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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軍的‘圍點打援’,讓高麗國主一直都處於迷迷瞪瞪的狀態,他時不時的跑到城牆上巡視一圈。
除了給那些守城兵卒打打氣,更主要的,是他想搞清楚這一支明軍到底想要幹什麽。
之前,他派出去的談和大臣,因為態度太過倨傲, 直接被明軍砍掉了腦袋,讓隨從順便帶回來了。
後來,他挑選了幾名會說話的大臣,想要繼續何談拖延時間。
結果,這一談,就是二十幾天。
據城頭瞭哨的觀測, 那幾位高麗國的大人,在明軍大帳裡似乎過的挺愜意, 時不時的還傳來陣陣酒宴的歡聲笑語……
“這些畜生!”
“本王在城裡頭擔驚受怕, 他們卻倒好,跑到明軍大帳裡吃喝玩樂去了……”
不過,高麗國主的一顆心,也慢慢安定下來了。
不就是圍城麽?
誰怕誰啊。
城裡頭的糧食,足足可以支撐兩三年之久,不信你這區區兩三萬明軍,還真就能耗得起!
漸漸的,漢城城池裡的生活,漸漸趨於平靜。
高麗國主的心,也漸漸放下來了。
他再一次恢復了花天酒地的好日子,對城外三萬大明鐵軍,都懶得去想,懶得去理睬。
唯二令他有些不安的。
其一, 那些勤王大軍為何遲遲不曾抵達漢城?
其二, 這些明軍, 為何在漢城西門外七八裡處, 開始組織人手修築城池堡壘?而且,看樣子其規模還不小呢, 方圓恐怕不下於七八裡吧?
此外,最讓高麗國主怒不可遏的,便是那些軟骨頭的高麗民眾,竟然幫著明軍在修築城池……
……
直到有一夜,隨著一陣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剛剛安定下來的漢城,瞬間炸鍋了。
大家紛紛跑出來打聽,究竟發生什麽事情。
很快的,一個令大家都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漢城,號稱高麗最為堅固的城池。
高麗國的都城。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城門,直接被炸塌了。
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西門。
長達三百步的一段城牆,連同原本的城門、城門樓子,竟然被明軍挖地道過來,填裝不知多少斤烈性火藥, 直接夷為平地。
……
“快,快搶修城牆!”
“讓守城兵卒頂住, 一定要頂住啊!”
“若守住城池,本王封他萬頃之地,黃金千兩!”
高麗國主聽到消息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座王城,便要被攻破了!
他驚慌失措的發布命令,讓守軍和民眾,就算是用血肉之軀堆積,也要想辦法將那幾處被轟塌的城牆給堵上。
然而,令漢城守軍和民眾意外的,是當他們衝到被轟塌的那段城牆附近時,並未看到明軍的進攻。
除了西門,數十門火炮對準城牆豁口,兩三千火槍手借助戰壕等,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這一段區域。
一旦有人往前衝,直接一頓鋼鐵洪流,將試圖修複城牆的高麗兵卒,打成一片爛肉。
可是,如果他們不踏入禁區一步。
那些明軍的槍炮便保持一種甚為奇怪的沉默,既不進攻,也不讓人修複城牆,這算什麽打法?
高麗國主懵了。
“陛下,實在不行,組織一支人馬衝鋒,看看能不能突出重圍?”旁邊,一名高麗謀臣建議道:“看樣子,明軍這一次,實施的是孫子兵法中、圍魏救趙的策略。
據臣下推測,他們的本意,並非要攻佔漢城。
而是,想辦法在消磨我高麗國的實力……”
高麗國主歎一口氣,苦笑道:“其實,這些我都知道。”
“可惜,現在已經遲了,他們的火器太過凶猛,根本就難以抵擋,更別說要突圍……”
小鐵屋裡,高麗國君臣面如土色,再一次懊悔,當初就不該跟建奴勾搭,圖謀毛文龍和他的東江鎮。
如今倒好,這支明軍明明攻破城池,偏偏卻又不繼續往前推進,從而徹底攻破漢城,活捉他這位高麗國主。
“明軍到底想要幹什麽?”
“或者說,他們正在幹什麽?”
