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人這麽一鬧,曹節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一聲虛弱的呼喚,曹操哪還顧得上其他,瞬間便衝了過去,焦急的問道:“節兒,感覺如何了?”
曹節眼眶頓時布滿了淚水,輕聲喃喃道:“疼,好疼......”
“什麽?”
看到曹操又要發怒,曹節急忙出聲解釋:“父親,別!這疼不似以往那般鑽心,只是疼在皮肉上,多虧神醫相助了。”
說罷,她的目光已經死死鎖定了不遠處的諸葛均。
在她的有限的記憶中,好像是面前這個年輕的男人親手喂了自己一顆極其苦澀的藥,然後在耳邊輕輕......
想至此處,曹節白皙的臉龐倏地變得通紅。
“節兒醒了?”
房門被一腳踢開,卞夫人發瘋似的衝了進來。
看到眾人的表情,美婦松了一口氣,直接就趴到了曹節的香榻上,放聲痛哭:“節兒,娘還以為,還以為......”
“夫人,小心傷口......”
諸葛均本不願打破這感人的氛圍,可看到曹節齜牙咧嘴的樣子時,還是沒忍住上前提醒。
接下來,便是曹老板一家三口的團聚時刻,諸葛均給華佗使了個眼色,拉著他就往外面走。
“公子留步!”
曹老板心情大好,一把薅過諸葛均:“公子既然不願留下為官,想要多少賞賜,你說個數。”
“醫者仁心,豈能被俗物玷染!”
看著一旁搖頭晃腦的華佗,諸葛均恨不得一腳將他踢飛,他喵的賞賜老子的東西,你在旁邊瞎起起什麽哄!
被華佗這麽一攪和,諸葛均哪還好意思開口,他隻得言不由衷的說道:“丞相見笑了,能將節小姐治好,在下已經心滿意足,萬萬不敢要什麽賞賜。”
“不用理會那老東西!”曹操輕哼一聲:“既然公子不願開口,那我就自作主張了。”
說罷,他朝著門外許褚揮揮手,大聲喊道:“仲康,快去取兩千金餅過來,贈與公子。”
許褚神色不變,領命下去。
不多時,幾名親衛便將兩口大箱子抬了進來。
曹操使個眼色,左右趕忙將箱子打開,頓時整個房間都被金光所籠罩。
在三國時期,市面上主要流通貨幣還是以銅錢為主,再有便是以物易物。
而黃金作為奢侈品,並不在世面上流通,而是主要用於軍功一類的賞賜。
這並不說明金子就不值錢,相反,黃金作為身份的象征,往往有價無市,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此時曹操大手一揮,一口氣便賞賜了諸葛均兩千金餅,這在當時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不愧是曹老板,出手就是闊綽!
要說諸葛均本來還想著客氣客氣,但一看到這滿滿兩箱黃金,目光便瞬間移不開了。
他可不是什麽大聖人,看病花錢,天經地義,更何況又是“敵人”主動贈送,他哪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於是乎,在一番假模假樣的推辭後,他便“萬不得已”的將金餅盡數收下。
“這金餅數額巨大,公子若信得過,我便安排人化妝成商客,直接送往蔡府,也省的公子路上擔憂。”
要說現在還沒有出現鏢局這種行業,更兼曹操現在與荊州還是敵對關系,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保證金餅能順利運回荊州。
諸葛均聞言,連連搖頭,開什麽玩笑,這黃金到了蔡府,
我還取得出來麽! 於是在他再三堅持下,曹操隻得命人將兩口大箱子搬回了諸葛均所在的驛站。
諸葛均拍拍屁股,心滿意足的拉上華佗就要離開。
誰知香榻上忽然傳來一聲虛弱的喊叫。
“公,公子......”
只見曹節在卞夫人的幫助下,強撐著坐了起來。
“節兒謝公子救命之恩!”
曹節的聲音非常輕柔,就像微風一樣,吹進了諸葛均的耳朵。
剛才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術上,此時回過神來,再看向曹節,柳眉微皺、白皙的面龐染上一絲緋紅,一顰一笑,直接把諸葛均看呆了!
再看看旁邊一臉粗狂的曹老板,這麽俊的閨女到底是怎麽生出來的!
“咳!公子~~~!”
直到曹操重重咳了一聲,才將一旁發呆的諸葛均喚醒。
“醫者仁心,節小姐千萬不要多禮。”
諸葛均邊說,邊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曹節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輕啟朱唇:“節兒想知道公子名諱,也好日後報答......”
說完,她滿臉通紅,一下將頭扎進了卞夫人的懷中,再也不敢直視諸葛均。
古時未出閣的女子主動開口詢問男子名字,其中的意義不言而喻。
曹操見狀,哈哈一笑:“若不是節兒提醒,我差點失了禮數,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朱俊,見過節小姐。”
諸葛均自動將曹操過濾, 轉頭看向病床上的曹節,隨口編個名字便將此事糊弄過去。
曹節聲如蚊呐:“節兒多謝朱公子!”
“節小姐這幾日多靜養,飲食也要清淡些,半月後,方可下地走動。”
說道這裡,諸葛均瞟了眼虛弱的曹節,心頭終究是一軟。
“丞相,可有紙筆?”
不多時,他便將醫囑寫好,連同從包裹中翻出的幾盒藥,一起交給了曹節。
“節小姐,服藥方法都已記在紙上,每日餐後按時服藥即可。”
“節兒謝過公子。”
“還有這個東西......”諸葛均猶豫片刻,又從包裹中翻出一樣東西,湊到曹節耳邊,對她低聲耳語起來。
曹節臉龐通紅,不知是因為諸葛均的無禮行為,還是那幾句密語的緣故。
“丞相,在下告辭!”
不等曹操回復,諸葛均便一溜煙的跑出了丞相府,只剩下還在發愣的眾人。
“節兒,朱公子剛才?”
“父親,別問了......”
曹節慌忙將那物塞到枕頭下,趕緊躺了下去。
“哈哈哈!”
曹操難得如此高興,指著諸葛均離去的方向調侃道:“節兒不必擔心,待為父三月後拿下荊州,便將那朱俊調來許昌,到時候讓你見個夠!”
“父,父親!你也笑話女兒!”
曹節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急忙扯起被子,捂住了腦袋。
過了一會兒,她將被子向下松了松,眼中滿是期盼:“父親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