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吃點什麽?”

　　攤主是個面向憨厚的中年大叔。

　　見錦衣華服的陳小二跟南柯上前，立刻便笑著迎了上來。

　　“……兩份豆腐腦，四根油條，兩個茶葉蛋，兩碟小鹹菜。”

　　陳小二搓了搓手，坐了下來。

　　一旁的南柯則是坐在了他對面。

　　剛坐好，直接就趴在了桌上，兩個眼皮開始打架，腦袋一垂一垂的。

　　……嘖！這女人昨晚到底幹了什麽，累成這德行?陳小二一陣搖頭。

　　“好嘞。”

　　男人剛要轉身，突然道:

　　“……對了客官，本店有鹹豆腐腦，甜豆腐腦兩種，不知您要哪種?”

　　嘖！廢話，甜豆腐腦那還能吃嗎?陳小二想都沒想，直接道:

　　“鹹的！”

　　“……等等，我要甜的！”

　　這時，死女人突然睜開眼皮，喊道。

　　“……鹹豆腐腦那是給人吃的?”說著，女人撇撇嘴。

　　嘶！這死女人，異端啊！

　　被陳小二瞪著，南柯也不示弱，趴在桌子上，瞪著一雙杏眼。

　　……嘖！為什麽會有鹹豆腐腦這種讓人發狂的東西存在！

　　“回去就下旨，消滅鹹豆腐腦。”南柯心中腹黑道。

　　“……呵呵，其實二位客官，這鹹豆腐腦和甜豆腐腦都一樣好吃。”

　　這時，中年大叔端著盤子走來。

　　“鹹豆腐腦有鹹豆腐腦的好處，甜豆腐腦有點豆腐腦的好處。”

　　“……哼！”南柯卻是一甩頭。

　　陳小二用筷子夾起一根油條，斜了眼這大叔，道:“甜豆腐腦配油條?”

　　“……你要是這麽勸人，你這油條銷量還能好的了?”

　　“如果你隻賣鹹豆腐腦，那你這鹹豆腐腦和油條將會是雙收！”

　　說著，陳小二指了指南柯，道:

　　“可如果你賣甜豆腐腦，那還有人吃油條?”

　　“你這不是虧了?”

　　“……這！”大叔頓時噎住了。

　　仔細一想……嘶！

　　……貌似這年輕人說的在理啊！我以前怎麽就沒想到呢?

　　“切！甜豆腐腦怎麽就不能配油條了?我就喜歡甜豆腐腦就著油條！”

　　南柯一仰頭，說著咬了一口油條，然後大大喝了一口甜豆腐腦。

　　一張秀氣的額頭頓時一皺。

　　……油條配甜豆腐腦，很膩，真的難以下咽！

　　那大叔也注意到了南柯的表情，搖了搖頭，對著陳小二憨厚一笑。

　　然後轉過身走向攤子。

　　見四周沒什麽人，默默的拿起一塊黑炭，把甜豆腐腦給擦掉。

　　哎，這就對了嘛！陳小二爽了！

　　一旁的南柯卻是不開心了，已經打定注意。

　　回去就下旨，禁製售賣鹹豆腐腦。跟我鬥?哼哼！降維打擊了解一下！

　　“喂，陳小二！”

　　飯吃了一半，南柯也精神了許多，抬頭看向陳小二。

　　“……有話快說。”陳小二頭也不抬道。

　　南柯小口微張開，咬了口茶葉蛋，道:“……你覺得那位是個怎樣的人?”

　　“嗯?”陳小二不解的抬頭，就見南柯用手指著上面。

　　“……誰啊?你家先祖嗎?”陳小二不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

　　“討厭！”

　　南柯翻了個白眼，撇撇嘴，俯過身，悄聲道:“還能是誰，當然是太妃了。”

　　陳小二手上動作一滯，

　　瞥了眼不遠處忙活著的中年大叔，瞪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住嘴！”

　　“…吃你的飯，吃了回家！”

　　嘖！這女人這是活膩了嗎?這是能在大街上隨便討論的嗎?

　　“小二，說說嘛。”南柯突然抓住陳小二的一隻胳膊，搖晃道。

　　……聲音嗲嗲的。

　　聽的陳小二狠狠打了個寒顫。

　　……嘖，別的女人撒嬌要錢，這女人撒嬌要命啊。

　　做作，沒有把握丁點精髓好嗎！

　　“柯家的生意要交到我手裡了，可柯家是皇商。世代深受皇恩。”

　　“爹爹不肯效忠太妃，家族生意又遭到其余五大家族打壓。”

　　“這次我從青州入京都打理生意。”

　　“就是要讓我柯家重回京都，雖然生意有了些許起色，可想要重回頂峰。”

　　“避免不了的要那位點頭。”

　　死女人說著，不由輕輕歎了口氣，滿臉的沮喪之意。

　　陳小二還是頭次見她如此。

　　總共就見過這女人兩次，一次是在酒館借著酒勁談天說地，胡吹亂侃。

　　……第二次就是一起逛教坊司。

　　沒想到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痞勁，流氓氣十足的女人，也有煩惱。

　　“我在京都沒什麽朋友。”

　　“……家族世交，都疏遠我們家，所以我想聽聽別人的意見。”

　　說著，南柯撇了撇嘴，把手裡半個雞蛋吞了下去，還就了一口鹹菜。

　　小口鼓鼓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唉！世家大族的無奈啊。陳小二心中歎氣。

　　別看這女人沒個正形，行事猛浪不拘小節，形同男兒，但還是那句話。

　　一擲千金或許很爽，可有些無奈，是人就會有，有錢的主也不能例外。

　　“……你家族的意思呢?”陳小二放下筷子，問道。

　　“嗯，家裡已經決定把生意交給我打理了，爺爺和太爺爺們還是老樣子，要求無論如何不能背棄皇室。”

　　“不過下面的人卻不這麽想。”

　　說著，她喪氣的一歎，道:“……想要更進一步， 就離不開那位的點頭。”

　　“如果不重回頂峰，柯家也就完了。”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注意了吧。”陳小二見她如此，說道:

　　“你是想投靠那位太妃的。”

　　說著，陳小二剝好一個茶葉蛋，咬了一口，道:

　　“俗話講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一開始，你們柯家就沒有站隊，現在走投無路，生意都被瓜分差不多了。”

　　“這才想起投靠，未免太遲。”

　　陳小二頓了頓，道:“你真正擔心的，就是這個吧?”

　　南柯眼前一亮，重重點頭，道:

　　“……是呀，是呀！聽說那位心胸狹隘，眼裡還容得不沙子。”

　　“柯家在她眼裡就是逆黨。”

　　“……我要是貿然撞上去，會不會被她逮到把柄，消滅柯家。”

　　“所以想多個人幫忙給個意見。”

　　點點頭，陳小二沉吟片刻後，道:“說實話，我對那位太…”說著，語氣一頓，道:

　　“那位，我對那位也不太熟。”

　　“……只是之前走南闖北飄蕩江湖的，見識了一翻盛陽真正的天下。”

　　說著，陳小二組織了一番語言，道:“……我認為，天下人有失偏頗。”

　　天下人有失偏頗！

　　聽到這裡，南柯心底一動，面上卻維持著好奇神色，也不說話。

　　只是盯著陳小二，眼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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