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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寒門新郎開始》第348章 帝王心術
熱門推薦:七月的大鄭朝堂,驟然熱鬧了起來。

許多平日裡都默默無聞的官員,也紛紛加入了上奏的行列。彈劾張信之的奏章數目還只能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奏本卻都是建言如何使用憑空多出來的這一千多萬貫財政。用句後世時髦的話來說,這就是官員們都在刷存在感。

大鄭一年歲入只有一千二百萬貫,扣除水分大約在九百到一千萬貫左右。各地分潤、償還積欠之後,每年最後能入到戶部的只有五百萬貫,甚至還不足。

可這次戶部一下子就多了一千三百萬硬邦邦的金子,還有四百多萬的他國官票。各部、各衙門一時都紅了眼,包括各地的封王也陸續上書哭窮。

彈劾張信之的折子全數被皇帝留中,似乎沒個定論,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要求撥款的折子更多。銀子是張信之賺回來的,朝廷再無恥也不能一邊吃人飯還一邊砸人鍋。

這批金子還在路上,大鄭皇室便以這批金子為儲備增發了一千二百萬官票,從內閣到戶部、再到禦史台通通在第一時間予以了通過。

自諸王實封之後,經過一個冬天的準備,諸王大多都在春耕之後,加入了對敵國的進攻或者防禦。北方的整體態勢開始向利於大鄭的方向發展。

其中鄧陽郡王遣大將左屠方領兵五千進入被衛軍攻擊的北海郡,並駐守北海郡琅縣,與北海郡守軍遙相呼應。海東道各路人馬在鄧陽郡王的指揮下陸續在北海郡周邊集結,在鄧陽郡壺陽縣、松嶺關和北海郡琅縣三點各自駐兵五千。讓衛人的十萬大軍首尾不能相顧,在四月時就停止了對北海郡城的圍攻,雙方正在松嶺關一線對峙。

泰寧郡王大將南宮謝,聚集雲右道兩萬軍馬繞過被陳國包圍的右安郡,直接攻入了陳國境內,分成十多股劫掠各地,震懾了陳人也阻斷了陳軍的糧道。陳人不得不分兵攻擊南宮謝,而且為了保證對南宮謝的絕對優勢,陳人一次就從右安外圍調走了五萬人。

這幾個月,南宮謝的部隊一直在遊走,並不與陳軍決戰,雲右道境內的戰事反而平靜了下來。

巴南郡王那邊也有收獲,三千巴南軍越過山林出現在了西呂境內,奪下了北峰縣。這裡處於西呂西北角的山區,易守難攻,西呂本就無意真的與大鄭開戰,西呂的使者是一波波的往西江郡嚴勻那裡跑。

而諸王中戰功最盛的,當屬河東郡王。

河東郡兵馬八千全部出動,並河東道其他各郡抽調的五千軍馬,與代人精騎大戰了三場。前兩戰,河東郡王全敗,第三戰卻佔了便宜。慶郡的上奉縣被河東兵馬奪回,與太子的大軍相隔百裡形成了對代人的東、南兩處夾擊之勢。

就連面對吳國的海安郡王也沒閑著,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收買沱江郡的人心上。

皇帝手裡了錢,三百萬官票的軍餉,在第二日就送往了前線大營供太子支配。而且皇帝還對於諸王也按其各自的表現給予了賞賜。

其中鄧陽郡王和泰寧郡王各自賞賜了二十五萬貫,楊尚央他爹被賞了二十萬貫,巴南郡王被賞賜了十五萬貫,海安郡王也得到了八萬貫的賞賜。河東郡王被賞賜得最多,高達三十五萬貫。

諸王中唯一遭到皇帝申斥的,只有一直按兵不動的臨泗郡王。橫山郡被圍了大半年,臨泗郡王將燕北道兵馬都聚集到了臨泗一帶,對苦苦堅守的橫山郡視若無物。

在奔赴各封地的使者出京之後,朝廷諸官的目光便轉移到了對張信之的處置上來。

中元節過後第二日,

孟小婉在竹池小苑接到了賞賜自己的聖旨。孟小婉被晉為了四品的恭人,由此可知她的夫君也肯定是被晉升到了四品或者從四品。接完聖旨的孟小婉臉上毫無表情,頒旨的內官也知道實情如何,連喜錢都沒敢要,訕笑一笑就離開了竹池小苑。

