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寫暫且不論。

但是複寫，即復活那些亡於災劫怪物之手的生靈，世界，文明，其本質並非復活，更像是讀取一種備份記錄。

就是借著原來的事物重新複寫一份。

雖然這些重新出現復活的人和原來的並無二致，就是原來的人。但是在李恆的感應中，即使身形，靈魂，乃至於真靈再如何相像，也改變不了其本質的截然不同。

死了的人終究還是死了。

李恆目光跨越虛空，投落到剛剛“復活”的逍遙子身上，微微有些感慨。或許原來的逍遙子早就已經死了，哪怕是當初他遇到過的那個逍遙子可能也是......

只能說這個名字，這份記憶會隨著這種方式繼續延續而已......

當然，社會意義上這並不算死了。

但是從個人而言，說不死那是自我欺騙。

“你為何......”

老者震驚出聲。

他本以為李恆就算沒有被覆寫，那也應當會被驅逐出這方現實，永遠都進不來。怎麽現在瞬間消失就瞬間出現了?

“為何?為何我沒有受影響?”

李恆出聲，微微一笑，打斷了老者將要說的話。“其實不止我沒有受到影響，就連被我庇護的那些生靈也沒有受到影響。”

“啪”

他隨便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二者耳邊回蕩，隨後二者被看到了在他們周圍突然出現了無數生靈。這些正是沒有死去，沒有被覆寫的舊歷史生靈！

二者頓時陷入沉默。

不僅能讓自身不受到影響，還能庇護這麽多生靈不受影響，此人到底是何等存在有如此神通，滔天戰力?

這下事情真的是失控了。

“這位道友......”

老者欲言又止，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說什麽，良久，才準備出一番措辭，繼續出聲。

“你不應該這麽做的。”

“道友，你作為域外來客，不屬於這方現實，你單純庇護你自己，並不會引起多大的影響。但是這些生靈全都屬於舊歷史，是理應被覆寫之物，你不該庇護他們的。”

老者的一番話讓李恆挑起眉頭。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該死?

“該死。”

沉默片刻，精壯男子接過話，冰冷說道。

“那他們錯在哪裡?居然該死?”

李恆詢問說道。

“錯在他們太過弱小，未能解決災劫怪物，以至於諸世沉淪，我二人被逼無奈才選擇重新開始，覆寫一切。”

精壯男子冷漠回答。

旁邊的老者也接過話。

“這位道友，你也不要說我二人冷酷無情，實際上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在覆寫的生靈當中，不乏我的弟子道友，可是我依舊這麽做了，正是因為這是必要的犧牲。”

老者說完，精壯男子接著開口。

“屬於舊歷史的一切，理應如同災劫怪物那樣被埋葬，化為新歷史的根基養分，如此才能讓新歷史茁壯成長，渡過劫難。”

“並且舊歷史的東西出現在新歷史，就有可能讓那些被掩埋於舊歷史的災劫怪物捕捉氣息，尋得道標，最後出現於新歷史當中，引起無邊災禍。所以，道友你真的做錯了。”

李恆聽完點點頭。

“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們高高在上，審判一切。只是我也有一些疑問，還請二位能好好回答，可否?”

二者沉默片刻，點點頭。

沒辦法，他們暗中交流估計了一下，發現哪怕是二人聯手，也未必能拿得下此人，反而極有可能在新歷史當中掀起無邊破壞，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不如先給點面子溝通一下。

】

“你們說的舊歷史新歷史我大概是懂了。”

“這重現實就是個建立於舊歷史屍骨之上的東西，而且恐怕在這之下可不止這麽一層舊歷史，有無數舊歷史吧?”

李恆詢問到。

“道友明智，正是如此。”

老者沉默片刻，點點頭。他心中極其意外，一個外來者，居然那麽快就洞悉了此世真相?還是說此人別有用心?

“那問題來了，你們不覺得這是慢性自殺嗎?無數層舊歷史，相當於你們輪回復寫了無數次，結果依舊沒有解決災劫怪物。”

“你們為什麽還覺得這個方法有用?”

李恆微笑道。

“自然是有用，舊歷史被覆寫，其中的一切變化為新歷史的養料，包括其中被掩埋的災劫和怪物。不僅無法解決終結怪物，只是因為養料不夠多而已，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勝利。”

老者說道。

李恆搖搖頭，冷笑出聲。

“可笑至極，災劫和怪物是不滅的。你們可以把災劫和怪物拿來當做石頭，把自己墊得高一點，但別想把他們當做養分。”

“我已經看到，在那無數層舊歷史當中，有無數的災劫和怪物正在盤踞，正在向上躍進，衝鋒，透過一層層舊歷史，向現在這層所謂的新歷史入侵，你們是在養虎為患！”

“道友何必如此！?”

老者聽完有些慍怒， 沉下臉來。

這是在否定他們無數次的努力嗎?

“不然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們雖然在這一層層歷史的奠基當中，會變得越來越強大，但是遇到的災劫和怪物也會越來越強吧。”

李恆眯著眼睛說道。

二者心中一凜，陷入沉默。

他們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這種結論十分荒謬，沒有證據，以偏概全?但是是想來，無數次下來的那種趨勢，也似乎在印證此人的言論?

“況且就算這套模型有用，但也不代表二位有用。你們二人覺得舊歷史的一切是必要的犧牲?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二人就是舊歷史之人，並且經歷了無數舊歷史，其中的氣息極其濃厚，一直在指引著那些災劫怪物進攻?”

李恆嘲諷說道。

他最討厭那些張口閉口就提必要犧牲的人，尤其用一人的意志決定無數人的生死，不問其他人的意見，這無疑是一種獨夫。

那麽喜歡犧牲自己，先去犧牲一下。

自然，他不能說二人有什麽不對。

畢竟能力有限的情況下，犧牲是難免的。

但是現在他來了。

他出現，他展現，他爆發，輕松斬殺了那隻恐怖怪物，結果這兩人還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認為出現轉機，還進行所謂的計劃，為所有生靈做下自己獨斷的決定?

那這便是他們的錯誤！

“你！”

老者頓時憤怒了，秩序之力頓時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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