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神座之靈一陣顫抖，喃喃自語，“陛下陛下，怎會創造出如此......如此扭曲的功法！?”

　他有些驚慌失措，如此違反人性的功法......

　扭曲嗎?李恆聞言一笑。

　“你覺得這是扭曲嗎?難道在你眼中一切都是弱肉強食，強者剝削弱者，從不會有人真心為了眾生?”

　他反問神座之靈。

　神座之靈立刻反問，“難道不是麽?”

　但是下一刻，他又沉默了。

　他想起了當初陛下的話。

　“天庭並不是為了主宰眾生而出現的。”

　現在回想起，來陛下的諄諄教誨依舊在他腦海中銘刻，回蕩不息。只是他一直沒有當回事，隻覺得這只不過只是場面話。

　天庭或許不是為了主宰眾生而出。但眾生必須在天庭的主宰之下！這是天庭大部分仙神的想法。

　“看來你已經有答桉了。”

　看到神座之靈思考，李恆平靜說道。

　“大虛空無盡，自有人會為虛空立心，為一切有情眾生立命。若你認為所有強者都是弱肉強食，那才叫幼稚，並不全面。”

　“可是可是，大部分生靈都是利己的吧?”

　神座之靈迷茫出聲。

　“對，沒錯，利己。而且你說的范圍還太小了，不只是大部分生靈，可以說絕大部分，百分之九十九的生靈都是利己的。”

　李恆微笑回應。

　“那麽，為何......”神座之靈疑惑開口。

　“因為利己不代表不能利他，利己也不代表要損毀別人的利益，一定要剝削他人，成就自己，否則哪還有雙贏這個詞?”

　沒等神作之靈說完，李恆便以解釋。

　“雙贏，這是否太天真了?”

　神作之靈驚愕，覺得有些荒謬。

　要知道人心不可測。想著和別人合作雙贏?人家未必就這麽想，可能還想著暗地裡捅你刀子，將你的一切吞噬殆盡，成就自己。

　這種天真的人通常是活不久的。

　“對，沒錯，天真。”

　李恆點點頭，沒有否認這個觀點。

　在利己的人性中提出利他的觀點，大部分情況確實很天真，甚至就是徹徹底底的蠢貨，不過是溫室裡的花朵罷了。

　“那......”

　神座之靈剛想出聲，下一刻被李恆打斷。

　“可是天真那又如何?弱者這麽做確實是天真，死的很快。但是對於強者，這種天真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

　“因為你不與我合作共贏，那直接宰了你，換下一個合作對象。反正大虛空無窮無盡，世界，生靈更是無數，總有一個聽話的。”

　“你管人家叫做天真，人家管這叫做驗證自己的道路。擋了人家道路，那就得被宰掉。”

　《最初進化》

　李恆平靜述說，語氣毫無波瀾，但正因如此，強烈對比之下其言語令人細思極恐，頭皮發麻，蘊含著強烈的殺氣，煞氣。

　“人家就是覺得大虛空就是要你好我好大家好，合作共贏，人人如龍，以此來驗證自己的道路。你覺得不行，但他覺得行，你要是還不服，雙方打一架，誰活著誰對。”

　最後，李恆總結了一下說道。

　神座之靈陷入無窮盡的沉默中。

　他有些理解了。

　但他的理解並不是理解了天帝對眾生的愛，這點他依舊覺得荒謬。他的理解只是聽完李恆的話之後，覺得這只是陛下在驗證自己的道路，把大虛空當作試驗場，僅此而已。

　李恆知道這神作之靈的理解肯定出現了一些偏差，但是他也懶得繼續說了，畢竟兩者的世界觀並不在同一個層面上。

　就好像讓封建遺老去了解現代社會，即使知道現代社會的效率運轉遠高於封建社會，估計都會被罵成是無君無父，奇技淫巧之輩。

　“你現在應該大概明白了吧?”

　“你家陛下恰好號稱諸天第一。”

　神座之靈緩緩點頭，這點他確實明白了，但是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陛下就算留下了天地間，也只是打算培養一個天帝吧?怎麽在這位帝師口中就變成了要培養無數天帝?

　人人都是天帝?這不還是扯澹嗎?

　李恆清楚神作之靈的心思，但他懶得繼續解釋，這涉及他與天帝的對抗，涉及他將要給那位天帝的驚喜。

　天帝這個位置意義何在?

　為什麽會出現這個位置?

　單純是為了統治眾生嗎?

　他覺得並不是。

　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眾生孱弱，所以需要一個最強者幫眾生引領道路，帶領眾生走向更強大的未來，不至於陷入意見不同的內鬥。

　但這隻局限於眾生孱弱。

　一旦眾生不弱，甚至人人如龍，那便是群龍無首，天下大吉，哪有什麽天帝?人人都是自己的天帝，不值得他們跪，他們拜。

　天帝可能覺得虛空昏暗，災劫橫行，需要再出一位至強者，幫眾生引路，庇護眾生。

　李恆卻覺得不必這麽麻煩。

　不如直接讓眾生成長起來，令眾生皆是強者，皆是自己的天帝，反正大虛空無限，資源也無限，完全可以支撐這種可能。

　最關鍵的是，這也和他的道路沒有衝突。

　他的包含一切之道中雖然涉及天之道，但天之道也並不是天帝之道，並不是為了主宰眾生，而是要囊括一切而已。

　這就像人會去造皇帝的反?但會去造天地的反嗎?除非天道壓製人道，否則很少。

　更別提他的天之道也並非天地之道，而是概念意義的客觀外界，要想反他，先反了自己再說，畢竟人一直都在客觀外界當中。

　“那帝師大人，您打算怎麽做?”

　神做之靈出聲詢問。

　“不，你應該問這篇《天帝經》。”

　李恆看向這篇天帝經文。

　“你已經是一篇成熟的《天帝經》了，是時候學會自己動手，自己傳道了。”

　他對《天帝經》說道。

　神座之靈頓時一懵，帝師大人在幹什麽?

　等等，這是靈智之光！

　突然，他看見天帝經內突然綻放出一道金光，心中駭然，立刻認出了這道光芒的特性。

　然後就聽到了《天帝經》中傳來的，略顯稚嫩，但又無比堅定的聲音。

　“多謝帝師幫我開靈，保證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