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破空而來,其速度比起那水龍,還要略快數分。岑清望著這道破空而至的寒芒,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是什麽了,不過就是一柄飛劍罷了,雖然這飛劍似乎有些小了點。
“你是想和我同歸於盡嗎?”岑清輕笑一聲,“信念不錯,不過你有這能耐嗎?”
如此輕蔑的嘲笑著,岑清揮手一動,一道水柱便朝著那柄飛劍射去,然後準確無誤的擊中了飛劍。
看到這飛劍居然連最基本的閃避都不會,岑清的嘴角輕揚,lù出一抹嘲諷。她本來是想用這水柱逼得陸離操縱這飛劍躲上一下,如此一來飛劍的速度便要緩上一拍,那麽最終的結果將是自己的水龍先一步撕碎陸離的肉身。
對於自己的術法,岑清還是非常有自信的。
不過看到這飛劍居然不閃不避的硬撞這水柱,岑清就笑了,這水柱別看只有一指大小,可是這衝擊力卻不比一道瀑布差。以陸離那點微弱的功力修為,再加上那麽小的飛劍被這水柱一衝,那還不是直接被打偏出去。
唔?
那麽小的飛劍……
突然意識到什麽的岑清,猛然轉過頭望向那柄不過寸許長的青sè飛劍,臉上那種驕傲自信的神s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寸許長的青sè飛劍,與水柱撞擊在一起,但是結果卻是這柄飛劍的劍身青芒一閃,散發出來的劍氣便徹底將這道水柱絞碎,根本連一點攔截的作用沒有!
飛劍沒有閃避,那是這道水柱根本就擋不住這柄飛劍,又哪會需要什麽閃避呢?
這邊的驚變,讓岑清的臉sè一變,而她還沒有緩過神來,另一邊就傳來了一股霸道至極的劍氣。
那條被岑清認為足以擊殺陸離的水龍,在這股劍氣的衝擊之下,直接就被絞成了漫天的水珠,灑落而下,猶如一場細雨。可是這一切,還並未就此結束,這股霸道的劍氣破去了水龍之後,卻是沒有絲毫的停留,當空便又是直射而出,將沿途那數十道水柱悉數絞碎,震成漫天水珠。
這一刻,岑清早就不複之前那種輕松鎮定,滿臉驚慌的她更是不顧形象的高喝起來:“謝思敏!你竟敢向我下殺手!”
“沿途而來,我已殺了淨世宗的一個禿驢,手下再多一名敗將,那又何妨?”
站在陸離面前的謝思敏冷笑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停歇,雙手微動,掐了一個劍訣,那柄獨出的青sè飛劍卻是突然在空中一擺,然後便射進了那股霸道的劍氣之中。霎時間,這股劍氣的凶狠和霸道,居然再添一分,那本已漫天而落的水珠,此時更是悉數都被縱橫而出的劍氣切割蒸發,化作一縷縷白sè煙霧。
魔劍宗、淨世宗、龍象寺,這三家皆是天元十五宗之一,同時又都是在南荒這邊尋求發展。魔劍宗是魔門,龍象寺是正道,兩者本就不合;而龍象寺和淨世宗又彼此看不順眼對方,本身又是不合;若只是如此,魔劍宗只要和淨世宗聯手的話,南荒這邊的龍象寺肯定會被壓得抬不起頭,但是淨世宗卻又偏偏覺得自己也是大派,並不比龍象寺差,因此在魔劍宗面前時常擺出那種高人一等的姿態,可是魔劍宗畢竟是魔門大派,又是劍修一派,講究的都是隨心所yù,哪會讓你擺臉sè給自己看,於是彼此的關系同樣也是不合。
也正是因為如此畸形的局面,所以這三大宗門才得以彼此互相牽製。
這些都不是什麽秘密。
但是岑清卻沒想到,謝思敏居然敢在黃泉地xué裡向淨世宗的人動手,這可就完全違背了正邪聯手的協議了。而此刻謝思敏毫不在意的把話說出來,岑清自然是明白過來了,謝思敏同樣是不準備留自己活口了,否則的話她是絕不會把話挑明的。
想明白此中關鍵,岑清也知道自己今天這一戰是難以回避了。
正如陸離在岑清面前毫無逃跑的能力一般,岑清在謝思敏的面前也沒有逃跑的能力,因為彼此之間都有實力上的差距!
雖然謝思敏聽聞也是純陽境的實力,可是實際上如何,卻是誰也不知道,說不定已經是改命境或者半仙境了呢?岑清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謝思敏的實力絕對比她還強,在此次進入黃泉地xué的同行人裡,估計也就只有那個明儒道的掌門白自在,可以擋住謝思敏了。
岑清知道自己是沒有這種氣定神閑的功夫和實力,因此看到這股極其霸道的劍氣襲來,岑清立即張嘴一吐,噴出一串由十二顆晶瑩剔透的水珠串成的手鏈。
毫無疑問,這便是岑清自身的本命法寶了!
