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我必須要入京兆大營!”龍慕容眸子中有冷色浮動。
這還是陳小二接觸到現在,第一次在這個女人眼中,看到這種神色。
壓下心底抑製不住的想法,迫使自己平靜……
陳小二也不敢肯定,龍慕容是否真的說話算數,不偷聽自己了。
……陳小二不解道。
“聽說三年前李麒麟自殺後,除了那幾個九品上的老家夥逃走外。”
“所有江湖人和妖物全被鎮殺。”
“如此仇也算報了,你入京兆大營難道是為了要繼承父兄意志不成?”
……雖然繼承意志這種,在古代很常見,但總感覺這種理由不靠譜。
聞言,龍慕容搖搖頭,道:
“當年殺害父親的人都是江湖大派,就算是朝廷也不會輕易動他們。”
說著,抬起頭,清冽的眸子,看著陳小二,道:
“我入京兆大營是因為李麒麟說過……”
“三年內京都會因一個人而大亂。而這個人就是手拿鑰匙的‘陳都’!”
“……轟!”
聽到“陳都”這兩個字,陳小二差點就繃不住了,要破防了。
龍慕容繼續道:
“……屆時,湧入京都的就不止半座江湖了!”
“天下大亂也會從京都開始。”
“……而為了得到‘鑰匙’的秘密,那些人還會再回來的。”
龍慕容沒有奇怪陳小二微變的臉色。畢竟誰聽到這種消息,也不會坦然。
“當日,你也在場嗎?”陳小二深吸口氣後,看向龍慕容平靜道。
聞言,龍慕容卻是搖搖頭……
伸出手虛抓了一把窗戶探照進來的一縷金色光束,道:
“這些是父親臨終前所言。”說著,龍慕容輕輕抿了抿嘴,道:
“……父親臨終前告訴我,一水之恩,麒麟劍仙便送他後輩一場造化。”
“現在想來,我這偷聽他人心聲的能力,便是麒麟劍仙所說的造化了。”
“只是,我不認為李麒麟那種存在,會簡單的因為一碗水的恩情……”
“……送我如此大的造化。”
說著,龍慕容眸光,閃爍著莫名的神色,道:
“李麒麟肯定有其他目的。”
嘖!我印象中,那女人的確不像是個會因為一水之恩,做這種事的主。
一個破廟對十五歲少年“下手”的女人,能是個做好事的?
要不是知道那是第一次,
……她還給了自己莫大的修為造化,雖然這修為也有“億點點”小坑。
兩世為人!
……那觸及靈魂的音容笑貌,確確實實走進自己心裡了。
陳小二是真打算永遠窩在某個犄角旮旯裡,取上幾房小媳婦,安心當個地主老財,管它人間洪水滔天!
哼哼!李麒麟?就是個腹黑女。
“……你在卷宗室做清潔,也是為了調查李麒麟?”陳小二深吸口氣道。
“不錯。”龍慕容點點頭道:
“……乙、丙、丁三大區我都調查過,只有甲區沒有任何線索。”
“事關李麒麟,卷宗肯定在甲區。”陳小二點點頭,道:
“……你如今要進京兆大營,李麒麟的事呢?不查了嗎?”
龍慕容搖搖頭,道:
“……甲區只有大理寺寺丞以上才有權限查看。”
“再呆下去也沒有意義了。
” “……關鍵時間來不及了,李麒麟曾言,京都大亂就會在三年內!”
“我必須要在三年內進入京兆大營!並且要做到指揮一方精銳大營,只有如此才能在大亂時,報仇!”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
多到陳小二不願意去多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麽統領大軍。
“……我會考慮的。”
陳小二點點頭後,忽然眉頭一挑,道:“……那麽,你打算付出什麽?”
來了!龍慕容身體微微一怔。
微吸了口氣後,抬起頭認真道:“只要你能讓我順利入京兆大營……”
“但有吩咐,任憑差遣!”
