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是醫科大學那裡,有個女學生犯病來著。”安小柚趕緊解釋道,“說解刨課的時候,那女學生可能是嚇到了,現場有過激行為。”
“警察已經過去了,但院裡的意思是讓咱也趕緊跟過去,如果有必要的話,就先把人帶回來。”
陳樓點了點頭,重新穿好白大褂:“那咱們先走,路上你再把詳細情況和我說說。”
“好的。”安小柚幫著陳樓拎起東西,“救護車我叫好了,咱直接下去就成。”
救護車的駕駛員老劉是院裡的老司機,那救護車開的是又快又穩,路上也沒花多少時間,就到了天京醫科大學的校門口。
之後救護車也沒停歇,直往校園裡開,沒多久就停在了個四層小樓的前面。
要說這幢四層土黃色小樓,其實在整個大學裡絕對是最不起眼的那一種,不僅是位置偏僻,而且外牆也有些欠缺修繕,雖無破損,但卻掛滿了爬山虎等各類植物,充滿了一種老舊的氣息。
至於小樓的前面,則是一片不大的小廣場,救護車此刻就停在這裡,等著陳樓下車後,還瞅見了一個被大塊兒綠布蓋著的高聳東西,也不知道裡面擺著的是什麽。
護士安小柚注意到了陳樓的目光,笑嘻嘻的說道:“這雕像是天京醫科大學的創校人袁先生,現在應該是正在維護呢。”
陳樓嗯了一聲:“你對這裡很熟悉?”
“我當年就是天醫護理專業畢業的,當然熟嘍,只不過這麽多年過來,學校裡的變化可不小,估計當年的老師也大多退了。”安小柚癟了下嘴:“不過咱眼前的這座小樓,倒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別看破舊了點,但這可是天醫所有學子都要來報道的地方。”
“哦?”陳樓一邊和老劉把擔架從車上拿下來,一邊示意安小柚跟上。
事實也正像是安小柚所說,這幢小樓在天醫裡的所有預備役醫生心裡的地位,絕對是相當特殊,因為這裡是學校裡兩幢解刨樓中的一座。
那幢住著大體老師的,被稱呼為大樓,而這裡則是負責解刨小白鼠、兔子等實驗動物的地方,被稱呼小樓。
陳樓雖然不是天京醫科大學畢業的學子,但也是別處醫大畢業的,所以一走進小樓,立馬就感覺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氛圍……有些冷,鼻子還可以嗅到些特殊的氣味。
此刻一樓大廳裡也正有幾個人等著,當中那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一見到陳樓就笑呵呵的打了聲招呼:“又見面了陳醫生,今天是你帶隊啊?”
陳樓笑著點了下頭:“安警官。”
要說陳樓一個精神病院裡的醫生為什麽能和警察認識……原因無他,正是因為對方和跟在自己身邊的安小柚是父女關系。
於是就看安警官無奈的瞥了眼在見到他後就笑嘻嘻的女兒,嘴裡則輕聲數落了道:“工作的時候認真點。”
“哦。”安小柚倒也答應的痛快,在重重的一點頭後,就滿臉嚴肅的縮回了陳樓的後面。
安警官這才向陳樓繼續介紹道:“這位是醫大教務處的吳老師,由他負責這事兒。”
陳樓點頭打了聲招呼,然後朝著安警官說道:“那咱們邊走邊說?”
安警官嗯了一聲,一邊走在前面帶路,一邊介紹道:“是個叫劉靜娟的大二學生,之前上解剖課時,突然持刀奔人就去了,她同組的學生有個被劃傷的,但好在並不嚴重。”
陳樓又問道:“現在呢?”
“人已經控制在實驗室裡了,
但我瞅著情緒還是不太對。”安警官繼續說道,“現在就等著你們來,看看是不是先把人拉到你們那兒。” “劉靜娟以前有過發病的情況麽?”陳樓回頭看向那位教務處的吳老師。
吳老師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畢竟學校裡突然出了這種事兒,後邊肯定又一大堆的解釋、報告之類的事情要去做,而且這還單單只是對學校的,等著劉靜娟的家裡人過來,若是遇著個不講理的,非鬧著讓學校擔責,估計還得安撫、解釋一通。
吳老師搖頭說道:“我和劉靜娟宿舍裡的幾個室友了解了一下,那孩子以前一直挺正常的,也就是最近個把月有些心思不寧的樣子,但也沒說有什麽特殊情況,隻說是睡不好,老做噩夢。”
陳樓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什麽。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實驗室門口,那裡當有留守的老師和警察,在打了聲招呼後,眾人就推開了實驗室大門。
這就是一件普通的實驗室,除了講台、黑板以外,便是下面擺的整整齊齊的實驗桌,唯一特別的,便是許多實驗桌的上面都放著幾個小籠子,裡面還關著原本要上試驗的小白鼠。
當然,也因為事情發生時正好上課,所以有些桌子上的試驗已經做了一半,場面上就顯得有些血腥。
這種情況若是放在外面,當然會顯得殘酷,但放在醫科大學卻是極正常的一件事情,陳樓目光微微掃過便也作罷。
只是陳樓目光剛收回了一半,卻又快速看了回去……心裡頭總感覺哪裡不對,而且尤為重要的是,自打走進這件實驗室,他手背上的符文就在微微發燙。
陳樓的眉頭微微皺起,而當懷著審視的目光重新觀察,也就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是那些關在籠子裡的實驗鼠……太穩當,也太安靜了。
既沒有鼠類慣有的嗅來嗅去、上躥下跳,也沒有發出任何的吱吱叫聲。
所有的實驗鼠,頭都在籠子裡聚攏到了同樣的側面,所有的的小眼睛都在看著同一個方向,而且目光當中竟然還隱隱有些冷意,讓人瞧見了心裡頭髮毛。
陳樓立刻順著它們的目光看過去……是正坐在角落當中,手被拷在身後的一個女孩。
這女孩應該便是犯病的劉靜娟了。
此刻劉靜娟的頭微微低著,披肩長發則散亂的擋在眼前,而她身上的衣服也似乎因為之前有過掙脫行為,所以顯得頗為凌亂。
而在發現陳樓等人越走越近後,原本垂著頭的劉靜娟,猛然抬頭後就“砰”的一下往陳樓身上衝,也多虧她戴著的手銬是別在了暖氣管上,否則就衝她那架勢,非得從陳樓身上咬下塊兒肉來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