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聞言一怔。
“就是你唆使雷傑殺了我的弟子?”
雷傑,那位雷虛聖的名字。
“這又怎麽叫做唆使呢?那位大祭酒半路劫殺學宮半聖,按照你們百聖學宮規矩,禮法。”
“當誅。”
朱子聞言,緩緩搖頭。
“老夫才是學宮的規矩。”
李恆聞言一笑。
“既然如此,那大祭酒應該輪到你殺?”
朱子冷哼一聲。
“你知曉我的言外之意,不要裝模作樣。我本以為你是那余覆海還請來的幫手,但現在看來,你是為了這玉簡而來?”
“你和嶽重山什麽關系!”
嶽重山,那位大明冠軍候的名字。
“他呀,我的手下。”李恆微笑。
“呵呵,此時還在裝模作樣!我當初又不是沒見過那位大明帝者,氣豈是這般氣息,這般模樣?你如此有恃無恐,真以為自己贏定了?”
朱子冷笑。
他當初在大明滅國之戰時拿到了這枚玉簡,從中參悟出了些許玄機,又因為那位王聖還在閉關,成就了他百聖學宮第一聖的名號。
不過好景不長。
天地異變之後,他也深受汙染之害。再加上前不久天意外失蹤,他的理學之道也缺少一部分根基,實力下滑。
被逼無奈之下。
他只能隱藏在這諸聖秘境當中,利用上古諸聖所殘留的悟道氣息參悟玉簡,以求能獲得玉簡當中前場的真正玄機。
這或許能讓他避免汙染之害。
可是現在,他的一切謀算都被打亂了。
都是因為眼前此人!
之前他雖然身在諸聖秘境當中,也依然能感受到外界百聖學宮發生的事情,親眼見證了自己徒弟大祭酒的隕落。
所以現在更是仇上加仇。
兩人言語交鋒下,旁邊的蕭昊一陣懵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應該才是主角吧?為什麽眼前這兩個人都忽視著他,根本就不把它放在眼裡?
蕭昊自認為自己是天命主角,注定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心,享受著萬眾矚目,沒人敢忽視他的存在。但現在這種備受冷落的遭遇
他心中憋悶不已。
僧道客神情也是古怪。
他知曉這位異數前往百聖山的目的,為的是獲取一樁事關未來的大機緣,而那枚玉簡貌似就是那個大機緣的關鍵。
可是現在,這枚玉簡被李居士拿到了。
“你也和我說話拖延時間,不就是想等到你的手段發動嗎?”李恆笑著說道。
朱子聞言神情一變。
他也不裝,低喝一聲。
“理學天地!”
周圍的景物瞬間模糊淡去,諸聖秘境也好,百聖山也罷,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截然不同的天地。
手段發動成功,朱子微微一笑。
“不管你手段如何,但既然入了我的手段當中,那你就再無翻身之力,入我甕中矣。”
“好手段,以自身之道代替天地之道。”
“而且架構的還極其完善。”
李恆平靜說道。
他伸手一抓,這方截然不同的天地當中抓取出一絲規則。但這個規則與原本的天地截然不同,帶有朱子強烈的個人印記。
“你既識得,就該快快伏誅。”
朱子傲然說道。
“氣者,一切之根基。理者,萬物之規律也。爾今此方天地,理在前,氣在後,雖未有物而已有物之理,你一身修為無用,受我理之道轄製。”
此話一出。
李恆神色雖然沒什麽變化,但同樣被拉進這方天地的蕭昊和僧道客卻是神情一變,他們的修為確實已經不管用了。
這種不管用已經不是壓製這麽簡單。
而是天地根本就不承認他們的修為!
李恆笑了起來。
“你人不行,但是這理學的立意倒是不錯。不過,實力倒還是淺薄了一點。而且你若以理解釋世界,那我便是理,便是天。”
“我便是你所尊崇的本源。”
話音剛落。
朱子猛然一震,感覺到李恆好像被無限抬高,與天平齊,甚至臨於九天之上,高高在上的俯視他,如同天理本身!
在這個奇異現象之下。
他甚至發現自己構建而出的理學天地已然不聽他的號令,一切盡歸於李恆!
朱子驚駭,這怎麽可能!
李恆笑著開口。
“你這理學到底不純正,亦是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當做天理,無法違背,無法真正還原出真正客觀實在之天。而我如今即是天,即是帝,是你之君,你之父,你又當如何?”
朱子神情驟變。
他意識到這番話已經不止是奪了他理學天地權限這麽簡單,還要顛覆他的道路,摧毀他的根基。若真如這番話所說,他對此人就毫無抵抗之力,只能任由此人宰割!
可是為什麽?
此人的位格為什麽能與天平齊,達到了他所推崇的天的位置,帝的位置,理的位置?這真的是生靈可以辦到的嗎!
“老夫不信,你這妖魔!”
“奪取天之位的妖魔!”
朱子怒吼一聲,將李恆定義為奪取天理之位的妖魔,而不是他所推崇的天,帝,理。
他知道自己不能細細想下去, 否則自己遲早會道心崩潰,連忙鼓動自身的天人修為。
不過朱子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構建了這方理學天地真正稱得上是一方小天地,隱隱能獨立於眾人所在的大天地之外。但現在這方天地的權限已被李恆奪取,此方天地的力量也盡被李恆所用。
所以。
無論朱子如何攻擊,都被此方理學天地的力量一一化解,根本掀不起半點波瀾。
“我說過了,我是你爹。”
李恆笑著說道。
朱子的理學並不純粹,並不是單純解析天地本源的學說,更多的摻雜到王朝統治當中。
為了討好諸王朝的皇帝,為了封建禮教的延續和輝煌,給他們一個正統位置,摻雜了儒家的根本藝能,把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為臣綱,父為妻綱,父為子綱的秩序加了進去,揚言說這就是天理。
這些理學一旦擴散開來,連他也受製。
他也無法違背這些綱常秩序。
而這次李恆動用了一些超規格手段,他從平凡的位格躍升到了君的位格,父的位格,故而才讓朱子自作自受。
“不,不可能!”
朱子怒吼,他的根本之道在被李恆盈瑩否定,自身的修為竟也在隱隱消散。所以就算他養氣功夫再深也變得氣急敗壞。
因為這是在否定他自己。
“讓你見識老夫從那玉簡中領悟的力量!”
他打算和李恆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