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等了很久,然而後面那人卻一直沒有說話,甚至又在過了一段時間後,似乎連原本若隱若現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但隊長仍舊不敢回頭,只能默默的等著……
直到很長的時間過後,當隊長聽到頭頂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才終於真正的松了一口氣。
“真的得救了啊。”
返回天京市之後,陳樓才推開門,就聞到客廳裡的飯菜香。
陳樓立刻斂去臉上隱憂,盡量讓說話的語氣顯得開朗一些:“爸?媽?你們來了?”
果然下一刻,就看著圍著圍裙,手裡還拎著鍋鏟的陳母走了出來:“兒子回來了?”
“怕你上午加班,就沒敢給你打電話。”陳父此時也從客廳中走到門口,他笑著說道:“收拾收拾,你媽正好把飯做好,咱們邊吃邊說。”
陳樓趕緊答應了聲,一邊幫著從廚房端菜,一邊笑著說道:“那我可是有口福了,饞媽做的這口菜,我可不是一天半天了。”
“愛吃就多吃。”陳母瞪了眼身旁的老伴:“我早就想來了,可你爸天天忙啊忙的……光顧著那幾個學生,連自己的兒子都忘了。”
“不敢忘,不敢忘。”陳父趕緊擺了擺手,“我來都來了,你就別當著兒子的面數落我了。”
飯桌之上其樂融融,但陳樓和父母之間就像是有一種默契,誰也沒提為什麽他們會突然過來的事情。
一直到陳樓滿臉笑呵呵的鼓著肚皮回到臥室之後,他才有些頹唐的躺在了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怔怔出神。
而如今耳聰目明的陳樓,哪怕客廳裡父母已經用極小的聲音的說話,卻也能一樣聽得清楚。
陳母小聲的和老伴兒商量著:“我看兒子挺正常的,應該心裡那坎兒是過去了吧?”
“陳樓和小海棠關系那麽好,平常相處的都和兄妹差不多了,怎麽可能會沒事?我估計他應該是知道咱為什麽來的,所以才刻意裝成沒事兒的模樣,不讓咱們擔心。”
“……哎,小海棠那孩子多耐人,我還說這兩年,就把她從孤兒院裡接出來,認做自己閨女就算了。可怎麽突然就……哎,我心裡難受死了。”
“你可當兒子面前別說這個……正好我學校那邊也沒事了,咱多住兩天,多陪陪他。”
…………
這邊陳樓一家三口團聚,而在另一處不知名的地方,那個被陳樓救出來的隊長秦亂則正靠在病床上與隊員武海說話。
“這次事件的結論出來了麽?”
坐在旁邊的武海一邊手裡削著蘋果,一邊點頭說道:“出來了。”
“說來聽聽。”
“你就不能先把傷養好再……”武海抬頭看見秦風的眼神,無奈的把蘋果往旁邊桌子上一放,“得得得,你等我跟你說。”
武海從背包裡拿出平板,一邊手指滑動,一邊念道:“和咱之前調查的情況一樣,那些失蹤的司機和其擁有的交通工具,都轉化成了介於實體和靈車之間的狀態。”
“經過調查,這些車輛應該都安裝了同一廠家生產的車載播放器,所以推測那播放器肯定是有問題的。”
“咱們的人找到了生產該播放器的廠家,該廠家的負責人經查詢產品編號,發現均由同一名工人組裝生產。”
“不過這個人已經離職,而他之前提供出來的證件均為假證,目前調查人員雖然還在追蹤,但我看有點懸。”
秦風點了點頭:“繼續說。
” “那些靈車在城市間遊蕩,並不斷把因為各種原因滯留在現實世界的邪祟接送到團子山附近。”
“嘿,倒是把咱日常的工作給省了。”武海聳了聳肩膀:“團子山的情況,隊長你是知道的。”
“因為不斷聚集邪祟,所以形成了陰陽路。”
“陰陽路約束那些放在外面都是禍根的邪祟,讓它們迷迷糊糊的就自己往……疫鬼的嘴裡喂,不斷增加疫鬼的負面程度。”
說到這裡時,武海語氣中有些疑惑:“坦白說雖然咱們是把那東西叫做疫鬼,可我心裡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那隻疫鬼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被人刻意攢的,好像特意放大了汙染的特性,但其實本身並沒有疫鬼的那種凶性。”
秦風點了點頭:“你和我的感覺一樣,我判斷是有人故意把這隻特殊的疫鬼放在團子山,從而汙染山泉水,然後在通過前面的工廠,加工成產品。”
頓了頓,秦風問道:“那個工廠和產品查過了嗎?”
“查過了, 是個外面人投資的黑工廠。”武海解釋道:“根據村裡人的說法,說是半年前有人借口村裡的水好,所以要在當地投資個生產礦泉水的工廠。”
“但根據咱們現在的了解,那人的形象和生產收音機設備的工人一致,也就是說這件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做的。”
“嗯,當然了,這人現在也找不到了。”武海聳了聳肩膀,“那些礦泉水,咱們也檢測過了,如果是正常人喝了這些汙水,或者吃了用這些水做的食物,就會大量提升靈感度,從而更容易接觸到邪祟,也就是更容易撞鬼。”
秦風歎了口氣:“建議基地把此次事件升級吧,對方這麽大費周章的布置,後面肯定還會繼續出手的。”
武海點了點頭,然後合上了平板:“隊長,最後就是救了你那人的事兒,目前基地雖然還在追蹤他的身份,但因為團子山周圍布置的攝像頭很少,所以沒能查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秦亂皺了皺眉頭:“放大攝像頭檢索范圍試過了嗎?只要進出在那個范圍裡的人,都去查一查。”
然而話說一半,秦亂自己都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我都差點忘了團子山周邊不遠就有國道和高速,所以擴大查詢監控范圍的方法不可取。”
武海聳了聳肩膀:“其實要我說也沒什麽必要,畢竟他能救隊長你,那肯定也不是什麽壞人吧。”
秦亂沉默片刻,然後才搖頭說道:“好人與壞人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他是特殊的,就必須服從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