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一十八條中心大街,
皇城獨享其八,南城之地權貴眾多,佔地又比其他三城大得多,
所以南城共有六條中心大街。
……余下的四條中心大街,西城富甲商賈眾多,獨佔兩條街。
東城、北城則各自有一條街。
……
一條百米寬的環城運河,從東城秦嶺外圍引入。
從東南角,入南城恩科街。
……而後,以恩科街為出發點,連通整個京都。
明亮的夜空中,寒月高懸。
一盞盞火紅的祈福燈升空而起,很快,夜空便被紅色“星火”點綴鋪滿。
寬廣的恩科大街之上,燈火流明,一直延伸至盡頭。
一整個南城裡坊,鱗次櫛比。站在恩科街最中心的恩科樓上。
在詩會正式開始的時候,陳小二三人便早早來到了恩科街一處小樓上。
從最高處俯瞰而下,
饒是見慣了現代城市‘鋼鐵森林’的陳小二,也不禁被眼前這只有3A大作中才會出現的震撼景象深深吸引。
好一番古代古代盛世燈火夜景!
“……嘩!”忽然,一片嘩然之聲響起,引起了陳小二的注意。
“在下面。”一旁陳富貴的聲音突然響起。
陳小二狐疑的低頭看去。
……嘶!好家夥!
小樓下面的景象,讓陳小二驚了。
只見下方一雙雙狂熱的眸子,此刻正死死的瞪著自己。
這掉下去怕不是要懷…呸!這掉下去怕不是要給活吃了?
……小樓四州已經被身穿儒袍,手拿詩冊的儒門學子包圍的水泄不通。
“先生!”
“……敢問先生!‘天不老,情難絕’的下一句是什麽!”
一個青年儒生,高舉詩冊,
他奮力的鑽出人群包圍圈,對著小樓上的陳小二,聲嘶力竭的呼喊。
……朝聞道夕死可矣!
可惜了,他話剛說完,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又是一道高亢之聲響起:
“敢問先生,‘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是為何意?”
……
“……請先生賜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各中詩意!”
……
“弟子發現‘生死兩茫,不思量,自難忘,孤墳無處話淒涼’詩意不對。”
……
“……先生!”
“先生……先生……先生……”
討教之聲,一聲高過一聲,遠遠傳出,在南城上空響起。
瘋了!
徹底瘋了!
這些儒門學子,自從陳小二這一百句殘缺不全的詩此出現開始。
便茶不思飯不想,整日冥思苦想。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去圍堵京兆府尹府。
可想到那日京兆府尹,馬踏京都的凶殘手段後,理智佔據了上風!
……生生止住衝動!
一連數日的憋屈,就為今日。
此刻,他們就好比那怒江大河之中的魚兒,瘋狂的躍出水面。
只求明了那浩瀚詩意的廣闊天空。
……此時,
所有學子都已經知道,儒門天才,陳小二先生就在這裡,
但考慮到君子當注重儀態。
所以他們又生生忍住,沒有貿然衝上去。
不過卻也聚集在門口,不肯離去。一個個神情越發激動,眼神狂熱。
幾乎是人手一本詩冊,
一些學子激動之下,開始當場吟誦自己狗尾續貂後的完整詩詞。
一時間,青氣閃爍,彌漫散開。
大街上的學子開始騷動,而後便像是海嘯一般。
一浪高過一浪,遠遠傳出。
之後,整個恩科街,人海洶湧,所有人都向此處匯聚而來。
明明詩會的中心,在恩科街最深處,靠近皇城之地的‘恩科樓’舉行。
但學子們卻反向而行!
一些早早等在‘恩科樓’的學子,也是人手一本詩冊,早早佔著位子。
耐心等候著。
平日裡文文弱弱的女學子,就算憋著不去如廁,也要在站在原地。
……生怕別人搶了自己的位子。
可當他們聽到,先生陳小二在恩科街入口處的小樓上後,頓時坐不住了。
尤其是聽到有人堵著先生請教詩此後,一時間,這些時刻注重儀態的儒生們瘋了。
大意了!這幫孫子不講武德!
竟然來這一手?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一個念頭生出,紛紛起身,毫不猶豫的大步而去。
至於“恩科樓”的詩會?對不起,詩會?它誰,能吃嗎!
有這些能讓人突破儒道修為的詩詞重要?
……恩科樓。
太祖推翻前朝,建立不世功勳!
打下這偌大的盛陽王朝後,便在京都之地蓋了一座高樓。
便是傳說中的慶功樓!
之後,武將悍勇,且越發嬌縱跋扈,太祖擔憂武將奪權,導致天下大亂。
便在慶功樓杯酒釋兵權,火熔免死卷。
可惜,失敗了。
之後,慶功樓便隨著這幫野心勃勃的驕兵悍將而付之一炬。
慶功樓覆滅之後,太祖廣開恩科。
大肆選拔賢才,而後便命人,在慶功樓之上,加蓋了如今的“恩科樓”。
從此,武將在盛陽的地位不再。
……而天下公認的廢柴儒道,開始上位,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人間,整個儒道氣運,盛陽獨佔三分之二。
盛陽儒門,便可代表整個人間儒道。
……這點,雖然諸國的儒修,書院,又或者是儒門聖地,多有不爽。可也不得不承認,盛陽王朝,是儒門發展的沃土。
無關家國利益之時,整個人間諸多王朝的儒修,都以盛陽儒門為首。
陳小二之名,從盛陽傳遍天下,並迅速向周邊諸國散開。
……就是儒門推動下的作用。
隻為陳小二屆時,可以順利繼承儒門氣運,入儒門做鋪墊。
言歸正傳!
此時,恩科樓上,
國子監的祭酒柳安、司業、典簿、博士等大儒匯聚一堂。
此外,還有朝中的一些權貴。
“……咦?怎麽不見監丞大人?”禮部侍郎,是個紅臉男人。
看向柳安身旁空著的座位。
其他人見此,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柳安。
畢竟往年詩會,監丞陳澄都會坐在柳安身旁。
這是連國子監司業都沒有的待遇。
誰都知道,祭酒柳安,對這位雖沒有師徒之名的弟子,非常上心。
甚至是溺愛的程度。
今日陳澄沒有出現,讓其他人很是好奇。
“……小澄。”
對於吏部侍郎的問話,柳安狀若未聞,只是癡癡的看著身旁的空位。
眼底有悲痛之色浮現。
一張保養極好的老臉上,隱隱有失落之色浮現而出。
“……柳先生?柳先生?”
禮部侍郎見柳安神色似乎不對,不由出聲呼喚。
其他人也都神色古怪的看著這一幕。
總感覺今日的祭酒大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嘩!”
一陣喧鬧聲響起。
“外面發生了什麽?”
國子監的一名博士眉頭皺起,說著就要起身去查看。
“……踏踏踏!”
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
一個青年儒生,有些慌亂的跑了進來,引起眾人注意。
“諸位先生,學子們全都走了!”
什麽?!
一群人大儒頓時一驚,就連神遊物外的柳安,也回了神。
向青年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