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之森的變故，不出所料吸引來了諸多視線的關注。

其中最蠢蠢欲動的毫無疑問便是與圓月之森向毗鄰的國家或個別獨立城邦，當然也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組織。

大家都對那一夜，圓月之森中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紛紛派出人手進行了探查。

一個使人震驚的事實很快得到了公開——包圍圓月之森的結界，消失了。

如今的圓月之森，在晴朗的夜空抬頭已經看不到那仿佛一成不變的圓月了。

這背後的意味引人深思。

有意者繼續探尋，很快便發現，以前一些由於某種原因而難以看清真相的圓月之森，如今以一個十分清晰的面貌展露在了世人面前。

過去，外來者進入圓月之森，大多只會莫名其妙地迷失，最後莫名其妙地在圓月之森的某個出口處走出來。

而其本人也都很難詳細地描述圓月之森的神奇。

可現在，這層神奇的現象已然消失，各有目的者的腳步在極短的時間內探遍了這片山林。手法甚至稱得上野蠻。

只是，他們的興奮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雖然一片狼藉的圓月之森看起來暴露了許多秘密，但若想要真正地探索其中的奧秘，沒有一定的見聞以及知識基礎，無疑是無稽之談。

至於傳說中的暗精靈，他們更是一根毛都沒見到。

這座森林很普通，沒有什麽珍奇異獸，也沒有什麽埋葬的寶物或是前代的遺跡。

一些粗人不禁感慨無趣，沒想到令許多人期盼了這麽久的圓月之森居然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地方。

只是也有許多人，在觀看完那些明顯的戰鬥痕跡之後，不由得陷入思索，目光深遠。

月蘭與夜蘭站在一棵樹上眺望著人來人往，給這篇多年未有多少人跡的森林帶來了塵世的喧囂。

“要不是托那位閣下的服，幫我們建設一個隱蔽的結界，恐怕我們真的只能考慮遷移了。”夜蘭看著這一幕，倒也沒有義憤填膺地仇視這些人。

暗精靈現在需要的是耐心與理智，而不是無意義的發泄。

這種事情，在那個晚上，他們的表現已經足夠醜陋。

況且現在的安寧，也是全靠那位存在大發慈悲。

月蘭微微點頭道:“可惜了。”

“可惜什麽?”夜蘭詢問。

“我原本想帶全族效忠那位閣下。但是只是隱約透露了一點意思就被那位看破並婉拒了。”月蘭坦然地說出了對於一族首腦而言可能有些掉價的事情。

夜蘭頓時神色一垮，不過也明白其中的各種考慮，歎氣道:“唉，那位存在怎麽說的?”

“如果我把人偶給他，他就收下我族。”月蘭回答。

“啊?那為什麽……好吧。”夜蘭一開始有些錯愕。一台人偶換一位偉大存在的庇護，顯然是血賺的。

但是看到月蘭的眼神後，語氣不由得便弱了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那是她所不知道的姐姐的一段過去。

曾經那個陶醉於自己一時成就，忽視了姐姐的妹妹，在這個時候沒有資格說什麽。

“我們祖先已經告訴了我們，一味地依靠是無法成長的。”月蘭話鋒一轉，訴說道。

回想起虛之犬降臨的畫面，夜蘭陷入沉默。

晌久後才道:“不能信任神明的仁慈，沒錯吧。”

……

“老板，我回來了。”周霖雨推開旅店的大門，用有些低沉的聲音說道。

方老板一如既往地坐在前台後，口中哼著悠揚的小曲，心情不錯，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好事。

見到周霖雨回來，他放下書，

臉上浮現笑眯眯的表情:“歡迎回來，小姐。看來你此行收獲頗豐啊。”“我到底怎麽了?”周霖雨沒有一如既往和方老板扯皮，而是一上來便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怎麽了?這是個什麽問題?你現在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方老板露出詫異的神色，裝模做樣地上下打量著她道。

“不要轉移話題，我問的是這個！”周霖雨盯著方老板，左眼中逐漸顯露出那獠牙紋路。

“嗯，有點非主流，但看著挺帶感的。”方老板扶著下巴細細品味，點頭道。

看著周霖雨拳頭變硬仿佛隨時可能出拳錘爆他滑稽臉的樣子，方老板很快擺了擺手:“好吧好吧，不開玩笑了。這其實也是你此行的收獲之一哦，而且可能是大頭。”

這是什麽好笑的玩笑嗎?

周霖雨先是在心底說了一句，看著方老板那欠扁的笑容，也只能把氣都咽下去先聽聽看這個人怎麽說。

畢竟一開始毫無戒心就信了人家的還是她自己。

面帶微笑看著周霖雨緩過來，方老板讚許地點點頭，然後伸手示意了一下前台前面的位子:“坐。”

周霖雨入座之後，方老板便也開始解釋了。

“我給你的那枚銅幣，是一個施力媒介，為了對抗某位降臨的強大意志，以持有者的你為跳板，放大了你的認知影響，以此一定程度上覆蓋了對方的力量。”方老板先是簡單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嗯，大概可以猜到。”周霖雨滿臉不開心，聲音低沉地回答道。

這個猜到倒並非指她知道其中的原理，那距離她太遠了。只是方老板以此作為後手對自己施加影響這種操作並不難考慮到。

“但是，影響這種事情，往往會是相互的。你給予了那位存在影響，那麽那位存在的影響也會自然而然地向你反饋。”

周霖雨皺起眉頭，她隱約記得這好像是當初阿隆隨口提過的一個理論。

當時她一直覺得這種知識對她沒什麽用。

沒想到現在就牽扯到了。

“也就是說，你把我當犧牲品了?”周霖雨問道。

“當然不是。”方老板一口否決，“我的人品雖然在各個認識我的人那沒什麽可信度，但我可不是為了一點樂子亂搞的人。”

這麽說自己真的很奇怪。

周霖雨等待下文。

方老板繼續道:“我自然設置了保護措施，這能最大限度地削減對方影響的反饋。如果沒有這層保護，你的精神恐怕已經變成了那位的眷屬。嗯，你應該見過吧，那種狗頭人身的東西。”

周霖雨想起那些怪物的樣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但是又很快回過神說道:“但我還是受到了不輕的影響。”

方天木攤手道:“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毫無風險，何況是與神明為敵。”