國主的話問出來,下面的臣子們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個章程來。
因為,這種圍而不攻的打法,根本就超出他們的想象……
“外圍勤王大軍,有沒有消息?”穩定一下情緒,高麗國主沉聲問道。
“啟稟陛下,外圍…恐怕有些不妙。”一名負責軍情的大臣澀聲說道:“據飛鴿傳書消息,外圍勤王大軍,因為缺乏統一指揮,已經被明軍各個擊破,吞掉了三萬多……”
消息一出,高麗國主臉色登時慘然。
屬下大臣們,也是一臉驚慌失措。
這不聲不響的,就吞掉勤王援軍三萬多人馬……
這一支明軍,簡直神出鬼沒。
“談和的那幾人回來了沒有?為何還不快快稟報!”國主有些失態,嘶聲怒吼,“讓他們去談和,為何遲遲不歸?
來人,將那幾人的家眷統統押到城頭,斬首示眾!”
這國主也算是昏了頭。
都到什麽時候了,不想著解決困境,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將臣下的家眷推上城頭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若是草包皇帝朱由檢聽到,定然暗戳戳伸出一根大拇指,給這位高麗國主點一個讚:
好,乾的漂亮!
跟那位自掛東南枝的崇禎皇帝,簡直有的一拚……
幸而,國主的這一荒唐命令,被一群臣子極力勸解下來。
“陛下,當務之急,是探明這支明軍的真實意圖,而不是斬殺大臣眷屬啊陛下!”
“陛下,可以組織民夫,在加固內城防線,不能讓明軍暢通無阻的攻進來……”
高麗國主喟然長歎。
加固內城,有個屁用。
外城牆那麽結實的,還不是讓人直接給炸塌幾百步,城牆……似乎用處不大啊。
“還是想辦法探明實情,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最後,高麗國主一錘定音,將此事定了下來……
……
三日後,消息傳來。
明軍,竟然大量招募高麗百姓充當民夫,在西門外修築了一座城池!
方圓七八裡。
城牆所用巨木、山石等,都比漢城的城牆牢固七八倍不止。
而且,周邊還修築了大量的戰壕、堡壘等,形成一大圈防禦型工事,不要說騎兵衝鋒,就是一隻蒼蠅想要突破進去,恐怕都會被交叉布置的火力給撕成碎片!
同時,更讓這些高麗國的棒棒們詫異的,是修築完城池後,人家都開始修築一條奇怪的道路了。
地基處理好之後,鋪設大量的碎石後,在上面搭上一根根木頭棒子,並且,用鐵釘牢固的連接起來……
總之,聽上去就十分詭異。
“莫非,他們是在修築鐵路?”突然,高麗國主反應過來了。
他早就聽說,大明朝新登基的少年皇帝是個大草包,活脫脫就一敗家子,整天不務正業,不想著賑濟災民、加強九邊防務,挖空心思的賣地皮、賣烏紗帽。
將搜刮來的錢糧,修築了一條什麽勞什子‘鐵路’。
在一群讀書人的阻撓下,那條鐵路差點成為爛尾……
“他們修築鐵路要幹什麽?”
漢城距離西海岸,不過區區百十裡路途,騎兵隊伍一個衝鋒,便可火速馳援。
修築這樣一條鐵路,不是方便今後攻打……漢城?
想到此處,這位高麗國主驚出一身冷汗。
也就是說,人家的這條鐵路一旦開通,鄭芝龍的水師,即可源源不斷的將大軍運輸到海港城一線登錄,隨時都可以進攻漢城!
“看來,只能想辦法突圍出去。”
一霎時,高麗國主的心裡,已然動了遷都的念頭。
不過,這種話可不能當著臣子的面說出來,否則,面臨如此內外交困的境地,說不定有人會借題發揮,將他這位國主直接給廢掉……
“派出得力大臣,好好跟他們談一次。”國主很快做出決斷。
……
且不說高麗國主的算計。
大明在漢城旁邊新修築的城堡裡,各項工程進度有條不紊,緊張有序的進行著,眼看著各項基礎設施便要完工。
幾名工程兵統領卻開始犯愁了。
他們這些人,只會修築城堡、修築鐵路的路基,剩下的事,他們根本一竅不通。
怎麽辦?
