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教授聞言，微愣了愣，“機器人手術就是為了跳出傳統手術模式，機器設備都是經過安全測試的，出錯率幾乎接近於零，你沒必要在傳統手術方面對自己做出這麽高的要求。”
　　顧芒一邊唇角勾起來，眉眼間透出幾分桀驁，“我更相信我自己。”
　　機器接近零失誤。
　　她也必須零失誤。
　　可以跳出傳統手術模式，但是不能全部都依賴人工智能系統。
　　湯教授看著女生自信又張狂的姿態，一時間說不出話。
　　第一次他沒帶顧芒去觀摩手術，還以為能讓她知難而退，離開醫信。
　　結果人顧芒壓根就不在意，甚至都沒想過去。
　　就他自己在那針對顧芒。
　　湯教授第一次面對一個學生有些抬不起頭。
　　稍微捏緊手指，他說:“你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進手術室觀摩?”
　　“看情況。”顧芒手指繞著口罩的細繩，漫不經心的。
　　湯教授想了想，“好，有什麽不懂的隨時找我。”
　　顧芒道:“謝謝老師。”
　　……
　　去附屬醫院的路上。
　　湯教授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再想什麽。
　　馮師兄一群人也不敢打擾他，默默跟在他身後。
　　湯教授想到顧芒那句話。
　　“我更相信我自己。”
　　確實不能太依賴人工智能和機器。
　　機器是接近零失誤，減少絕大多數不必要的麻煩。
　　可萬一呢。
　　如果出現失誤，一個醫生卻對傳統手術沒有把握，這就是個笑話。
　　湯教授看向馮師兄，“從明天開始，實驗室加入傳統開刀動物實驗操作課的考核，論文題目我會給你們。”
　　其他人還懵著。
　　不知道他們怎麽會突然加入這個考核。
　　他們的側重點並不是傳統開刀手術。
　　湯教授見沒人吭聲，“怎麽，不想要這門課?”
　　其他人趕緊搖頭，“您願意教我們更多，我們怎麽會不願意呢。”
　　“我也是被人點醒。”湯教授掀開皮門簾，從附屬醫院側門進去。
　　“啊?”其他人看著湯教授突然親切感倍增，更懵。
　　……
　　顧芒做完實驗已經晚上九點多。
　　一進實驗室，陸承洲慵懶隨意的坐在她的位置上，身體稍側，長腿隨意伸直，一手支著臉在翻一本德文神經學的書。
　　桌上還放著兩人六點多吃飯的餐盒，上面lg是天下居。
　　聽到聲音，陸承洲抬頭。
　　實驗室燈光冷白，打在男人臉上，輪廓利落分明，有些勾人。
　　顧芒眼神頓了幾秒，隨即，收回視線，解開白大褂的扣子，掛進衣櫃裡。
　　然後轉身朝他走過去，“等很久了?”
　　陸承洲笑笑，“還行，不久。”
　　顧芒哦了一聲，站在他旁邊，開始收拾東西。
　　電腦裝包裡，又塞了個筆記本和醫學書。
　　她側了側臉，低眸看向還坐著的男人，“走吧。”
　　“好。”男人自然的拿起她的背包掛在肩上，拎著餐盒，和她十指相扣離開實驗室。
　　這個點兒學校裡人不多。
　　陸承洲的車在醫學部後門的路邊停著，
　　把餐盒垃圾男人幫她拉開門。
　　顧芒鑽上車。
　　陸承洲把背包放在車後座，上了副駕駛。
　　顧芒習慣性從他車前邊的收納盒裡翻出白巧克力，轉頭隨意的問他，“最近不用回十四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