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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寒門新郎開始》第357章 跟我去搶!
熱門推薦:孬娃會北卑話,這對於張哲來說是個不小的驚喜。

原來教孬娃放羊的就是一個來自北卑的殘廢奴隸。這讓張哲對三個北卑俘虜的審問變得相當的順利。

這三個北卑人已經被接連出現的“神跡”震撼到了骨頭裡。滿天的金黃光芒、幾百具死狀淒慘的焦屍、還有張三七發出了神光和乾休手裡的“雷電”,讓這三個家夥一萬分的相信,是蒼古神帶著神光親自下凡處死了塔默兒這些人。

北卑俘虜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而讓張哲有些坐蠟了。

他沒有料到這個塔默兒居然是星空汗的親信,這個千人隊更是直屬王帳的大汗親軍。

無論是塔默兒的失蹤、還是死亡,都會讓星空汗對大鄭產生疑慮,進而影響他的對北方三國的攻略力度。

而且要是星空汗嚴查起來,自己怕是逃不出對方的眼睛。畢竟很多人都知道,塔默兒離開營地是為了追殺自己一行。

“這是塔默兒違背了自己的諾言,與尊貴的您約好的事,卻在事後反悔,這才惹怒了偉大的蒼古神,將罪人們都燒死!我們都有罪,請尊貴的大人讓我們成為您的奴隸,以作為懲罰!”

有時候愚昧可以讓人變得極為英勇,但也有的時候愚昧能讓人變得極為虔誠。

圖托、米爾哈和巴坎,這三個精銳的北卑王軍精銳只在半天內就自願成為了張哲的奴隸。他們將在老漢馬侉子的手下,負責照料馬匹。

“塔默兒帶領部隊離開駐地,用的借口是遊獵。這在胡人來說,就算離開十天半個月都很尋常。咱們接下來的幾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養好這些馬兒。”

張哲對眾人說完就看向了高地下方荒原裡。

那裡五百多匹馬兒在奔馳,其中更有雄壯的百多匹公馬。

“大人,也許我們應該派人去尋找下一處水草地。不然就這樣上路的話,一旦缺了水草,人和馬都受不了幾天。”

向張哲提出這個建議的是馬侉子。

張哲也覺得有理,便讓張三七和乾休帶了二十個人,騎了新到手的四十匹健康戰馬提前出發探路。

在張三七他們出發兩天后,隨著母馬們的情況都穩定下來。

隨著張哲一聲令下,親兵們將長矛再次拆成五根,用油布裹起來,與鋼板一道打包,放在了自己的另一匹馬上。

親兵們全部都是一人雙馬,或者一人三馬的踏上了繼續西去的旅途。可就算是這樣,也還有兩百多匹馬沒有人帶。也幸好有三個北卑人和老漢馬侉子在,他們熟練的就將馬群驅動了起來,跟在了大隊的後面。

沿著古道走了一天多,他們就在沙海的邊緣發現了張三七等人留下的記號。沿著記號一路追尋,張哲他們抵達了一個荒原裂縫下的洞窟內。

這個洞窟深處有一方潭水,而且因為洞內溫度高於外界,洞窟裡此刻還長滿了青草。

幾百匹馬兒頓時一擁而上,自入冬以來,它們從來沒有這樣暢快的吃過青草了。

張哲也在這裡找到了張三七留下的信,字跡如人,如同鬼畫符一般。

他們一行人能發現這裡,也是機緣巧合。

三七的吳人雞和乾休的千裡鏡,就是他們尋找水源地的依仗。可當他們抵達沙漠邊緣的時候,卻一直沒有收獲。

直到一隻鷂子襲擊了三七的吳人雞,結果三七怒氣上頭,操縱著吳人雞仗著體型一路追殺。可鷂子的速度太快了,它只在乾休的千裡鏡上留下了一道殘影,而後就飛入了這道裂縫。

張三七本來是想來拆鷂子家的,結果卻被他發現了這個好地方。

至於那隻敢於招惹張三七的鷂子,不提也罷,反正乾休與三七都說肉太柴了。“看樣子,他們已經在昨天就進入了沙海,讓大家休整一日,把水和食物都備好,尤其是我弄來的那些大水囊都裝滿!”

