
…………
雲鵬背上,李青昭等人隻感氣流在耳邊劇烈呼嘯,下方山川河流,一道道的遠去,暢快無比。
“師兄,你這神通,速度真是越來越快了。”葉青左右看了一圈,方才滿臉讚歎之色的感慨道。
薑辰的鯤鵬神通, 他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可每一次看到這神通,都會讓他震驚,速度是越來越快了。就是一些四品強者,也沒有這個速度。
“你這師兄了不得啊,這是鯤鵬神通,蘊含著先天神魔的意志,為天地極速,就是在上古時代,也很少見到這種強大的神通。”
葉青體內,那道蒼老的聲音本來不想說話,可在看到薑辰腳下的大鵬後,他立即就被震撼到了。
他認出了這神通的來歷,為鯤鵬神通,就是在上古時代,也隻存於傳說之中,沒想到在這個殘破的時代出現了。
“鯤鵬神通?”
葉青心裡震驚,面上卻沒有表露分毫,甚至沒向心中的老者詢問,只是將此事藏在心底。
“師兄,你這神通的速度太快了,就是不知消耗如何。要是消耗過大的話,這樣趕路,真的是太危險了。若是碰到魔道妖人,見你法力不濟,肯定會趁火打劫,殺人奪寶。”
神通越強,消耗越大,想到此處,趙婉兒突然有些擔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