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銀青銅兩體人偶,原本羸弱不堪的氣勢在身上那片星空湧現之後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神秘、詭異、宏偉以及瘋狂。
嘎吱……嘎吱……
月墓痛苦地彎下腰,它第二次調用這份力量,痛苦依舊是那麽刻骨銘心,漆黑的鎧甲上錯綜複雜地顯現出星空的紋路。
鎧甲的表層發生了幾道崩裂。
“謔……謔……呃……嗷……”月墓的聲音越來越猙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逐漸在星空的肆虐下遠去了,眼前浮現出重重幻影,都是它的第一視角,自己似乎是一個巨人,在與各種各樣的勁敵交手。
戰鬥的暴虐迅速吞沒了月墓的意識。
“吼啊——!”尖銳的嘶吼響徹嗎,月墓揚起頭。
哢擦!
平滑的口部突然蔓延出大片裂痕最後徹底撕裂開來,形成一張猙獰的嘴,不規則的上下顎如同尖銳的獠牙,嘴角的裂縫不斷上揚一直到耳根。
“呃……我覺得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貓頭鷹慫了,煽動翅膀離開電線杆,開口道。
但是,話還未說完,率先發出聲音的它首當其衝吸引了此時月墓的注意。
“吼啊——”
濃重的黑煙在它們眼中一閃而過。
嘭!
直接將貓頭鷹裹挾然後帶飛出去,消失在樓宇之間。
“我滴乖乖。”山羊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呵呵……”
突如其來的笑聲再度吸引了余下幾人的注意。
星琉璃身型搖搖晃晃的,飄散在四周的星空逐漸收復於其體內,最後緩緩抬起頭,睜開了眼睛。
原本死灰色的星眸變成了彩色,其中無數星光閃耀,但卻絲毫不給人以美感,有的只是詭異。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她嬌軀隨隨著笑聲顫抖,用手背捂著小口,笑聲逐漸增大,變得越來越猖狂。美麗的小臉上露出瘋狂而又妖豔的笑容。
“又瘋了一個?”山羊感覺到自己的毛發在顫抖。
“星琉璃”撫摸著自己的臉,然後是頸部,雙肩,胸,腹,腰……
似乎是在熟悉這具有些陌生的身體,這個過程中,她那清脆而瘋狂的笑聲不曾停止。
女巫的呼吸變得粗重,輕輕扶起螺牙,在他耳邊道:“快跑。”
“嗯?”螺牙似乎還沒從連續的變故中回過神。
“我說快跑!”女巫強壓著聲音道。
“嗯?”又是一聲輕咦,同時那個笑聲戛然而止。
女巫頓時感覺周圍氣溫驟降,毛骨悚然。她一把推開了螺牙,自己也迅速跳開,兩者原本所在處瞬間被冰柱包裹。
“惡魔!別想跑!和我一起擋住它!”女巫轉頭喝到,讓準備開溜的山羊身體僵住。
“女巫小姐,我菜,就不留著拖你後腿了。”山羊顫顫巍巍地道。
“你敢跑,等我回去你依舊要死!”女巫惡狠狠地道。
“哎喲~,小祖宗。”
“哈哈哈!”山羊還想說什麽,一陣狂笑從它頭頂傳來。
“星琉璃”提著罪血法杖從天而降,山羊連忙向旁邊跳開。“星琉璃”墜地的瞬間炸起大片寒冰向周圍延伸。
“什麽時候?!”山羊反應已經夠快了但身上還是蒙了一層冰霜,而且這些冰霜在不斷增厚,想要將它徹底凍結。
“尼瑪!”山羊爆了聲粗口,它剛剛一直注意著星琉璃的動向,但在她啟動的瞬間依舊沒能立刻做出應對,
這速度提升也太過誇張了。 “哈哈哈!”“星琉璃”步法騰挪,手中的罪血法杖筆直刺出,山羊雖然罵得大聲但只能頻頻躲閃。
女巫雙手合攏,紫色星點閃爍然後全部衝向“星琉璃”。
但那些星點就要命中時,“星琉璃”轉身揮舞法杖,寒氣彌漫,紫色的星點瞬間被洗成了藍白色,然後隨罪血法杖的舞動盡數砸在了旁邊山羊身上。
轟隆!