張哲吩咐了高德術去做這些事,自己卻拉著孬娃到一邊,繼續去學北卑話。他體內的那些納米機器人,可是有著強大的輔助記憶功能,估計再有幾天,他就能說一口帶有孬娃特色的北卑話了。

在第二天的時候,張哲居然接到了張三七的步話機信號。

信號雖然不好,但也說明張三七其實並沒有走多遠。在這種完全沒有電磁干擾、地勢平坦的情況下,這種魔改的步話機最大的接收距離能達到四十公裡。

張三七那一行人大概是迷失了方向。果然這廝所謂學會了用“指北針”,就是個謊言。

在通過步話機得到張哲的指示後,張三七調整了前進的方向,很快就從頻道裡消失了。看來這次是找對了方向。

沙漠某處,張三七一個人站在沙丘上,將換下來的電池小心的收好,再次放飛了他心愛的吳人雞。

這次他學聰明了,在吳人雞的外表上沾滿了之前那隻鷂鷹的羽毛,還不斷的在天空中做出盤旋的飛行痕跡。

換過兩次電池之後,兩隻沙鷹被吳人雞吸引了過來,它們以為在吳人雞的下方有獵物,所以吳人雞才會一直在這裡盤旋。

可惜下面沒有獵物,倒是有一群手持弩箭的兩腳獸,凶惡的很。

被欺騙上當的沙鷹,只能乖乖的離開。

而之前那隻搞不清兩腳獸不能惹的“傻鳥”,則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大幾萬的加強版吳人雞續航能力也是有限,好在這兩隻沙鷹沒有飛多遠,在西南方三十裡外就落了下來。

這裡有一片不大的綠洲。

千百年來,幾乎沒有人類抵達過這裡。

在看到綠洲之後,探索隊的所有人都高聲歡呼了起來。同時,他們對三七那隻金屬神鷹的敬畏也越來越濃烈了。

在綠洲休整了小半日,張三七就開始用步話機持續呼叫張哲。

按照約定,這個時候後方大隊應該已經進入了沙海。

張哲不是筆直前進的,而是在進入沙海後,以出發點按五十裡為半徑的扇面,進行弧形機動,以便收到三七從各自可能的方向發來的信號。

在收到信號之後,再按探索隊的提示往有水源的地方前進。

張哲進入沙漠的第二天就成功抵達了綠洲,而就在他們進入綠洲的時候,遇到了張三七留下的兩個親兵,才知道張三七等人才走了沒多久。

張三七將他的壞心思全部用在了那對沙鷹夫婦身上。他派人徹夜守著綠洲水源,不讓沙鷹靠近,沙鷹最後無奈的向西北方向飛去。

吳人雞急忙跟上,不過這次卻跟丟了。

張三七和乾休商量了一下,乾脆按著沙鷹飛走的這條路線直接筆直前進,還在綠洲留了兩個人,以便繼續驅趕可能殺個回馬槍的沙鷹夫婦。

張哲等人又在綠洲休整了一日,那對沙鷹夫婦沒有回來。

它們又被張三七用同樣的招式耍了,吳人雞的盤旋再次引來了它們,然後又把這群兩腳獸引到了下一個水源地。

第五日的時候,這對沙鷹夫婦悲憤的離開了沙海的范圍,因為它們最後一處水源地,也被那群可惡的兩腳獸給佔據了。

反正不遠處就是草原,它們準備去那邊看看。

十二月初三,張哲的隊伍一個不少的走出了沙漠。他們途經四個綠洲,其中有兩個是人類從來沒有發現過的。而有一個綠洲也很特別,那裡布滿了屠殺的痕跡,那是李家、上官家和羅家犯罪的地點。

