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萬畝‘皇田’,被迅速瓜分完畢。
不得不說,大明的有些文官清流、豪門世族和商人們,實在太有錢了。
魏忠賢按照十一稅的比例,一畝皇田一年地租兩石糧食,約莫三百六十斤上下,收取十年的‘租子’,得糧四石。
兩千多萬畝皇田,便是足足一億石糧食!
有些皇田的面積太大,橫跨七八個府的地方,一個豪門世族吞不下,便會聯合一大幫‘親朋好友’,合資將其侵吞下來。
大家都是明白人,草包皇帝要賑災,手裡頭沒糧食,隻好用‘皇田’換糧食以應急。
如果饑荒過去,就算拿著糧食也換不來土地。
要知道,那些皇室宗親所侵佔的土地,可是大明朝各地最為肥沃的良田……
一次賣地,便可抵得上以往,大明朝好幾年的國庫收入。
草包皇帝朱由檢心情頗佳。
有了這些糧食,崇禎二年的大面積饑荒,應該能夠支撐一段日子吧?
西苑一帶的畫舫上,朱由檢斜躺在羅漢床上,享受著紅娘子的搓、按、揉、捏、推等‘一條龍服務’,舒服的直哼哼。
“這一兩日,魏忠賢那邊賣皇田的糧食數目確定下來,讓曹公那邊盯著些,要確保中間沒有任何官吏、豪門世族的插手。
要不然,以那些人的品性,雁過拔毛都是輕的。
弄不好,將近一億石糧食,能到災民手裡頭的,估計還剩不下一二成。”
紅娘子微微頷首,輕聲說道:“曹公已經讓人盯緊了。”
“對了,給曹公說一聲,如果遇到一些官吏、豪門世族的伸手,不妨以江湖手段擺平,弄死一個算一個!”
“朕不想看見那些人的嘴臉!”
這兩句話,說的平平淡淡,不沾絲毫人間煙火氣,可偏偏又令人不寒而栗,原本溫暖宜人的船艙裡,空氣似乎都冷了好多。
紅娘子凝視著朱由檢的帥逼臉,忍不住就親了一口,輕聲說道:“妾身…替那些災民,謝謝公子!”
朱由檢伸手摸了摸臉頰,嘿嘿笑道:“要不,再謝幾下?”
“想的美!”
紅娘子吃吃笑了一會兒,突然歎一口氣,道:“曹公傳訊,遼東之地連敗兩場,算是暫時消停下來了。
可是,西南、西北那邊又鬧騰起來了……”
“沒關系,都是小打小鬧,傷不了筋骨的,讓他們先鬧騰著去,”朱由檢揉著眉心,苦笑道:“等朕解決了糧食問題,再找那些土皇帝算帳。
咱們先要想辦法保住基本盤。
保住基本盤,朕只需一隻手,就可將那些土司皇帝統統打趴下,你信不信?”
紅娘子嫣然一笑,看向草包皇帝的眼底,竄出幾縷小火苗,呢喃一句:“信!”
朱由檢哈哈笑道:“來來來,快手上那些土包子的姿勢寡然無味,朕再教你幾招抖音絕學!”
二人笑作一團,打成一片。
一日一夜。
……
崇禎二年開春,本來大家憋著一股勁兒的,招兵買馬,籌集糧草,準備開赴西北圍剿延安府、平涼府、慶陽府的‘賊軍’,一時間劍拔弩張。
可隨著兩千多萬畝皇田,被草包皇帝當一塊肉骨頭那樣,隨手給扔出去,各地豪門世族的心思,瞬間就變了。
打仗?圍剿賊寇?
開玩笑吧?
眼看著就到谷雨了,咱的田還荒著,誰去打仗誰傻啊!
趕緊的,
把咱們的土兵都調回來,幫咱們種地。 人不夠?小事一樁,讓附近的流民都過來,咱也學學草包皇帝的做法,以工代賑,讓流民們來耕地種田!
那些餓的半死不活的百姓人家,只要有一口飯吃,就能給你當牛做馬,攆都攆不走。
朝廷免費發放的番薯、玉米種子,剛好是谷雨前後才播種的。
不得不說,草包皇帝太會敗家了!
於是,短短七八日,兩千多萬畝皇田,以及一些原本荒蕪的耕地,被迅速深耕平整後,種上了番薯、玉米和大豆等秋田作物。
山地種番薯,溝壩地、水澆地種玉米。
讓大宦官魏忠賢都看傻眼了。
這也行?
只是動動嘴皮子,不僅籌集到將近一億石糧食,還讓那些豪門世族心甘情願的搶種番薯、玉米。
更重要的,是一下子就解決了數百萬流民的大患!
‘萬歲爺、不是人啊……’
‘萬歲爺經常說,要了解人性、理解人性,還真是有道理呢!’
魏忠賢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好不容易賣完皇田,這一日得了閑暇,便來到西苑‘享受生活’來了。
“死鬼,最近賣皇田,怎麽沒給我透個風,錯過多好的時機!”客氏巴巴使勁捏著魏忠賢的腿腳,嬌笑道:
“難道,又怕出事?”
魏忠賢耷拉著眼皮,一臉疲倦的哼哼道:“萬歲爺的事,咱盡量少摻和。”
“對了,咱兒子那邊怎麽樣了?”大宦官似乎想起什麽,突然問道。
“虧你還記得咱兒子啊!”客氏巴巴嬌嗔一聲,手上猛一使勁,讓大宦官悶哼一聲,額頭的冷汗登時就冒了出來。
“你這騷婆娘,要作死啊!”
魏忠賢伸手在客氏巴巴身上鼓囊囊處,也使勁捏了幾下,笑道:“咱兒子的生意都轉移了,跟土地什麽的再沒關系, 就沒什麽風險,你就放心吧。”
客氏巴巴苦著臉說道:“沒了土地,咱們的生意縮水一兩成……”
“縮水一兩成,也不過是幾百萬銀幣的事,”魏忠賢歎一口氣,道:“總比丟了性命的好。”
客氏巴巴不吭聲了。
先帝在世時,她不懂得珍惜,三天兩頭跑去幹清宮玩耍,硬生生把乾兒給整死了。
現在想起來,滿肚子都是悔恨的水啊。
現在這個崇禎皇帝,說他是個敗家子吧,一番胡亂折騰下,總能解決一些大事。
你說他是個草包吧,什麽文官清流、九邊督撫,只要人家願意,動動手指頭就能弄死一大片……
“忠賢,你說…萬歲爺要在土地上……”客氏巴巴剛開口,就被魏忠賢一巴掌甩在臉上。
“你不要命了?”
魏忠賢霍然起身,一把撥開滿臉懵逼的客氏巴巴,竟毫不停留的向外面走去。
一邊走,一邊還警告:“你的嘴再松一些,就別怪咱家給你塞一根木橛子!”
客氏巴巴愣住了。
這還是魏忠賢第一次在她面前耍橫。
也是,第一次打她!
“魏忠賢,你很好,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就開始嫌棄我人老色衰了是不是?”
“說,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麽相好的了?”
“今天你把話說不明白,我就……我就死給你看!”
魏忠賢停下腳步,沉默幾個呼吸。
然後,緩緩轉身,冷冷的盯著客氏巴巴,淡然說道:“那你就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