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靜娟咬了咬嘴唇,卻被何芳輕輕拽了一把:“你就聽我的,你先下課去找王老師說說……別的事兒,你現在可以再考慮考慮,但至少你也要讓王老師知道,你是真的想爭取,現在他眼裡頭,掛上你這麽個人。”
劉靜娟搖了搖嘴唇,心裡頭還是有些不情願去做這些“不太好”的事情,然而看到何芳滿懷好心的目光……這些日子受到對方諸多照拂的劉靜娟,實在是難以把拒絕的話說出口。
劉靜娟一時間心裡頭心亂如麻,連課都已經聽不下去了,一直到鈴聲響起,她才恍然驚醒。
何芳看見王老師夾著書本走出課堂,趕緊朝著劉靜娟催促道:“趕緊去啊,老王又不坐班,他弄不好就直接走了。”
“我……我……”劉靜娟都快哭了,“要不就算了……大不了我再多打份兒工。”
“你可快拉倒吧。”何芳抓著劉靜娟的手,就往外跑,“你現在都天天忙到晚上才回宿舍,還打份兒工,你有那個時間麽?”
“非得把自己累病了?就和上次一樣那麽嚇人?”
劉靜娟聽到這話,就是愣了一下。而何芳也只是心直口快,其實話一說出口,她自己也有些後悔。
何芳停住腳步,小心翼翼的說道:“抱歉啊娟子,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劉靜娟溫和的笑著:“我知道的……嗯,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去!”
何芳輕輕舒了一口氣:“我陪著你。”
兩個小姑娘腿腳麻利的跑出教學樓,但畢竟是耽誤了一會兒功夫,沒能在樓下直接堵住那位王老師,不過卻也遠遠看著了王老師走向校外的背影。
何芳和劉靜娟,自然是抓緊腳步接著在後面追,只不過,卻見先有一個年輕人迎向王老師,交談了起來。
何芳和劉靜娟總歸是正有書生氣的時候,哪怕心裡頭火急火燎的,卻也不好意思上前直接打擾,只能隔著老遠,一邊踱著腳,一邊苦等……
那個年輕人,似乎並不是天京市醫科大學的學子,至少劉靜娟和何芳兩個人從來都沒有在本專業中看見過對方,而且王老師對這個人……似乎是有些不滿?那滿臉嫌棄的表情,外加克制不住放大的說話聲,老遠的都能讓人聽出當中的怒氣。
然而那年輕人滿臉笑嘻嘻的,似乎根本不以為意,反而在說了幾句什麽後,王老師臉上的表情竟出奇的平緩了下來,然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年輕人往外走。
何芳瞧見這情況,趕緊就拉了身邊的劉靜娟一把:“不行,不行,他們要走,咱們還是先上去打聲招呼?”
然而當何芳才拉到劉靜娟的手,卻發現出奇的冰涼,等到抬頭一看,更發現劉靜娟更是臉色慘白的不成樣子,另外便是那雙眼睛大大的睜著,當中滿是惶恐……
何芳眼中閃過擔心,匆忙的在劉靜娟眼前比劃:“怎麽了娟子?你別嚇我啊!你要真不願意去,那就算了……你沒事吧?”
劉靜娟好像才剛回過神般渾身上下顫抖了一下,她搖了搖頭:“沒……沒事,剛才我就是突然暈了一下,真沒事。”
“真沒事?”何芳搖了搖嘴唇,“要不……咱們還是去醫務室看看?”
“不了,我一會兒還有點私事要去辦。”劉靜娟的笑容很勉強,“你不用擔心,我真沒事。”
何芳略有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她雖然擔心劉靜娟,卻也不敢非說要跟著去,又或者逼著對方先去看什麽醫生,
省的劉靜娟會感受壓力,更不有利於病情。 劉靜娟先回了趟宿舍,一來是把書本放下,二來也是把出門要帶的錢包、身份證等東西拿好,然後便在何芳千叮嚀、萬囑咐裡出了門。
劉靜娟滿腹心事的走出了校門,又坐上了通往天京市精神病院的公交車。
是的……劉靜娟覺得自己又犯了病。
當王老師和那個年輕人交談的時候,劉靜娟也難免看了年輕人幾眼,當時就發現有一種古古怪怪的感覺,就像是遊戲裡,當用鼠標選定物品,那物品上面就會有一層描繪出來的紅邊兒。
劉靜娟初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才剛擦了一把眼睛,卻發現從那年輕人的脖頸子處,突然鑽出來了個小人,冷臉冷眼的看過來,瞳孔之中滿是凶殘,就像是食物鏈上一層的獵食者在捕獵之前表露出來的殺戮。
劉靜娟當時冷汗就冒了出來,想要扭身就逃,可是轉眼再看周圍,所有擦身走過的同學,卻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切。所以劉靜娟只能是以為自己犯了病。
不然,還能是什麽呢?難不成大太陽底下,還真的鬧了鬼?
劉靜娟把頭依靠在公交車的玻璃窗上,眼中蓄滿了淚水……如果自己又犯了病,學校還會讓自己上學麽?
自己……究竟該怎麽辦啊?
…………
劉靜娟趕到天京市精神病院的時候,本來還想找之前的主治醫生看病,結果運氣不好,正好對方今天請了假。
劉靜娟正在心急如焚的時候,卻恰巧看到了回醫院拿資料的陳樓。
事實上,雖然陳樓並非是劉靜娟的主治醫生,但畢竟之前也是陳樓把她帶回來的,所以巡視病房的時候,陳樓也偶爾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問問恢復的情況,因此多少也算的上是“熟人”。
劉靜娟咬了咬牙,直接竄到了陳樓的面前,雙眼婆娑的說道:“陳醫生……陳醫生,我好像是又犯病了!”
陳樓眉頭一挑,當下停了正要回刑警隊的腳步,而是毫不猶豫的轉身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門,把劉靜娟請了進去……再犯病?怎麽可能!當時那個藏在小樓當中的鼠妖,不是已經被符文給囚禁起來了麽!
劉靜娟坐在沙發椅上,出於緊張不斷的喘著粗氣。
陳樓用柔和的語氣盡量安撫著劉靜娟:“你不要著急,先和我說說遇到了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