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周府。
周元看到父親,目瞪口呆,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父親……你……你病好?”
周傾川看到兒子一副呆頭鵝的模樣,頓時不滿,眉頭皺了起來,瞪了一眼。
“你不開心?”
“啊——開心!兒子當然開心!”
“兒子太開心了,才愣住了!”
周元頭一縮,有些畏懼地問道:“爹,你怎麽好的?太醫不是說,你沒救了嗎?”
“有你這麽說話的嗎?”周傾川白了兒子一眼。
“多虧了陛下啊!”
“陛下賜予我神丹,把我的病治好了!”
周傾川感慨著。
“昏君會有這麽好的心腸?”
周元脫口而出。
下一刻,周傾川的臉色陰沉下來,身上散發出濃濃的寒氣,把周元嚇得哆嗦了一下。
“混帳東西!”
“陛下是何等的聖明?”
“你居然誣陷陛下!”
“我沒有你這種顛倒黑白的孽子。”
周傾川的話,讓周元目瞪口呆。
他知道自己父親愚忠,對昏君忠心耿耿,但至少以前人還是精明的,分得清聖明昏庸。
今晚這是怎麽了?
被昏君洗腦了嗎?
連昏庸聖明都分不清了!
“爹,你老糊塗了吧!”
“就連三歲小兒,都知道當今陛下,是個大昏君啊!”周元實話實說。
老糊塗?
一股怒意湧上心頭!
周傾川臉色氣得漲紅,暴喝出來,怒發衝冠,命令管家把祠堂裡的鞭子請出來。
“今晚我要家法伺候!”
看到鞭子,周元瞬間浮現出兒時悲慘的遭遇,雙腿顫抖。
啪——
啪——
啪——
這一夜,周府熱鬧非凡,先是來了一場男子單打,然後緊接著男女混合雙打,最後又來了一場男子單打,方才落幕。
周元的心理陰影,面積暴增了好幾倍。
……
“陛下,小魏子求見!”
“宣!”
小魏子小步快走,跪在徐浩身前。
“啟稟陛下,東廠的架子,奴才已經搭好了!”
徐浩微微頷首,面帶笑意。
“效率不錯。”
“東廠的總部,你打算放在哪裡?”
徐浩喝了一口香茶,緩緩問道。
“奴才打算建在冷宮,還請陛下同意。”小魏子回稟說道。
把東廠建在冷宮中,這是他深思熟慮的想法。
冷宮,位於皇宮西北角,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不怕泄密。
而且冷宮距離禦書房的距離,並不是很遠。
若是陛下遇到危險,東廠的高手,也能及時救駕。
“朕準了!”
“多謝陛下。”
“陛下,關於東廠的第一個任務,臣請陛下您指點。”小魏子想了想,絕對要將調查京倉一案的事情,和陛下通個氣。
畢竟京倉一案,涉及的官員,不是一般的多。
東廠成立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這樣的大案子,小魏子心裡有點慌。
“不用了!”徐浩擺了擺手,不以為意。
“你的能力,朕很信任!”
對於小魏子,徐浩非常的了解。
偷雞摸狗,一把好手。
以小見大,小魏子禍亂朝綱,肯定也得心應手,樂不思蜀。
……
翌日。
禦史台。
禦史台,是禦史辦公場所,因為北宋禦史台附近的柏樹上,常常停滿了烏鴉,因此禦史台也被人戲稱為烏台。
鍾孟芳坐在搖椅上,慢悠悠地喝著龍井茶。鍾孟芳雖然是北方人,但卻對江南的龍井茶,情有獨鍾,一日不喝,便渾身難受。
此時的鍾孟芳,神情悠然自得,眉毛都不由自主地往上翹,眉宇間洋溢著濃濃的喜色。
昨天,他帶著禦史台的幾十名禦史,幹了一件大事。
聯合彈劾皇后安瑾瑜!
鍾孟芳為官數十載,對官場潛規則非常了解。幾十名禦史聯手彈劾,輿論洶湧,皇上必定會廢後,以平息眾怒。
他幾乎已經看到,安瑾瑜被打入冷宮,在冷宮中孤苦伶仃一輩子的場景。
想到這裡,鍾孟芳心裡就說不出的痛快,若非是在禦史台,他都忍不住要仰天大笑。
“安瑾瑜,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當了本官的路。”
“你若是安安分分地當你的皇后,又豈會遭此大劫?”
鍾孟芳抿了一口龍井,嘴角上掛著自得的笑容。
“聖旨到!”
傳旨太監雙手捧著聖旨,慢悠悠地來到禦史台。
鍾孟芳見到傳旨太監到來,連忙起身,從容地問道。
“公公,陛下廢後之後,打算立誰為後?”
傳旨太監瞥了鍾孟芳一眼,心頭冷笑不已。
不知死活的東西?
你可知道陛下有多寵愛皇后?
還廢後?
誰給你的勇氣,敢上奏廢後?
傳旨太監也沒有回到鍾孟芳的話,語氣波瀾不驚地說道。
“所有禦史,下跪接旨。”
禦史台中的幾十位禦史,紛紛下跪,迎接聖旨。
其中某些年輕的禦史,還頗為興奮。
聯合彈劾皇后,這可是禦史台近幾年來最大的行動。
成功彈劾皇后!
這是何等了不得的成就!
足夠他們在子孫面前, 催一輩子了!
這等功績,足以讓他們名留青史,被後輩謹記。
眾人頗為樂觀,唯獨鍾孟芳心裡感到了一絲不妙。
今日的傳旨太監,態度不太友好!
這讓鍾孟芳心裡,浮現出一抹陰霾。
“幾十名禦史聯合彈劾,陛下不可能不照顧禦史們的情緒,安瑾瑜絕對翻不了身。”
“大概是最近太勞累,想太多了!”
鍾孟芳心裡安慰著自己。
下一刻,傳旨太監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后賢良淑德,母儀天下,乃天下表率。爾等禦史,食君之祿,卻不思精忠報國,無端誹謗皇后,有辱皇家名譽。”
“所有禦史,發俸五年!”
傳旨太監話音落下,禦史台炸鍋了!
“閹狗,你居然假傳聖旨!”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吾不信這是陛下的聖旨!”
“大膽閹狗,你這是欺君之罪,非夷你九族不可!”
眾禦使義憤填膺,唾沫橫飛,近距離地噴射到傳旨太監的臉上。
如果說唾沫能夠殺人的話,傳旨太監早就被淹死了。
傳旨太監臉色難看的可怕。
閹狗?
這是對他們太監最大的羞辱。
傳旨太監臉色陰沉,目光冰冷,暴喝出來。
“我呸!”
“雜家對陛下忠心耿耿,豈會假傳聖旨?”
“你們若是不信,把聖旨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