刷!
冰霧中,一個身影拍打著翅膀衝天而起,身型魁梧,肌肉壯碩,潔白的皮毛全部變為黑色,額頭閃爍著逆五芒星的圖案。
這才是山羊真正的姿態。
它剛剛如果再藏拙的話,被那些寒氣冰封起來它就要當場暴斃了!
雙手間湧現出彌漫著濃厚硫磺味道的熔岩,它直接向下方的“星琉璃”砸去。
“星琉璃”揮手造出一面冰牆阻攔,另一隻手時不時輕動法杖,將女巫的攻擊全部擋下。
“呵呵……哈哈!”一人獨攔兩人,片刻後,似乎是有些無聊了,她舉起法杖朝向天空。
藍白色的光芒從法杖尖端射入到天上的烏雲之中。
淅瀝淅瀝——
雨水霎那間化作了冰雹白雪,配合更加猛烈的風暴,形成了暴風雪。
“祭司的氣象被……!”女巫難以置信地看著天空。
祭司為了準備這場暴雨準備了多久她是知道的,眼前這個人偶又是怎麽做到如此輕易一點就將氣象據為己有的?
“哈哈哈!”見到下起了雪,“星琉璃”似乎十分開心,一股強勁的暴風雪在她法杖尖端凝聚,其中甚至彌漫起不詳的死灰色,然後,她掃視了一下半空中的山羊和女巫。
女巫頓覺不妙。
果然,“星琉璃”毫無預兆地揮動了法杖,揮舞速度極快,灰色暴風雪的速度更快,猶如一隻無形的巨手直接拍打在女巫身上將其碾壓。
然後伴隨著“星琉璃”曼妙的舞姿,灰色暴風雪轉動角度,席卷向山羊。
嘭!
黑山羊混身上下熔岩附著,抵擋了部分冰雪的傷害但無法抵抗幾乎有了實體般的風暴,直接飛了出去,並且在過程中短暫地失去了意識。
……
博物館內。
神羅機巧衝擊博物館正門的隊伍在館內前進。
“人類是怎麽知道我們的目標在博物館的?”一具人偶不解地問道。
“怎麽想也只有聖贖會的家夥了吧,回去之後再問唄,反正我們現在不依舊打進來了,人類就是貧弱啊。”另一個人偶道。
“能打進來不全是祭司厲害麽,說的好像你功勞很大一樣。”旁邊一個人偶吐槽道。
“行了,都安靜,雖然靠著祭司獲得了勝利,但依舊是慘勝,同胞的死是悲哀的,至少這個時候請安靜一些吧。”一個教士打扮的人偶祈禱般地說道。
這個人偶開口了, 後面吵吵嚷嚷的一眾人偶都安靜了下來。
隊伍最前方,祭司沒有理會後面吵鬧的人偶們,在進入最後一個廳室時,她的目光一眼鎖定了被放置在腳落的那片泛著炫彩虹光的玻璃片。
她快步向前,隨意地踢開限制參觀距離的隔離帶,將那玻璃片握於手中。
“目標已獲取。”她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
“撤退。”
教士點點頭,對著身後的人偶們說道。
“這麽快,我還以為還有個什麽最後守關boss呢。”一個人偶嬉笑道。
它的玩笑立刻迎來吐槽:“清醒點,這裡是現實,而且設防肯定在外面搞啊,人類是那種一邊想著戰鬥一邊還要顧及所謂財產損失的可笑生物啊。”
“行了,這次又是我們的局部勝利呢,人偶萬歲!”
“別嚷嚷了,話說有誰看到炎流?它人呢?”突然有個人偶看了看周圍,問道。
“炎流?他不是負責警戒後方一直在後頭麽?炎流!冒個頭!”
這個人偶想了想說道,隨後轉頭向後方叫喊。
隨著它的叫喊,其他人偶也下意識向後方望了一眼。
隨後,它們都愣住了。
確實有一個人影站在它們身後,但不是什麽炎流,而是一個穿著古怪,身披灰棕色布匹佩戴了一頂詭異的銀冠以及各色首飾的人。
他的腳下,踩著一具人偶。
當然,已經是一塊廢物了。
或者對於人偶們來說,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