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逸塵有兩個選擇,一便是跟上一世一樣,把自己一助的位置讓給賈晨生。
當他弄斷股動脈的時候堅決不讓開,當患者截肢後,離開縣醫院將會是他賈晨生,這是絕佳的復仇機會。
二便是不把這個機會讓給賈晨生,任由他實習結束後離開醫院自生自滅。
但想起自己的遭遇,陸逸塵感覺這太便宜賈晨生了,在有他一直就搞不懂賈晨生為什麽要這麽害他,就為了那份留院合同?
但這說不通,90年代的留院合同就是走個過場,院裡會留下那個實習生早就有了一份名單。
就算是賈晨生在合同上簽了字,但他的名字不在院裡的留院名單上,這麽做了也是白搭。
哪怕在十幾年二十幾年後也是如此,總不能什麽阿貓阿狗弄來一份合同,在上邊一簽字,用人單位就會用他吧?
可偏偏事後賈晨生就靠著這份留院合同留院了,這之間肯定有什麽陸逸塵不知道的貓膩。
很有可能是有人指使賈晨生害自己,然後幫他留院,那這個人是誰那?
陸逸塵不知道,想到這,他握緊了拳頭,眼睛也開始充血。
賈晨生詫異的道:“老陸你怎麽了?眼睛怎麽紅了?”
既然重生了,那就要搞清楚究竟是誰在害自己,於是陸逸塵裝作沒事人的樣子道:“沒事,一助讓給你,我當二助。”
說完拿起包子狂吃起來。
很快陸逸塵洗漱完畢,他一言不發的邁步就走,賈晨生則是滿臉狂喜之色的跟了過去,他一邊走一邊笑道:“老陸還是你夠意思,知道哥們一直就想上手術,謝了,等下手術我請你吃飯。”
重生回來的陸逸塵真的很難做到跟當初一樣沒事人似的跟賈晨生談笑風生,於是他悶著頭往前走,一句話都不跟賈晨生說。
賈晨生突然停下腳步,五官突然扭曲在一起,很是猙獰可怖,他握緊了拳頭壓低聲音道:“老陸別怪我,怪隻怪你太優秀,怪隻怪你爸幫你拿到了留院合同,怪隻怪你跟錯了人。”
想到這賈晨生表情立刻恢復如常,跟往常一樣追上去笑道:“怎著?昨天晚上夢到媳婦被人搶了,心情不好?話都不跟我說?”
陸逸塵還是不說話,就這麽到了普外科。
查房一結束陸逸塵跟賈晨生就把患者送到了手術室。
賈晨生發現陸逸塵今天非常不對勁,也不知道為什麽,陰沉著一張臉,是一句話都不跟自己說。
但賈晨生也沒多想,反正陸逸塵答應把一助的位置讓給他,一會只要等主刀醫生開始切小腿側的曲張靜脈注意不到他時,他便把股動脈弄斷,然後立刻讓陸逸塵站在他的位置上。
只要患者一死,陸逸塵的留院合同就是他的,陸逸塵是個什麽下場他賈晨生不管,他隻管自己要有個好前途。
手術很快開始,陸逸塵站在二助的位置,賈晨生則是站在一助的位置。
大隱靜脈分段切除術並不算是什麽大手術,只是比較麻煩一些,不但要剝離股靜脈,連腿上的曲張靜脈也要一並切除。
唯一的難點就是在遊離股靜脈的時候不要傷了在下邊的股動脈。
同樣的手術主刀醫生徐永安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他很快找到股靜脈,隨即找到幾條分支一一結扎,然後開始結扎股靜脈,然後就剝離這段股靜脈。
手術到這裡很順利,用時還不到一個小時,剝離股動脈後,徐永安便來到患者小腿的位置,一段段把曲張的靜脈剝離。
賈晨生則是向切口的位置稍稍靠近,他左右看看,發現所有人都在關注正在繼續進行手術的主刀醫生,
並沒有人注意到他。賈晨生突然伸出手,手指上捏著一根用於縫合脂肪以及髒器的圓針。
賈晨生突然一咬牙,隨即用圓針向股靜脈下刺去,那地方就是股動脈,只要他刺穿一個小小的針眼,在血壓的作用下,很快股動脈就會斷開。
就在賈晨生得手的時候,一個森冷的聲音突然響起:“賈晨生你在幹什麽?”
說話的人是陸逸塵。
賈晨生猛然瞪圓了眼睛,滿臉震驚之色,同時臉色變得慘白無比,額頭上頃刻間就滲出了黃豆大小的汗水,兩條腿在這一刻也變得酸軟無力。
徐永安皺著眉頭道:“小陸你喊……”
還不等徐永安把後邊的話說完,一股猩紅色的鮮血猛然順著切口噴出,直接噴到無影燈上。
觸目驚心的血跡,瞬間把所有人嚇得臉色慘白一片。
徐永安面色慘白的怒吼道:“賈晨生你幹了什麽?”
話音一落徐永安幾步跑過去,粗暴的把賈晨生推開,賈晨生直接摔到地上連動都動不了了,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算計好的事,竟然會被陸逸塵識破,怎麽辦?怎麽辦?
徐永安立刻用敷料用力按緊切口, 試圖用按壓止血的辦法延緩出血。
但股動脈跟頸動脈沒什麽太大的區別,一旦破裂,血便會如噴泉一般湧出,想用按壓止血的辦法延緩出血根本就不可能。
頃刻間手術單以及地面上便滿是血跡,所有人都嚇得夠嗆,誰也沒想到股動脈會被賈晨生弄破。
想吻合這麽大的血管徐永安根本沒這個本事,他只能對尋回護士喊道:“快去把李院長叫來,快。”
眼前的一幕對於陸逸塵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唯一不同的是癱在地上的上一世是他,而這一世卻是賈晨生。
尋回護士邁步就跑,96年的縣醫院破舊得連手術室中都沒安裝電話,只能跑到麻醉科去打電話叫人。
當李院長趕來的時候,患者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而賈晨生也被帶了出去。
現在陸逸塵需要做的就是等了,等患者一截肢,鋃鐺入獄就是賈晨生。
就在這時候陸逸塵看到了患者毫無血色的臉,他突然愣住了,用一個無辜人的一條腿去報復賈晨生,自己真的要這麽做嗎?
上一世賈晨生害得自己在監獄待了三年,一輩子就這麽毀了,父母整天被人指指點點,陸逸塵恨不得活撕了賈晨生。
可現在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他卻遲疑了。
陸逸塵突然歎口氣道:“李院長我有辦法能盡快止住血。”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李院長猛然瞪圓了眼睛,隨即呵斥道:“你個實習生跟我這開什麽玩笑?你能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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