請示萬歲爺啊。
於是,在西海岸一處港灣裡,釣魚、學外語的草包皇帝朱由檢,再次接到飛報,請示下一步的打算。
“這幫兔崽子,還不錯啊,這麽快就把主城修築起來了,路基也修築了數十裡。”
朱由檢一邊吃肉喝酒,一邊讓安娜、凱瑟琳二人捶肩捏腿,舒服的直哼哼。
“飛黃啊,你說這沙俄洋婆子好呢,還是高麗王妃姿勢好?”
鄭芝龍:“……”
這話,沒法回答啊。
咱又沒試過,怎知道其中的奧妙……
“萬歲爺,要不要讓大明工程局、大明學堂的學子們登陸,前去幫忙?”鄭芝龍沉吟幾聲,笑道:“沒想到,那幫老兵在萬歲爺的調教下,竟然都學會全球領主了。”
草包皇帝哈哈大笑,得意的說道:“想當年,朕的一番騷操作,可壓著什麽羅馬軍團、十字軍團暴揍,讓他們來不及暴兵,就統統死翹翹了。
區區一個高麗國,何足掛齒!”
鄭芝龍聽著,只是微微一笑,並未接茬。
這位萬歲爺的心裡頭,不知裝了多少奇思妙想。讓他這位鎮海王根本就跟不上。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離去,”朱由檢正色說道:“傳令,讓大明工程局、大明學堂的學子們,全部登陸作戰。
首先,在此地修築一座海港城。
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貫通西海岸到漢城的鐵路,朕要去慰問一番高麗的王妃們。
這整日介打打殺殺的,你說那些柔弱女子多可憐啊,不僅要遭受高麗國王那種畜生的蹂躪,還有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裡,提心吊膽、擔驚受怕……
唉,朕恨不得將她們都解救出來,在京城裡尋一片地方,專門安置。
對了,紫禁城沒什麽用,乾脆賣掉算了。
給各國的王妃、公主們修一大片別墅,讓她們也享受享受真正的美好生活吧……”
鄭芝龍:“……”
他都快受不了了。
這個草包皇帝,簡直太……威武了!
我大明朝,衰弱日久,好幾任皇帝躲在深宮後院裡,不是修仙學道,就是做木匠活……
看看眼前這位,傲睨天下,無所畏懼。
此乃、我大明之福啊……
……
“萬歲爺,百余裡長的一條鐵路,修築起來難度應該不小,而且,還需要尋找礦山資源等,工程量應該不會小……
要不,微臣這邊再想辦法弄來十幾萬百姓?”
鄭芝龍想到苦兀島上的工程量,登時覺得有些牙疼。
人家是皇帝,嘴皮子隨便動動,自然就有人忙裡忙外的去操持……
眼下,能夠給皇帝跑腿的,自然便是他這位鎮海王了。
“飛黃,你想的很好,跟我想的差不多嘛,看來,這段日子你在朕身邊,還是頗有益處的嘛。”
朱由檢大言不慚的笑道:“就按你說的,翻上兩三倍吧。”
“區區十數萬百姓有什麽用?這座海港城,加上漢城旁邊的那座大城,至少能容納二三十萬百姓。”
“想辦法把高麗國的百姓,都變成礦工、鐵路工人,騰出他們的土地,一律分發給咱大明的百姓。”
鄭芝龍欲言又止。
草包皇帝的腦回路,總有點讓他摸不著頭腦。
礦工、鐵路工人,這些關鍵環節上,不正需要咱大明自己的百姓去做嗎?且不說旱澇保收之事,便是每一個月,都能領到一份口糧和俸祿,那就是挺讓人眼紅……
“飛黃,你別有話不說出來, 小心憋出毛病來。”似乎猜到鄭芝龍的心思,朱由檢笑道:
“道理很簡單,如果將大片的土地分給大明百姓,那些高麗人會不樂意,很大概率會鬧事,會跟咱拚命,怎麽說呢,只要牽扯到土地問題,都是要命的問題。
所以,必須要想辦法將他們連根拔起!”
鄭芝龍瞬間明白過來了。
草包皇帝談笑風生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那是每次要大敗特敗時,所特有的一種神情。
看樣子,萬歲爺是心中有數吧?
而鄭芝龍所不知道的,是這位草包皇帝的心裡,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那個高麗國主都五十好幾的糟老頭子,他的那些個王妃,是不是有些年老色衰?
不行,就商量一下,讓他退位算了。
聽說他有好幾位公主,不行就扶持一個高麗女王出來……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