在這四個綠洲裡,張哲都故意留宿了一日。他從網上采購了一批太陽能信號塔,六十公斤一套,他在每個綠洲都安裝了一套。

當下次他再路過這裡,將會更加的方便和安全,當然這個方便和安全僅僅是針對他而言。

十二月初六。

荒蕪的土地上,一座破舊的城市出現在了遠方。

雲上郡到了。

張三七當即組好了自己的長矛,將一面白底紅邊黑色楷書字體的“張”字大旗穿上,立在了張哲的馬後。

耿良也取了一根長矛,將一面紅邊白底的長幡挑了起來,上書四個大字“雲上太守”。

大鄭尚金,故所有的旗幟都以白底為主。而按照大鄭律製,官旗的邊緣要與官員的品級相符。

由於張哲如今是從四品官職,服色為深緋,也就是深紅色,所以他的旗幟邊緣都以深紅色點綴。

太守的大旗直驅城下,幾個百姓看到了反而是轉頭就跑。

失去了官府管理的雲上郡,自然不會有人來組織迎接新太守。

張哲率先驅馬而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人拆得乾乾淨淨的城門。他記得馬侉子說過,在胡人燒了城門,並不許再修之後,城裡人就陸續將破壞的城門拿去當柴燒了。

雲上郡早就沒有了衙門建築,被燒成白地的衙門原址上,陸陸續續有人佔了修宅院。而最後一批佔據這裡的人,正是李、上官和羅三家人!

張哲一身深紅色的官袍,跨馬提刀,帶著轟隆隆的馬隊,直接來到了三家所在的位置。

果然這裡正是城池中軸線的中心,不見常有的衙門,只有三個大院。

三家人舉家東歸,留下看家的都沒幾個人。

耿良、謝倫和高德術各帶了十個親兵,踢開三家的門就闖了進去,不多時就將三家留下的十幾個人給趕了出來。

“官府衙門所在,你們也敢侵佔?!”

看到馬上青年一身深紅官袍,三家留守的人都嚇得戰戰兢兢,話都說不利索。好在這幾個都是三家的奴婢,張哲也沒為難他們,都當場宣布解除奴籍,讓他們各回各家。

這三家人都已經死絕,再加上這裡本來就是衙門用地,張哲便心安理得的把這三個大院給佔了。

最大院子的李府被他定做了衙門辦公的場所,上官家的院子歸他住,而羅家的院子則當做了親兵們居住的地方。

新太守到任,百名武士,數百戰馬,還沒下馬就拿下了李家、上官家和羅家的宅院。

這個消息迅速傳遍了郡城。

如今正是冬季,郡中大部分的人都趕回來貓冬了,至於沒有回來的,估計是再也回不來了。

十二月初六,這一日不年不節的,可滿郡城的百姓都開始走親訪友了起來。幾乎都會在寒暄幾句之後,就談起這個新來的太守大人。

畢竟雲上郡的日子苦,眾人都是有一日算一日,若是新太守提起稅錢來,卻如何是好?至於對抗新太守,還是算了吧。

李家那三家一共六十名武士就能橫行雲上,更何況太守手下的武士更多。百姓們自然商量不出個什麽有用的東西來,平白擔憂了一整夜。

第二日一早,百姓們就發現破敗的城樓上多了一面大旗。

一面紅邊白底的“鄭”字大旗,在寒風中飄揚。

除此之外,這位新太守只在城門招貼了一張安民告示,說了一些文縐縐的話,並沒有做出其他的舉動。

郡民們繼續一日又一日的苦熬,肚子依舊是空空的,眼見的就要過年了,一戶戶的炊煙開始消散,不再升起。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臘月二十六,這一年的小年夜。

大牛角糧店門口出了人命。

大牛角糧店不賣糧,而是收糧食的地方。這是距離雲上郡城最近的部落穆勒特部在郡中開設的收糧地。

畢竟今年牛羊餓死太多,穆勒特部也缺過冬的糧食。

而這個部落買糧的方式也奇特。店裡有十多個胡人,每天都會有人出去,到大街上去用刀子抓一個人回來,然後就叫那人家裡拿糧食來贖。

沒糧食的話,就拿那人來喂狗。

今日裡,胡人再次捕捉到了一個女孩兒,女孩的寡母哪裡有糧食贖人,直接在糧店前撞死了。

十多個胡人,手持彎刀得意洋洋的看著周邊憤怒的郡民們。

“你們這些中原狗!”領頭的胡人,指著地上女子屍體哈哈大笑,“我穆勒特部有五百武士,你們連把像樣的菜刀都沒有!人多有個屁用,都給大爺散開!仔細大爺明日去你家裡拿人換糧食!”