皇帝賞賜孟小婉並不是肯定了張哲的功績和作為!有著申屠貴妃的渠道,孟小婉知道自己的丈夫被剝奪了所有的差事官職,這一次只會得到一個虛銜。

給張哲頒旨的內官已經飛馬出了長安。

孟小婉冷著臉抱起了米姐兒,開始吩咐胡嬤嬤和陳媽媽。

“叫下面的人都準備起來,我們怕是馬上就要回武陵了,我們娘倆這就去給恩師道個別。”

蘭秀宮中,老太太看著抱著孩子告辭而去的孟小婉,眼中露出了一絲暗然。

不是她不想幫著張信之那個孩子,而是她不能幫。甚至剝奪張信之一切實職的建議,很大的程度上還是出於她對皇帝的建議。

她和皇帝都沒有料到張信之的能耐有如何恐怖,老皇帝對張信之產生了忌憚,而她則是恐懼了起來。她並非恐懼張信之本人,而是擔心有著張信之幫助的兒孫的結果會怎樣。

就在虎子離京之前,皇帝曾以六國攻鄭的事情考校過諸位皇孫。

諸位王孫,包括太孫在內都對此表示出了自己的憂慮並提出了大量的建議,可唯獨虎子在被接見的時候,顯得對於六國攻鄭不屑一顧。

按照皇帝的說法,虎子隻用寥寥幾句就把六國的情勢分析得清清楚楚。虎子說,六國攻鄭,重點在代人!而解決代人的要點就是將南方兵馬北調,只要步步為營將代人逼出河東道和燕北道,這一次的六國聯合攻鄭就將終止。

老太太從老皇帝的臉上看到了讓她最為擔心的東西,欣賞,對虎子過度的欣賞!

太子太孫已立,她怎能讓虎子父子陷入險地?

可張信之的一番作為,卻將她最擔心的事變成了觸手可及的事實。才半年時間,昭陽郡王府錢糧豐茂一時冠絕天下,所應對的南吳也不得不向昭陽郡王暫時低頭。

若是還讓張信之在官場上多蹦躂兩年,包括太子在內的諸王怕不是會聯合起來與昭陽郡王父子不死不休!

潮兒父子也許沒有這個野心和能力,張信之或許也不會推動他們父子去自找麻煩。可隨著實力的增加,來自太子和諸王的忌憚,以及昭陽王府下屬們的功利心都會逼著昭陽郡王與天下為敵。

所以張信之必須暫時離開官場,除非潮兒父子遭遇大難。

這就是申屠貴妃真實的想法,只不過方才她沒有說與小徒弟聽。

孟小婉走後,何靈姑急忙扶住了老太太。

“她們回去武陵暫住也是好的,我若是她就不會讓自己的夫君做什麽官,吃力不討好罷了!”

“哎~~~,婉兒怕是已經猜到了老婆子的心思了,誰能料到那張信之,才高如斯,又有何人可用?”

何靈姑對於師傅的感歎,完全不能理解。老師藏了什麽心思?孟小婉又猜到了什麽?還有張信之如此大才,怎麽就不可用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何靈姑,輕輕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何靈姑給嚇死。

“陛下說,此番吳國錢禍,方知以張信之之才,他在或可用之一二。而張信之重義,故而太子用不了他,便是潮兒也只能用之三四,唯有虎子能用之六七。他們夫妻若是再不走,怕是為了太子和太孫,陛下也會故意昏庸一回。”

昭陽郡王楊宗潮在江陵城盤桓了好幾日,原定於七月二十五日渡江南下昭陽。他身邊的右長史梅鶴林在收到了一封來自京城的八百裡加急之後,卻找了借口讓一行人在江陵又多待了兩日。

江陵城最大的館驛內,今年三十六歲的梅鶴林正在查看手中厚厚的資料。

須臾,梅鶴林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掙扎之色,最後還是長歎了一聲。

“陛下竟如此忌憚此人,難道我家郡王就真的沒有機會麽!?”

梅鶴林出身皇室世仆家族,從小被培養學習縱橫之術。他原以為以自己的才學會被指給河東郡王等梟雄一般的殿下,可皇帝卻將昭陽郡王托付給了他。

在剛剛上任之際,梅鶴林覺得自己的壓力極為沉重。

左長史董時芳隻管著封地事務,而他則要管理王府上下內外,甚至包括與皇室的聯絡、昭陽郡王的外交、情報等等。

可他負責的昭陽郡王府幾乎什麽都沒有,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官場中唯一明確站在郡王這邊的只有一個昭陽同知張信之。

他與董時芳一開始,只是希望張信之到了昭陽之後能替王爺摸清昭陽上下的情況,可張信之到任就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這位狀元郎手段了得,到任就將方家徹底拔起。兩三個月間,各縣各衙門的官吏紛紛都投入了王爺的門下。郡王還沒就藩,昭陽上下已經盡入掌中。