點點頭,陳小二也不廢話,轉身就走。
此時,天際落日余暉已經開始變得微弱。
估摸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宵禁。
……陳小二沒有耽擱,出了豬籠寨後,來到路邊叫了一輛租車,直奔南城!
值得一提的是,九州車馬行總部雖然倒閉了,可各州分部立刻便派人前來。
直接無縫接手。
效率不得不說,猛的一批!
——
南城,裡坊。
教坊司,一種專門為文人墨客,唱曲,提供靈感,展現才藝的地方。
當然,教坊司也種類繁多。
……裡面的姑娘們包羅萬象,各有不同的拿手才藝。
最基本的也是琴棋書畫!
盛陽有句流行的話叫,好詞名曲出勾欄,能人異士在瓦舍。
其中勾欄指的便是教坊司了。
至於瓦舍者,所謂‘來時瓦合,去時瓦解’,易聚易散。
勾欄瓦舍,合起來成就了南城裡坊最大的“娛樂”場所。
南城作為除皇城外,
……京都最大的一座城,城中裡坊更是被劃分出了一百零八坊之多。
所謂裡坊,就是將城內的住宅區,分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坊。
然後再在坊的外圍,砌上一堵高高的牆,並在牆上開幾個門。
……如此,也是方便當宵禁來臨之時,官兵們只要幾個坊門就可以進出。
然後就是所謂的宵禁了,
……其實,宵禁,禁的是坊外,而不是坊內。
坊內到了夜間,巡城禦史、大理寺值班打更,京兆府巡街捕快。
一茬接著一茬的走街串巷。
……普通妖物根本不敢在裡坊放肆!
當然,一旦在宵禁前進入某個裡坊,那就要做好留宿坊內的準備了。
……
豐樂坊!
一百零八坊的中心!
大名鼎鼎,乃至聞名於天下的教坊司,便在這裡了。
“籲!籲!籲!”
車夫的聲音拉的老長,馬車停下。
“……客人,豐樂坊到了。”
聞言,陳小二掀開簾子看了眼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
豐樂坊中燈火通明,歡聲笑語。
一個個年輕男女走走停停,豐樂坊很大,宛若一個小鎮般。
街上有販賣夜宵的攤販,也有刷雜耍,變戲法的,賣冰糖葫蘆的。
一副熱鬧煙火景象。
“師傅,給你五兩銀,去那邊的攤販前, 給我拿個面具。”
陳小二瞥了眼教坊司門口的攤販,掏出五兩碎銀,遞給車夫,道:
“……剩下的錢,是賞銀。”
“好嘞!”
車夫接過碎銀,頓時面露喜色,收了錢跳下車去買面具了。
從東城到南城,外加上裡坊留宿,這些來回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兩銀子。
這位公子一出手就是五兩,再說一個面具,最多也不過兩文錢。
就算教坊司門口,有些文人要臉面,賣的貴些,也不過五文錢罷了。
……剩下的可都是他的了。
“客官,您的面具……”
車夫遞來一個遮住半張臉的狐狸面具,道:
“…嘿,客官!我專門給您挑了這最後一個遮半臉的面具!”
說著,車夫憨厚的臉上一副,我懂事吧的表情,看的陳小二一陣失笑。
嘖!這車夫也是個此道中人啊。
……
帶上狐狸面具。
……陳小二出了馬車,向那最明亮,最熱鬧,門庭若市處走去。
“啪!”
“……喂!陳小二!”剛走沒幾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一個熟悉,帶著幾分壞笑的調侃聲響起。
陳小二身體一怔,嘴角抽搐。
……轉過身,只見同樣帶著一半面具的青年公子哥,站在自己身後。
嘴角掛著痞痞的壞笑,南柯背負著雙手,仰著頭,一副‘原來你這樣的陳小二’模樣,圍著陳小二打起轉來。
“嘖嘖嘖,周小雨屍骨未寒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