忽然一聲弓弦爆響,一支利箭直接射中了胡人首領的額頭。

馬蹄聲陣響,滿臉鐵青的張哲騎馬而來,他身後的謝倫正在馬上收弓拔刀。人群紛紛散開,都把目光投向了這位名義上是他們父母官的男子身上。

十多名胡人見有人殺了他們的首領,都暴怒的殺了上來。

可惜他們在城裡橫行太久,卻忘記了對方可不是手無寸鐵。

“給本官殺光他們!”

張哲身後二十騎殺出,手弩發射,結果只有一人衝到了張哲的馬前十步。耿良從一側縱馬而出,大劍一揮,將此人連人帶刀都斬成了兩斷。

“好!”雲上人可不怕殺戮,反而紛紛叫好。

“本官來遲了!”張哲沉聲看著那倒伏在地的女子屍體,“可你們也須是男人?!區區十三個胡人,就嚇住了你們幾百人?!”

有漢子當即就不服:“你給我把刀,我立馬出城斬幾個胡狗來!”

也有人大喊:“太守,你這話好沒道理,俺們要是滅了這幾個,人家穆勒特部來洗城,您是守還是不守啊?”

“守個逑!”有人笑道,“城門沒有,城牆漏風,怎麽守?”

這時已經有街坊過來,幫著把女子的屍首收斂,也從糧店裡救出了被關押的三個孩子,其中就包括女子的女兒。

看著小女孩趴在娘親的屍體上嚎哭,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時張三七從糧店裡走了出來,在張哲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勞資給你刀,你敢去殺胡人?”張哲忽然問向了第一個搭話的漢子。

那漢子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扯著脖子就喊。

“刀給我!”

張哲沒有理他,而是冷笑著看著周邊所有人。

“本官自有辦法守得住雲上城,可你們卻有膽子殺人麽?”他隨手指了指身邊的糧店,“穆勒特部的糧店我是抄定了,裡面的糧食大約能讓滿城人吃個半頓,也可以讓幾千人吃個三四頓。可後面怎麽辦?”

所有人都看向了年輕的太守,誰家不是在餓死的邊緣上徘回?

“吃完了這半頓,”張哲的語氣愈發的冷冽,“是不是就準備給老子娘準備後事?讓婆娘和娃生生餓死?明年春天,俺們還熬得到麽?”

有個老漢走了出來,拱手道:“大人,您是父母官,您說我們該怎麽辦?我們也變不出糧食來啊。往年受災,往往餓死半城的人。誰家孩子不是一膀子的力氣,可有力氣沒地方使啊?”

張哲也沒有回答老漢的話, 而是看向了周邊越聚越多的郡民。

“家裡已經斷炊的人,老婆孩子和爹娘不肯再張嘴沾糧食的人,都把手給我舉起來,讓本官看看!”

雲上郡民們齊齊一怔,不料一個半大孩子在人群中率先舉起了手。

很快一隻隻手都或乾脆或猶豫的舉了起來,片刻之後,張哲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手臂組成的森林。

“本官沒那麽多糧食給你們!”

郡民們嘩然,可張哲馬上又說了一句:“所以本官決定去搶!就是缺些人手,誰敢去?”

他的話剛說完,謝倫就把一把短柄斧頭扔出,砸在了之前說要去殺胡人的漢子面前。

張哲又指著那把斧子,大聲喊道:“要麽,就學從來,今年冬天餓死半城的人。要麽,就跟本官出去搶一波,了不起也是死半城的人。本官絕對死在你們前面。刀子本官沒有,斧子,勞資管夠!”

“草原上的規矩,本官才來幾日就已經清楚了,你們住了這麽些年,怎麽還不明白?”張哲一把撕掉了自己的官服,露出了內裡的鐵甲,“勞資帶著幾千人去滅了穆勒特,其他部落還敢跟俺們叫板麽?!”

聽到張哲的話,之前那個漢子猛的就操起了地上的斧子。

“太守,算俺一個!”

“現在,本官再問你們,敢隨本官去搶糧食的人又有幾個,把手舉起來!”輕蔑問句的刺激下,一隻隻胳膊再次形成了森林。

張哲心中感歎,雲上民風可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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