昭陽郡王之所以離京日期一推再推,除了貴妃的意思,其中也有梅鶴林與董時芳的建議。畢竟江南災情過後再就藩,能讓百姓們更能接受王爺。

可張信之轉手就把與吳國的款票交易落到了實處,不但賺到了二千萬斤糧食,還修了各縣的堤壩溝渠。本來這個時候,極為振奮的梅董二人是建議郡王快馬加鞭去就藩的,可張信之卻用一封信勸住了郡王父子。

張信之在信裡沒有說任何理由,只是建議郡王慢慢的來昭陽,而偏偏郡王父子都深以為然。這些日子以來,楊宗潮父子對於兩位長史從來都是言必聽計必從。可楊宗潮父子對張信之的無條件信任還是讓梅鶴林與董時芳感到微微吃味。

隨後最為震撼的消息傳來,這個張信之竟然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描澹寫間就差點將天下第二強的吳國打落深淵。

上千萬的王府資財和糧食、新河縣的入手、吳國又向昭陽服軟,還加上份位最高的貴妃娘娘,梅董兩人激動萬分,他們熬夜商量,不由自主的替楊宗潮思考起了一個可能。

當今太子的生母不過是被追封了普通的妃位,而向來皇室嫡子的生母要麽是皇后,要麽是貴妃。昭陽郡王楊宗潮其實才是當今天子真正的嫡子!

昭陽,大有可為!

以他二人之能經營昭陽,加上張信之在朝中呼應,郡主鉗製南吳,又有貴妃在陛下身邊,那件大事如何不能想?

可從京城蘭秀宮飛馬傳來的信件,卻將梅鶴林的豪情壯志擊得粉碎。

“....欽此~!”

內官長長的拖音,讓整個昭陽府衙都陷入了沉靜。

張大人的侍中寺承旨、昭陽同知、蘭秀宮使和宗正寺經歷等實職都擄了個乾淨。而那潑天大功居然連個開國男都沒賞,隻賞了個從四品的輕車都尉,另外再次追封了張家老爹和老娘。

“追贈張父諫(字伯南)通議大夫(從三品),追贈張顧氏知穎淑人(三品)。準張信之回鄉祭祖,為期三月。”

張哲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還是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皇帝竟真的把事做絕到了這個地步!

“臣領旨謝恩~!”張哲帶著笑意起身,接過了聖旨,一點都看不出任何不滿。

魏破在一邊有些忍不住想說話,卻被曹令文一把攔住,衝著他搖了搖頭。

這個驚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昭陽上下,也傳進了昭陽郡館驛之內。

一陣壓抑不住的歡呼聲在館驛的各處響起,住在這裡的吳國人頓時笑灼顏開。石喬在前一日帶著被釋放的老雷,重新趕到了昭陽。

這一次吳國人給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就連吳國太子被他們派到了昭陽來,說是專門等候武陵郡主而來。

館驛中,太子趙燦哈哈大笑:“鄭國皇帝怕是已經太老了!竟做出這等昏庸事來,爽氣,果真爽氣!”

趙燦早就恨透了張哲,一是因為此人害的趙氏慘不堪言,再就是也是因為此人,他堂堂一國太子居然不得不低聲下氣的來昭陽去捧一個女子的臭腳!

他一萬個都不願意!

可他父王到底是吳國第一狠人,那日隻提著劍冷聲對著他說了一句話。

“皇兒,太醫前幾日對為父說,若是為父辛苦辛苦,也有五六成的把握再給你添一個弟弟,你覺得如何?”

就這樣,趙燦才膽戰心驚的來到了鄭人的地盤。

“奇怪?”吳人中也有清醒的人,唐博望著府衙的方向卻陷入了沉思,“怎麽會這樣?”

張哲早就將政務都交給了董時芳,故而在接旨的第二日便收拾了東西,帶著月昭和徐娘子兩個小娘,加上七八個親兵和親兵們的家卷一起離開了昭陽郡。

他從秀山碼頭登船直入大江,逆流而上直奔雲夢南道而去,剛好與急匆匆渡江的楊宗潮父子完美的避開。

江船船頭上,正望江而立的張哲忽然笑了起來,他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

張哲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長安的方向。

陛下的身體怕是有些不對了,否則不會如此酷烈的對待自己。把自己放在故鄉冷藏一年半載,待到新君登基,一道聖旨再予以啟用,以他張哲的性子,自然會好生回報新君。

帝王心術,千百年來,總是換湯不換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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