這條手鏈剛一出現,便立即散了開來,然後在半空中開始快速的旋轉起來。隨著這十二顆水珠的轉動,很快便是一道藍sè的光影在半空中形成,幾乎是這道光影形成的瞬間,眾人便聽到了“噗”的一聲微響,空氣裡的水元之力濃鬱了數分,而原本在這藍sè光影軌跡正中空白的地方,卻是多了一片水幕,隱約間似乎還有一個漩渦正在形成。
幾乎是水幕出現的刹那間,便有第二、第三聲“噗”的微響再起。
正中的水幕轉眼間濃鬱了數分,而那漩渦也開始逐漸成型,並且越轉越快,空氣裡也開始產生了一陣吸力。
謝思敏的眉頭微微一挑,臉上居然反而lù出了幾分興奮之sè,就好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物一般。
而在這檔口,接二連三的“噗噗”聲不斷響起。
幾乎是每多響起一聲,空氣裡的水元之力bō動就濃鬱幾分,而水幕也跟著深sè幾分。同樣的,漩渦自然是越轉越快,而那股吸力也變得越來越大。
當第十二聲“噗”的聲音響起時,一個直徑約莫四米的海流漩渦便清晰的浮現在半空中,將岑清大半個身子都擋在了身後。而那股強大的吸力此時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了周圍的情況,石塊、氣霧、光暈等等一切無論是有形有質還是無形無質的東西,全部統統都被這道漩渦吸了進去,然後消失在了陸離和謝思敏兩人的眼皮底下。
謝思敏雖然有心讓劍氣直接撕開這個漩渦,破去這件法寶,可是奈何這股吸力確實非凡,而漩渦之後也明顯並不屬於這方空間,那霸道至極的劍氣被這漩渦吸入之後,不僅沒有撕碎這道漩渦,甚至連周圍那濃鬱的水元之力都沒有減弱分毫,很明顯以這股霸道劍氣的單一xìng,根本就不足以破開岑清的這件本命法寶。
只是謝思敏又怎會只有這一種手段呢?
當即神念微動,這道霸道至極的劍氣猛然一炸,飛虹白玉劍的真身終於在此刻顯lù無遺!
九百九十九柄寸許長的青sè小劍,在面對這道藍sè的漩渦時,猶如受到驚嚇的遊魚一般轟然而散,朝著左右兩邊分散而出,唯獨隻留下一柄約莫兩寸長的玉白sè飛劍懸停在這藍sè漩渦的面前,可是任憑這漩渦所產生的吸力有多大,卻完全無法讓這柄飛劍再度往前分毫。
岑清很清楚,這柄飛劍就是整套飛虹白玉劍的母劍,若是她可以摧毀這柄母劍,那麽就算謝思敏的劍技再怎麽高超,沒有飛劍的她終究也只能束手無策。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套飛虹白玉劍還是謝思敏的本命飛劍,這和本命法寶是同一個道理,只要毀了母劍,成套飛虹白玉劍便等於被毀,而本命飛劍被毀,那麽謝思敏縱然修為境界再高也必然會落得重傷的下場。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是否能夠做到,那就完全因人而異了。
岑清完全是將自身的實力徹底壓榨出來了,可是這柄母劍卻依舊紋絲不動,而從母劍上散發出來的劍氣卻是在不斷和自己的本命法寶對抗著,縱橫而出的劍氣瘋狂的擊打在漩渦之上,隱約間似乎將這藍sè漩渦削減了一圈。
而同一時間,那九百九十九柄青sè飛劍也完全不是閑著的。
如遊魚般轟然而散不假,可是這魚,卻不是什麽小魚,而是那足以吃人的食人魚!
分成左右兩股的青sè劍流,爆發出完全不遜sè於母劍的狂暴劍氣,如同兩柄巨大的飛劍交錯而至那般,朝著岑清的兩側奔襲而至。全力催運著自身那件本命法寶的岑清並沒有注意到這突然奔襲而至的兩股劍流,等到發現時,她知道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應對了,當即便是嚇得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
“轟!”
轟鳴的巨響完全蓋過了岑清的尖叫。
眾人只見狹小的空間內劍氣縱橫,劍音震dàng,狂暴的氣息瘋狂的肆虐著周圍的一切。
可是謝思敏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之sè, 她的眉頭微皺著,素手一抬,密密麻麻的青sè劍芒倒飛而出,就連那柄母劍也轉瞬間立即飛回,環繞在自己身邊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幾乎這些飛劍剛回,岑清那邊猛然就爆發出了一股極其洶湧澎湃的氣息bō動,一股雷罡之力猛然透射而出,周遭數百米的范圍裡,水元之力濃鬱到了一種讓人有些窒息的程度。
而在剛才被謝思敏這劍招轟過的地方,身上衣物破爛不堪,多處已經流出鮮血的岑清有些狼狽的站立著。
她的臉上,流lù出幾分痛苦之sè,可是她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憤怒。
就在她的身邊,一條通體湛藍宛如冰晶的奇特生物立在那裡。
這生物的上半身是赤luǒ著的女xìng姿態,而其面容卻和岑清一模一樣,藍sè的長發隨肩而落,看起來異常的妖嬈,她的右手提著一柄同樣是湛藍sè的利劍。而她的下半身,卻是盤踞而起的蛇尾,看那模樣這蛇尾至少也有六、七丈長。
這,赫然便是岑清的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